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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言默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
看着那冷冰冰的墓碑，他整个人好似被钉在了原地，寸步难行。
直到，乔敏冰冷的视线，盯得他浑身难受。
黄言默却依旧不愿意相信：“一环扣一环，这墓花了多少钱？卫灵雁真当我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
他嗤嗤的笑，明明心里在一遍一遍的否认，可那颗心却在一阵阵的收缩，疼的他窒息。
他有一把躲过了孩子。
乔敏紧张看着孩子，见孩子熟睡眉心，这才冷冷看着他，只觉得可悲。
黄言默不信，她也没办法。
“你的要求我做到了，孩子给我。”
乔敏已经不想再和他扯这些无聊的东西，和黄言默同在一片区域，她都觉得恶心。
黄言默低头看了眼睡过去的孩子，声音低沉下来，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凛冽：“乔敏，管好你自己，这是我和卫灵雁的孩子，你没有资格带他走。”
此话一出，乔敏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男人从始至终都在骗她。
“混蛋！你抢卫灵雁的孩子，你就不怕半夜她来找你吗！”
理智崩溃，乔敏忍无可忍冲上去想去抢孩子。
黄言默却抱着孩子转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步子坚定的，一步都不曾停歇。
他边走边给助理打电话，叫人安排了月嫂和保姆。
他不信卫灵雁会死，她那么黏他，一步都离不得他，她怎么可能舍得死！2
回家将孩子安顿好，黄言默转头就要出门。
既然卫灵雁不肯回家，他就自己去找，他不信会找不到她。
可走到玄关处，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传来信息。
熟悉的短信提示音刺激着黄言默的大脑，‘卫灵雁’三个字已经率先浮现脑海，那屏幕上显示的，却是助理的来信——一个长达三十六页的文档。
跳动的心落下去，黄言默心底空落落的。
是从什么时候起再没收到过卫灵雁的信息的？
她不是最啰嗦？最爱给他发信息打电话，这都过去多久了，她真不想和他在一起了是不是？
大概是怕他不会看，接在那文档后，助理又接了一句话——
“总裁，如果有空的话，您可以看一看，这是五年前夫人为您做过的事情……”
为他做过的事情？
黄言默看着这几个字，莫名觉得如鲠在喉，心间好似堆着一块巨石，压的他喘不上气。
那文档就在他手下，咫尺之距，他无端生出莫大的恐惧。
好像，在那之后等着他的，是会叫人粉身碎骨的深渊。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黄言默到底还是点开了那份文档。
三十六页，不算短也算不得太长。
黄言默从头到尾花了半天的时间，就坐在玄关口，身下是冷冰冰的地面，心头是凌迟的利刃。
文档上，白底黑字，他逐字逐句看得极其认真，一遍不够，再看第二遍，偏执的像是想找出一丝他能够反驳的点。
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
甚至，将他这些年对她的印象，彻底推翻。
当年，她消失的那一个月，他以为卫灵雁是害怕追债的人，害怕被他连累，所以去找乔敏避风头。
可事实却是，她为了给他争取时间用身子挡住那群追债的人，惹恼他们，被生生打断小腿骨。
她怕他担心，怕他自责，更怕费钱，连市医院都舍不得去，只能找到乔敏，天天在小诊所换药，忍着疼养了一个月。
还有那之后的每一次应酬——
所以那天，她不是故意把他一个人扔在酒桌上，她只是身体到了极限，胃穿孔不得不去医院。
包括那让他力挽狂澜，重获新生的两百万，根本就和李卿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那钱，是卫灵雁卖肾换来的……
像是为了帮他更好的解惑，助理还在这一段下头附带了一段李卿卿的过往。
所谓的在国外受尽委屈，就是在舞池里和肤色各异的男人谈笑风生？
她究竟是怎么顶着那张清纯无辜的脸，将属于卫灵雁的功劳通通揽过去的？
黄言默头一次感受到文字的力量，是那样的震耳欲聋。
整整三十六页文档压在他心头，疼的他脸都白了。
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女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居然用那瘦小的身子为他筑起了高墙。
满城风雨，皆吹在她一人身上。
难怪乔敏那么生气，难怪，卫灵雁不肯再回来了。
黄言默脱力的靠着墙壁，嘴角扯出了一抹苦涩的弧度。
他还真是个不折不扣，罪该万死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