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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门外没有急着走，直到身后响起了顾庭川清冷的声音：“陶听白，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找你。”

我顿住脚步，回头。

他走到我的面前，垂下眼睛看我，幽黑的眸中是我的倒影。

“这次，又打算不告而别了吗？”

第13章

我退后一步与他拉开距离，面带微笑看他：“高先生，那份离婚协议就是我的告别。”

“我这次回来，除了处理这件案子以外，还准备找你去民政局办理离婚证，协议你应该看过了吧？我们现在就可以…ʝʂց…”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庭川便出声打断：“我没有签字。”

我猛地一怔，看见他目光幽深，又补充了一句：“它不具有法律效益。”

他说着，声音冷了些：“离婚协议你写的很完善，财产纠纷更让人挑不出错。陶听白，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它的？”

“在你收到离婚协议的半个月前。”

我淡声回答，又道：“你现在签字还来得及，我今天晚上的飞机。”

“我不会签。”

听着顾庭川果断的拒绝，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质问道：“你对我已经没有感情了，为什么还要用这个身份禁锢我？！”

顾庭川愣了一下，眸光黯淡了下来：“陶听白，你要我说多少次？我爱你这一点没有变过。”

“那你又要我说多少次？我可以辨别……”

我不耐的反驳他，可下一秒话却卡在了我的喉间。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一道声音：“那不是顾律师吗？他身边的是……陶律师！”

那道声音落了下去，随之而后不少记者都涌了过来。

他们纷纷举起摄像机，闪光灯措不及防的闪到了我的眼睛。

这不舒服的感觉让我下意识闭眼，下一刻，那些刺眼的闪光灯却不见了。

我缓缓睁开眼睛，见顾庭川挡在我的面前，随机回答了几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有记者开口询问我的事情，都被他避了过去。

之后他淡声道：“我们还有事，采访先到这。”

说完，便拉住我的手转身离开。

我忘记了反抗，任由他带我走。

因为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顾庭川说爱我的时候。

那时，我眼前的世界竟依旧色彩斑斓！

“庭川！”

一道声音响起，让我回了神，发现不知何时我已经到了地下车库。

而一个我最不想看见的身影正拦在我们面前——冯怀蕾。

顾庭川拧起了眉，声音发冷：“你来做什么？”

冯怀蕾定定的看着我，听见顾庭川的声音后眼圈又红了几分：“精神病院的事我当真不知情，我也是被骗了……”

随后她对我道：“听白，当年的事对不起……现在看见你肯回来，我真的很高兴。”

闻言我的心中浮现起一抹讽刺，但是也懒得再戳穿她。

听他们这么说，我想顾庭川应该是知道了关于那所精神病院的真相。

我也从刚刚的情绪中清醒了过来，即使顾庭川现在爱我又怎样？

他曾经变过心，做了一件件伤害我的事。

那些事就像刀子在我的心上刻下的伤疤，那不是他重新爱上我就能抚平的痕迹。

更何况他如今的爱，很有可能是基于发现曾经误会了我，因为愧疚而产生的。

我看着冯怀蕾道：“用不着道歉，我也没有打算回来，马上就准备离开了。”

顾庭川呼吸沉重了几分，原本清冷的声音变得有些嘶哑：“听白……”

我静静的看着他：“就算你不签字，我照样会离开，就像三年前一样。”

顾庭川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我等到了他的答案：“我签。”

我舒出一口气，正要说话，却听见顾庭川继续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你不要离开，回到上海的律所。”

第14章

不等我回答，冯怀蕾的声音就率先响了起来：“庭川，听白不想待在上海，你又何必……”

“我答应你。”

我打断冯怀蕾，回答了顾庭川。

冯怀蕾一僵，看向我的目光多了一丝恨意。

我自然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无非觉得我离开这里，她更有机会和顾庭川在一起。

而她之前对我的针对，也是因为顾庭川。

但是我答应这个条件并不是想让她吃瘪，是因为我确实更喜欢在这边发展，上海不算小，之后尽量避开顾庭川就好了。

顾庭川见我答应了下来，面上划过一抹复杂情绪。

但很快他就恢复如常，开口道：“你开车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送你。”

我确实没开车来，我到法院也是高靳默送我来的。

但是我不想和顾庭川有太多牵扯，开口拒绝：“不用，我打车……”

我话还没有说完，身后就响起了一道清朗的声音：“陶律师，我终于找到你了。你不是晚上的飞机吗，要不要在上海玩玩再回去？”

我转头看去，竟是高靳默。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高靳默出现的那一刻，顾庭川的脸色好似沉了沉。

高靳默走到我的身边，这才注意顾庭川。

在认出他是贺清奇的律师后，高靳默顿时没了好脸色：“陶律师，你认识他？”

见我点头，他又凑到我的耳边：“他帮贺清奇打官司，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会认识这样的人？”

他看似压着声音，但又恰好能让顾庭川听见。

顾庭川拉住我的手，将我和高靳默的距离拉开，冷声道：“我是听白的丈夫。”

我淡声开口：“马上就不是了。”

说完，我便感觉到顾庭川的指尖颤了颤。

高靳默面色本来僵住了，在听见我这句话后又勾起了嘴角：“那你们这是要去民政局？”

说着，他不顾顾庭川阴沉无比的脸色，轻笑道：“陶律师，刚好我没事，送你。”

“听白……”

顾庭川攥着我的手收紧，眸光晦暗。

“顾庭川，松手。”

我淡淡开口，看着他身形一僵，随后颓然把手松开。

“我在民政局等你，记得签好协议。”

说完，我转身走到高靳默的身边。

虽然他的车我也不想坐，但是我更想和顾庭川保持距离。

高靳默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在临走时又转头看了一眼顾庭川，补充道：“你身边的新女朋友半点不如陶律师，如果你是因为她才和陶律师离婚，那真是眼瞎。”

我没有回头，都能感觉到顾庭川目光如冰刀，只得出声制止：“高先生，请你少说两句。”

高靳默闭了嘴。

就这样，我上了高靳默的车。

到了民政局后，我径直走到大厅，坐到长椅上等待顾庭川。

看着墙上的时钟转了近一圈后，我皱了皱眉，准备给顾庭川打去电话，恰在门口看见了他的身影。

他走到我的身边，面带歉意：“让你久等了。”

我摇了摇头，站起身：“走吧。”

离婚证的办理并没有花太久，当我拿到它时，似乎感到了如释重负。

可心好像也在同时，缺了一块。

我尽力选择忽视它，转身朝民政局外走去，身后却响起了顾庭川的声音：“听白。”

我步子停了下来，见他走到我的身边，将一份合同递到我的面前：“合达律所欢迎你的加入。”

第15章

我愣了愣：“我什么时候说要去合达律所了？”

顾庭川拿出那份离婚协议递给我，我垂眸看去，瞳孔微微一缩。

只见后面又加了一项新条款：陶听白自愿加入合达律所，加入后合达会自动评定其为一级律师。

“你刚刚迟到的那一个小时，就是去加这个条款了？”

我望着顾庭川，又惊又气。

顾庭川认真地点了点头：“我已经和张律批准过了，不会剥夺你的律师等级证。而且合达是上海最好的律所之一，发展前景不会差。”

我攥紧手中的协议，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

我并不担心我的职业前景会因为转去合达而变的不好，我只是不想再和顾庭川见面。

我花了三年时间才将自己对他的感情变淡，我不想再重蹈覆辙。

“顾庭川，这项条款我并不知情，所以不作数。”

我冷声开口，没想到自己也会有拒不承认法律条款的一天。

顾庭川沉默了下来。

看着他的眸光黯淡了下去，我呼吸一滞，别开眼睛不再看他。

过了许久，他沙哑的声音才响起：“是我思虑不周。”

随后他拿起笔将这一条划掉：“它作废了。”

做完这一切，他看着我，嘴角扯起一抹微笑：“陶听白，祝你前程似锦。”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话，但他已经转身离开。

而他的背影，竟透出一丝落寞。

我知道，单凭我那一句话，不可能就这样抹掉那项条款的存在，只要顾庭川想，他也依然可以用它来牵制我。

我垂下眸子，心中无端升起一抹烦闷。

或许是因为我第一次做了回‘无赖’吧。

我在大厅站了许久，才离开这里。

走出民政局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陶律师，你总算出来了。”

我抬起头便看见高靳默倚在他的车旁，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你怎么在这？”

我快步走上前，高靳默拉开车门：“我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不等你的话担心你找不着。”

我停了下来，轻皱了下眉：“太麻烦你了。”

高靳默却示意我上车：“不麻烦，陶律师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提供住宿也是应该的。”

看着他不容拒绝的模样，我叹了口气，只好上车。

高靳默这才满意，走到驾驶位。

随着引擎声的启动，高靳默也在这时开口：“陶律师，你之后打算一直ʝʂց待在上海吗？”

我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景色，含糊回答：“或许吧。”

“那你有没有兴趣来高氏上班？嗯……或者我给你介绍一家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