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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昊语气淡然：“你觉得是什么？”

云芊摇头：“我不明白，到底是多可怕的爱，才会让一个曾经温柔可亲的女孩变成一个魔鬼。”

她直视着前方，眼里满是看不透的情绪。

如果有一天，顾昊不再属于她，她也会变成这样毁灭一切的人吗？

光是想想，云芊就已经觉得心脏前所未有的疼。

恰在这时，顾昊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嗓音清越如天际传来的神音：“他们那不是爱，真正的爱会让人越变越好，会愿意为了她而热爱整个世界。”

云芊一怔，看着顾昊的侧脸像是突然间想明白了什么，心头的阴霾在一瞬间雾散云消。

她反手握紧顾昊的手嘟囔道：“那我也热爱全世界，除了黎晚晴。”

顾昊忍不住一笑，没再说话。

人人皆知顾家大少冷漠如神祗，看世人如蝼蚁。

那些冠冕堂皇的话不过是为了哄心尖上那个人开心。

他一点都不爱这世界，他的心只有一颗，只装得下一个云芊。

另一边，听闻于梦恬的苏醒，一直咬死不松口的谌子墨也终于有了变化。

只是他的要求与于梦恬一样，想要他交待可以，他必须先见一面于梦恬。

林跃他们斟酌许久，为了尽快结束案情，终于还是同意了这个要求。

因为于梦恬的身体原因，这次见面被安排在医院，并且病房内还安装了无死角的摄像头。

云芊也知道了这件事，她隐约觉得有些不对劲。

谌子墨这人诡计多端，突然哭着喊着要见于梦恬，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不过这是警方为了推进案件发展尽快取得证据做出的决定，她无权置喙，于是她只能让顾昊提醒林跃，小心谌子墨耍花招。

林跃听了顾昊的提醒，自信满满地道：“放心吧，我知道，我们已经全部安排好了，这两人如笼中鸟，翻不出什么浪花。”

这案子耗费了他不知道多少精力，此时一切渐渐明晰，林跃也精神抖擞起来。

顾昊挂了电话后，一旁的云芊蹙眉：“希望是我多想了！”

然后这话刚说完没过几个小时，一通电话打过来印证了云芊的预感。

电话对面，林跃语气严肃又颓丧：“谌子墨逃跑了，于梦恬……死了！”

第39章 宿命

顾昊和云芊赶到医院时，就见到林跃身上有些血迹，手臂上也缠着纱布，脸上满是狼狈和懊恼。

电话里没说清楚，两人到了这里才搞清楚事情的经过。

几个小时前，谌子墨到了医院以后，便涕泗横流地跟于梦恬哭诉，嘴里反反复复说着自己错了，让于梦恬好好活下去。

前面一切如常，除了林跃他们一众警员看着谌子墨那张装模作样的脸有些恶心。

只是两人见完面，他们带着谌子墨刚走出住院大楼，于梦恬不知怎么回事，突然从楼顶坠下。

医院病人家属来来往往，还有许多老人小孩，众人见到这血肉模糊的场景都突然尖叫起来，场面登时一片混乱。

而谌子墨却趁着这机会，挣脱看守他的警官往医院外跑去。

顾昊听完，看着林跃身上的伤奇怪道：“那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林跃脸色难看：“我追着谌子墨跑到医院门口的马路上时，突然蹿出来一辆车，我虽然躲闪不及受了点伤，谌子墨也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初步怀疑是他的同伙。”

说完他又看一眼正站在住院楼前看着那块盖住于梦恬尸体的白布发呆的云芊，压低声音道：“谌子墨现在最恨的人应该就是云芊，目前也不清楚他的同伙是谁，在警方将人抓到前，你们小心点。”

顾昊点头表示了解，他走过去捂住云芊的眼睛，声音极轻：“别看了。”

说完这句，他就感觉云芊突然攥住他的衣服，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她死了。”云芊声音有些颤。

顾昊眼神漠然地扫过那块白布和地上的鲜血，将云芊的头埋进自己怀里。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和你无关，我们回去吧！”

云芊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有些难过，却又有些宿命轮回般的解脱。

“你知道吗，我曾经做过一个梦，我在结婚那一天，撞见于梦恬和谌子墨在天台偷情，我愤怒地上前质问，却被他们从楼上推了下来。”说到这里，云芊似乎是回想起了那个噩梦，声音抖得越发厉害，“然后我亲眼看着我的尸体也是这样被覆上白布……”

有温热的液体浸透布料濡湿顾昊胸前的皮肤。

他心脏如刺进一排细细密密的针，疼得他额角有冷汗流下，却又说不出是什么原因。

就像是与云芊的那个梦感同身受一般。

他极力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不动声色地安慰云芊：“只是个梦而已。”

云芊觉得有些不对，抬眸看清顾昊神色的瞬间，倏地从自己的情绪中挣脱出来，语气焦急：“你怎么了？”

顾昊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

他张了张口，有些无力：“只是觉得你这个梦，让我很难过。”

云芊抬手抹了一把脸，扯出一个笑容：“你说的对，只是个梦而已，无需在意。”

只是她衬着眼角滑落的泪珠，那笑却是怎么看怎么苍凉！

顾昊抚过她的眼睑：“你别哭，你一哭，我就，有些喘不上气……”

话还没说完，顾昊眼睛已经闭上，无力地往云芊身上滑去。

第40章 离开杭城

顾昊的突然晕倒，吓坏了云芊。

索性这是在医院门口，林跃眼疾手快冲过来扶住顾昊，又招呼别人叫医生。

然而不等医生过来，顾昊悠悠睁开双眼，一副没事人的样子。

林跃忍不住飙了几句脏话，又狠狠一拍顾昊的肩膀：“你大爷，吓死人了你。”

顾昊没理会他，看着扑在自己怀里，眼泪鼻涕横流，满脸天塌地陷不想活了的云芊有些无奈。

他开口安慰：“我没事，不过是低血糖而已。”

林跃嘴角抽了抽：“你怎么还有这种娘们唧唧的病。”

顾昊冷眼一斜，林跃识相地做了个闭嘴的动作。

云芊死命扒着顾昊不放，抽抽噎噎的还有些没缓过神来。

顾昊看她吓得不清，跟林跃打了个招呼想要将人带回去。

林跃担心顾昊却又走不开，于是安排了个警察将二人送到家。

回到家，云芊依然寸步不离地跟着顾昊，满脸忧心忡忡。

顾昊看着这甩不开的小尾巴，有些无法：“我真没事。”

云芊装作听不见，顾昊见状只能道：“那我回房间休息了，你要跟着一起来吗？”

云芊想也没想便道：“好啊！”

看着云芊一脸既然是你开口邀请的，那我就不客气了的表情，顾昊哭笑不得。

他戳一下云芊的鼻尖：“不害臊。”

云芊也不知怎么磨练出的厚脸皮，真要在顾昊床下打地铺。

顾昊那忍心娇滴滴的豌豆公主受这种苦，只能分了一半床给云芊。

夜里，听着身旁传来的均匀绵长的呼吸声，顾昊神色却是变得严肃起来。

他抚着隐隐作痛的心脏，有些不安。

顾昊确实骗了云芊，他根本就没有什么低血糖。

今天这种情况，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顾昊正思索着，一旁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看了一眼备注，有些疑惑，奶奶怎么会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他一接通，顾老太太语气焦急又严肃：“小昊，你在哪里？”

顾昊瞥一眼抱着自己的手臂陷入熟睡的恬静脸庞，压低声音道：“我在家啊！”

顾老太太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又问道：“你今天有没有遇见什么特别的事？”

顾昊一顿，随即如无其事的笑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待在家，到底怎么了，奶奶？”

顾老太太沉默片刻，语气严肃：“你明天来我这里一趟吧！奶奶想见你了。”

顾昊刚想推脱，顾老太太严厉地道：“必须过来，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当面跟你说。”

老太太很少这种语气跟他说话，顾昊心中一凛，轻声应是。

挂了电话，顾昊神色凝重。

他今天不过就晕倒了片刻，奶奶就打电话过来问他有没有什么事，时机未免太过巧合。

将最近的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思索许久后，顾昊心中下了决定。

第二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