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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颜反搂着他，笑了起来，说道：“我来你这儿，都没吃东西，有吃的吗？做好是软的东西，我现在吃不了干硬辛辣的东西，胃不太好。”

季榷知道是因为什么，点点头，却没问。

桑颜有些疑惑，看着季榷转身去了厨房，说道：“你不问为什么吗？”

季榷整个人僵硬了下，语气却还是冷淡着，说道：“没什么想知道的。”

桑颜怔住，意识到今天的到来似乎……有点不大妥当。

她原本以为很久没见，她主动态度柔软的来找他，他会很高兴。

不过也是，季榷这几个月，都有了新欢了，桑颜理不理他，对他什么态度，经历过什么，他自然没什么兴趣了。

桑颜眨了眨眼，表情有些不自然，看着季榷切了两个番茄，还有些香菇，又从冰箱里取了两个鸡蛋和一袋虾仁，问道：“你要给我做什么？”

季榷道：“你不是要吃软的吗？我给你做份虾仁番茄汤饭。”

他手法不是很娴熟，其实他不怎么做饭的，所以厨艺很差，得知桑颜站在他身后看着，心里有股子气闷，打鸡蛋的时候将蛋壳也敲碎了打进去……总之乱七八糟。

就像是在桑颜遇害那件事一样，他也是笨手笨脚的，以为自己很聪明，其实完全搞错了方向。

桑颜看到他将鸡蛋都倒了，整个人身上散发出冷漠不悦的低气压，咬了咬唇，她开口道：“季榷，算了，我饿过劲了，也不是很想吃了。”

季榷转过身，洗了洗手，他眯了眯眼，笑起来，语气却是自嘲，“桑颜，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桑颜觉得今晚的季榷看起来有一点颓败，也有些遥远，她心里头有些不好受，觉得今晚的念头有些可笑，她笑着说道：“说实话，有一点。”

在她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在她那么需要季榷的时候，他没有出现在她面前。

当她看到来救自己的是钟赫时。

她是有一点失望的。

其实她本可以对他一点期望也没有的，可正是因为喜欢上了，所以才会想，假如是你该多好，这样就能让她的喜欢再坚定一点。

53.难过

季榷望着她依旧淡然毫无愤怒的脸，嗤笑了一声，而后若有所得点点头，说道：“你是来拿钥匙的对吧？我拿给你。”

他绕过桑颜，前去玄关处，桑颜的钥匙被他放在了和自己钥匙一块。

他从玄关处的柜子上拿过钥匙，将桑颜的钥匙递给她，桑颜踱着步走过去，定定的看着季榷，突然问了一句：“所以，你是在暗示我，现在是该走了吗？”

一个钥匙而已，大晚上的她刚出院就跑来了，还特意化了个妆，和女孩子打交道这么久的季榷，难道看不出来她的用意不是那串钥匙吗？

但桑颜真的不该高估此刻的季榷，他因为判断失误，懊恼了一天，明明知晓桑颜被救了出来，还平安送去了医院，也没有办法很平静的面对她。

季榷哂笑了下，双手插着腰，想了想，说道：“你是想问u盘对吗？还有两个，但按照游戏规则，我还没法给你——”

桑颜伸出手，突然抱住了他。

季榷浑身肌肉紧绷着，一时有些意外。

桑颜居然会主动抱他。

桑颜的脸埋在季榷的胸膛里，季榷今晚刚洗过澡了，所以身上又沐浴露的清香，没有那股子熟悉的消毒水味了，但他还是他，年轻体壮，浑身炽热硬实。

桑颜没有注意到季榷加快的心跳，只是小声说了句：“季榷，我好想你。”

即便她晓得季榷可能有新欢了，无所谓她此番意外的举动，但桑颜还是想抱抱他，她在黑暗中无数次想到季榷，那个逼仄狭小的杂物间，她就想到和季榷在一块时，他总是挤着她，明明很难受，可习惯了却是安心的。

季榷不可思议的眨了眨眼，正准备反手也搂住桑颜时，桑颜却适时的松了手，悄悄吐了一口气，说道：“好了，我该走了。”

她这样莫名其妙的举动，季榷不晓得到底是亲近还是疏远，他拉住桑颜的手，质问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是在故作大度的埋怨他吗？埋怨他不在她身边？埋怨他不晓得她受了什么苦？

桑颜觉得他这一晚的语气态度都不是很好，像是看自己很碍眼，她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啊，倒是你……算了，我今天来又不是要和你吵架的，钥匙拿到了，我走好了。”

季榷不满道：“怎么？我连和你吵架的资格都没有了吗？有新欢了？”

季榷此刻性子急，可能潜意识里，他觉得桑颜应该上来就埋怨他骂他，可能这样他心里还好受些，偏偏桑颜没有，桑颜太平静了，好像她在受困时，都没有想到过季榷。

难道他连被她依赖的资格都没有吗？

只有桑颜朝他发火，他似乎才能撕开胸口中的闷气，告诉桑颜他有多失败——

凶手将杀害的女人装进了桑颜的行李箱，还将桑颜掉在走廊的手机捡了起来强制关机带走了，顺着他的行动轨迹，季榷以为凶手带走的是桑颜，于是在西城区守了三天，暗中观察着王哥带着人搜查码头离开的每一个人。

直到第三天凶手终于按捺不住了，装在行李箱里的女尸开始发臭，王哥养的狼狗开始反常的吠叫，冲到打算混在人群里离开的凶手，将他擒住，季榷得知消息后便赶到。

当行李箱里的女尸被打开时，季榷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只觉得连向前迈进的步伐都凝固了，凶手身上掏出的手机就是桑颜的。

他几乎是双手颤抖着将女尸脸上的头发拨开，在看到不是桑颜时，季榷的眼圈很红，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而后操起凶手就一顿暴打，怒声问道：“这个手机的主人在哪？！”

凶手老实的交代了：“被我锁在……在公寓的杂货间……”

季榷朝着他的脸踹了一脚，踢碎了两颗牙，王哥上前问道：“那个……这人交给我们随便处置？”

季榷的声音从口罩里传出来，闷闷的，淡淡道：“送去派出所。”

王哥有些失望，还想着能卖掉器官换点钱呢。

但北狼给的价格很高，这点钱就不赚了，照着他说的做就行。

季榷开着车就直奔桑颜所在之地，他算了下，整整三天三夜，桑颜身体那么弱，有水还能熬，连水都没有，不晓得有没有休克过去……

他皱着眉，额头布满汗，总算赶到小区里时，被拦了下来，小区不给开车进去，季榷下了车，跑到公寓楼下，却看到了巡逻车停在公寓楼下，被拦了警戒线，还有救护车也在，一个身高体壮的成熟男人抱着桑颜上了救护车，桑颜的头被衣服给蒙住，她的手勾着男人的脖子，男人温声对她说些什么。

季榷愣在原地，想上前抢过桑颜——那明明是他的，是他先察觉到不对劲的，为什么要被人抢占了先机？

可是……他的确没有找到她，他找到了凶手，却没找到她，她被锁起来的那天晚上，他明明还去了她的公寓待了两小时，就在隔壁，桑颜就在隔壁被锁着，他却走了。

季榷从来没有这么怨恨过自己，讨厌过自己。

……

桑颜在听到季榷那句“有新欢了？”的时候，只觉得可笑又可气，有新欢的难道不是他吗？她刚转危为安，想来找他汲取些温暖，想要告诉他，她是喜欢他的，可却被这种话侮辱到。

所以这算什么？难不成季榷就算不喜欢她，还希望她对他念念不忘，痴缠哀怨吗？他把她当什么了？

真好，桑颜想，她还没失去尊严，她还可以表现得不喜欢他，她还可以装作不在乎他。

于是桑颜仰着脸笑道：“对，你怎么猜到的？我就是有新欢了，我们还准备结婚，是我的老同学，为人成熟又细心，还很靠谱，哪儿像你，浪子、无赖、流氓……”

季榷双手按着她的肩膀，似要捏碎她，他沉声怒吼道：“住嘴！”

他额头都是汗，呼吸急促，目眦欲裂，眼里是复杂纠结的神色，唇色发白，桑颜察觉到季榷有些不对劲，但他本性偏执，估计是她的话刺痛了他的控制欲吧？

桑颜伸出手，拨开季榷的手，他明明力气那么大，此刻却很轻易的就推开他。

“季榷……”桑颜惊呼一声。

季榷素来强壮的身体虚摆了摆，但好在他扶住了柜子，勉强站住，却依旧感觉到眼冒金花，他很快意识到，许久没有得到休息的身体，在通过这种方式向他告急。

待到眼神恢复清明，季榷发现桑颜因为担心握住了他的手。

“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桑颜问道。

季榷无所谓的笑了笑，说道：“大概是被你气的。”

桑颜怔住，将手抽了回来，有些不自在，她说道：“哦，看来我挺招你讨厌的。”

她直直的看着他，眼里有氤氲，她是希望季榷否认掉她的这句话。

但季榷却自顾自的继续试探她，既然她不爱他，不在乎他，那他就也要让她足以深刻的记住他。

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只凭你可以讨厌我，不可以我也讨厌你吗？桑颜，你今天打扮这么好看来找我，怕不是你的老同学满足不了你了，所以你才想到我了对吧？想到了我的好……”

桑颜难以置信的听着季榷说出这么让人心痛的话，眼前这个面色薄凉的人，还是当初那个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