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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袁皓，没有说话。

像是看出我心中所想，袁皓神情又黯了几分，“安柠，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躲着你的，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失败的自己。”

分明做错事的人是我，可现在道歉的人却是袁皓，而且绝口不提阮南南。

我忽然间想起刚刚回国的时候，在机场时袁皓替我抓抢劫犯，替我夺回包包，红着一张脸腆着脸皮问我要微信号。

那个时候的袁皓，想着什么都放在脸上，完全不会掩藏自己，我还质疑过他这样的人究竟是怎么当警察的。

袁皓突然凑了过来，抬手抚着我脖子上结痂的疤痕，“安柠，疼不疼？”

好些天过去了，不用再绑绷带，伤口没有完全好，疼是有些疼的，不过此时我最在意的却不是疼不疼，而是我是不是伤了袁皓。

我摇了摇头，深呼吸一口气，重新对上袁皓的目光，“袁皓，对不起，我……”

“安柠！”袁皓突然抓住我的手，惊惶无措的看着我，“安柠，你不用说对不起，你没什么对不起我，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是我不够关心你，是我不对。”

看着这样的袁皓，我的心愈发的难过起来，“袁皓……”

袁皓没等我把话说完，松开我的手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扯出一抹比哭更难看的笑，“安柠，我突然想起我还有点急事，我先走了，有时间再过来找你。”

袁皓语无伦次的说着，转身走了几步又折了回来，按住我的肩膀，脸紧绷着，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字一顿的说，“安柠，我马上回去写离职报告，你等我。”

我张了张嘴，“袁皓……”

“离职报告批下来，我们马上结婚。”袁皓用力抱了抱我，依然没给我说话的机会，很快松开了我，径直离开湘菜馆。

我看着他逃离的背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找袁皓过来，我确实是想跟他提分手的，却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

现在袁皓不肯分手，想到阮南南，我忽然感到十分头疼。

一个不肯分，一个逼我分。

原先我是想着分就分吧，袁阿姨不喜欢我，袁皓也不是非我不可，既然阮南南不让我和别人在一起，分手就分手了，大不了以后自己一个人过。

但现在，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服务员将饭菜端上来，我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结账走人。

回到医院，刚走进急诊科，不少医生护士都我看了过来。

那目光里夹着暧昧，也有嫉妒，更多的是揶揄。

我一头雾水的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就有别的医生凑过来，笑得一脸暧昧的问我：“宁医生手上的伤真的是你咬的？”

我心下一慌，以询问的目光看向那位医生。

她冲我挤眉弄眼的笑了笑，“别这么看着我，是宁医生自己说的。”

我：“……”

下午急诊很忙，我和阮南南各自忙着，各自进出手术室，偶尔碰面了也只是给病患看病，吩咐护士做事，根本连一句话都说不上。

这种忙碌一直持续到换班的医生过来，我才空闲下来。

回办公室喝了杯水，去脱下白大褂挂好，拿起包包离开急诊科。

我刚走出急诊科的大门，阮南南就从后面跟了上来。说来奇怪，我和阮南南不算是同科室的医生，但我和他的上下班时间，甚至是休假时间都出奇的一致。

看到阮南南，我不由得想起了今天中午的事情，心情黯淡了几分。

阮南南忽然抬手替我理了理耳鬓的碎发，“中午去哪里了？”

我气恼的瞪他一眼，“你家住大海？”

管得这么宽！

阮南南动作顿了下，收回手，若有所思的看着我，“去见你男朋友了？”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阮南南这都能猜出来。

阮南南似笑非笑，“除了他，还能有谁约你？”

我白了他一眼，继续往公交站走去。

“你跟他说了什么？”

“……”

“他跟你说了什么？”

“……”

倒不是我不想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更不确定，阮南南知道袁皓不肯跟我分手之后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袁皓是个警察，阮南南只是个医生，但我也不得不为袁皓担忧。

毕竟论腹黑，袁皓真是差阮南南差得太远了。

明亏不会吃，闷亏肯定少不了的。

归根到底这段感情里我对不起袁皓的居多，我不想跟他分手的时候还给他添麻烦。

阮南南忽然抓住我的手，“不说？”

“说什么。”我没好气的抽回手，手立即又被抓了回去，他抓着我的那只手恰好是被我咬伤的那只，我想用点蛮力都不行，恼怒的问，“你到底想干吗？”

阮南南目光幽深的看着我，“你说我想干什么？”

我气闷的说：“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阮南南面色缓和了几分，“和他说分手了？”

我没吭声，想到袁皓不想听我说分手慌忙离开的模样，心里有些难受。

静默了片刻，阮南南手指穿过我的五指，低头看着我，语气轻缓的开口：“早点说清楚对谁都好，这么耗下去才是会害了他。”

我笑了，仰头对上阮南南的目光，“我也跟你说得听清楚的，你不也没听？”

阮南南了然的点了点头，“看来你是说了，他没答应。”

我：“……”

这人是属鬼的，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猜得到。

“哔，哔――”

汽车的鸣笛声传来，我顺着声音传来的方法望去，就看见一辆保时捷缓缓的开到我和阮南南面前，车窗滑下，露出了顾云初的脸。

这两个人一个开路虎揽胜一个开保时捷，怕太低调别人不知道他们有钱似的。

顾云初一只手随意的搭在车窗上，笑眯眯的看着我，“徐医生，要我送你吗？”

没等我说要还是不要，阮南南已经拉开了后座的车门，牵着我坐了进去。

合上车门后，顾云初回过头看向阮南南，“你还真是不客气。”

阮南南不冷不热的瞥了顾云初一眼，“跟你客气什么。”

顾云初轻哼了声，回过身坐好，发动车子。

我也不想理阮南南，随口问顾云初：“顾医生换车换得挺勤快啊。”

顾云初含笑的声音从前座传来，“我这辆保时捷算什么，宁医生才有钱。有时间让南南带你回家一趟，去看看他们家能办车展的车库。”

我扭头看向窗外，当做没听到。

跟阮南南去他家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他从未让我进入他的私人生活，我也不可能赶着凑着。

况且，傅江辞说阮南南是有夫之妇，带我回去，不就等于带小三回去见正室了么。

想到这里，我的心又开始烦躁起来。

用力抽了抽手，还是没有抽开。

顾云初突然问：“你们两个，是回安柠那边，还是去南南那边。”

我说，“我回我公寓。”

顾云初笑了声，没有说什么，几分钟后车子在我公寓楼前停了下来。

我和顾云初道了谢，推开车门下车。

一同跟着我下来的，还有始终牵着我的手的阮南南。

顾云初看着我们，啧啧出声，“夫妻恩爱双双把家还，羡慕。”

我依然当做没听到，自顾自的往公寓楼里走。

阮南南默不作声的跟在我身后，由始至终牵着我的手。

上楼回到我公寓门口，我呼了口气，回过身看向阮南南，“你能不能先松开手？”

阮南南回答得干脆，“不能。”

我懒得再跟他争执，单手从包包里摸出钥匙开门，牵着一个人形牛皮糖进屋。

换了鞋走到客厅，我又问：“现在能松手了吗？”

阮南南挑眉，勾唇轻笑着，总算是松开了我的手。

公寓里没什么菜，让阮南南出去买他一定会拉上我，我懒得再折腾了，索性打开手机APP点了两份外卖。

刚下好单，手机忽然震动起来，随后就是一阵悦耳的铃声。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喂――”

傅江辞元气十足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安柠安柠，你在干嘛呀？”

我望着屋顶，努力无视坐在我身旁脑袋枕在我肩头上的人，“在等外卖。”

“哦，我还想说喊你一起出去吃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