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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天瑜的声音很大，惹得站在不远处的侍者也忍不住看了过来。

我无意识地皱起了眉，不禁去猜想这话到底是她为了转移沈司寒的注意力，还是说中了他的心思。

如果沈司寒真的爱我，又怎么会做出那么绝情的事，特别是让温凌菲偷机密文件。

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沈司寒倒丝毫没有受贺天瑜的影响，他缓声道：“对不起你的人是我，和苒苒无关。”

闻言，贺天瑜愣了愣，讽笑着：“你一口一个‘苒苒’，难道你忘了当年自己是为什么娶她了吗？”

我眼眸一暗。

当年沈司寒决定和我结婚难道还有其他原因吗？

还不等我仔细去想还会有什么可能，贺天瑜自己挪动着身子去够轮椅，一个不小心ˢʸ，整个人都摔到在了地上。

沈司寒起身去扶，却被贺天瑜甩开：“走开！既然你怀疑我是伤害温苒的凶手，那你报警抓我好了！”

我慌忙垂下头坐进卡座里面，生怕被沈司寒发现。

无奈之下，沈司寒只能叫来杨助理，让他把贺天瑜送回去。

沈司寒坐了回去，修长的手指撑着眉尾，阖上满是烦躁的双眼。

“小姐，还有其他需要吗？”

忽然走来的侍者问了一声，我心一惊，忙摆了摆手。

见我桌上的蔬菜沙拉纹丝未动，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后躬了躬身离开了。

我这才险松了口气，只是下一刻，一道冷凛的视线如剑一般朝我射来。

我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沈司寒已经站在了我所在的卡座旁。

那双夜空繁星般的眸子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我难以再有动作。

我有些窘迫，更想不出来什么合理的解释去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沈司寒也没有说话，我干脆也装聋作哑地看着他。

直到我的后背的汗把我的衬衫浸湿了，我才忍不住开口：“真巧。”

沈司寒眉微微一蹙。

我僵着脸，继续道：“没想到你也在这儿。”

话一说完，我都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一口。

沈司寒轻叹一声，目光深深：“你听到了？”

闻言，我眼神微暗，觉得没有隐瞒的必要，也隐瞒不了。

我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此刻的气氛很是尴尬，让我有些后悔跟了过来，我不想让沈司寒认为我在痴人说梦，期盼着他对贺天瑜的问题作出肯定的回答。

沈司寒瞥了眼桌上的蔬菜沙拉，话锋忽然一转：“你开车来的吗？”

我愣住：“嗯。”

“车让杨助理开走了，你送我回家吧。”

第三十章 吻

我抓着方向盘，余光看着副驾驶上的沈司寒。

他面无表情的脸仿佛被凝固着一层寒冰，望着窗外的眼神却又带着几分迷惘。

这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

我沉呼出口气，发动了车子向琴湾别墅开去。

前几分钟，谁也没有说话，我专注地看着路前方。

而身边那道炯炯目光让我根本无法将全部注意力放在开车上。

终于，在拐了个弯后，我把车停在了路边。

“我想我们真的该好好谈谈了。”

说完，我转头看向沈司寒，鼓足了勇气才决定和他彻底摊开了话题。

沈司寒眼神复杂地看着我，像是等待我下一句话。

我强忍着心中的烦闷，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冷静：“你和贺天瑜之间的事我不管，你为什么要帮和温荣辉合作？”

既然已经要和温荣辉合作，又为什么要问我需不需要他的帮助。

此刻我突然觉得沈司寒就是一个矛盾体，已经不能用言行不一来形容了。

沈司寒眼底一凛：“为什么不管？”

闻言，我愣了愣，有些生气地回道：“因为我现在在乎的是家人和爸爸的心血。”

“那我呢？”沈司寒语气暗藏着一丝危险，与刚刚的惆怅大相径庭。

我心一窒，咬了咬下唇后低喃了句：“你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沈司寒神情紧绷，目光顷刻化作牢笼，想要把我困在里面。

“我们做了五年的夫妻，你跟我说没关系。”

这一句话就像刀刺进了我的心里，委屈、愤怒和不理解全部从伤口溢了出来。

我眼眶一热，哽声斥道：“你凭什么用这种审问的语气来质疑我？别忘了，是你出轨在先，是你背叛了婚姻，还有脸说‘夫妻’两个字！”

沈司寒眸色一怔，微张的唇颤了颤，却一字也说出去。

眼中酸涩的湿润感让我难以收起已经发泄到一半的情绪，我怒视着他，一字字道：“沈司寒，如果上天再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我宁愿从来就没遇见过你。”

如果不相遇，也就不会因为他的所作所为而难过失望，更不会被贺天瑜伤害到丢了公司。

眼泪在掉落的那一瞬间，忽然有双手扼住我的双肩，将我上半身都转了过去。

唇上冰凉的一片让我心跳恍惚都停止了。

沈司寒近在咫尺到连他的眼睫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目光如同一潭深不见底的清泉，映着我震惊的半张脸。

唇上辗转的触感很温柔，有种吻在棉花糖上的感觉。

他不像上次那般急躁匆忙，这个吻就像温泉流淌进了我的心里，化开了某一处的寒冰。

我忘记了挣扎，甚至有些留恋沈司寒此刻的温柔。

然而眼泪却还是忍不住落了下来，沾湿了我和他的脸。

缓缓地，他松开了我，肩上同时感受到一种类似不安的微颤感。

我抬起头，在模糊的视线中，我看到沈司寒眼角泛红，眼底的情绪似曾相识。

“对不起。”沈司寒声音沙哑，“是我配不上你。”

闻言，我眼眸一震，久久没有反应过来。

肩上的力道消失不见，沈司寒解开安全带，开了门下了车，消失在了转角。

“哒——哒——”

眼泪轻轻掉落在变速杆，声音在狭小安静的车内不断放大。

我望着沈司寒离去的方向，心底不多的暖意渐渐消亡。

第三十一章 我等你

等回到家，已经是中午了。

温凌菲正巧从楼上走了下来，见我回来了，立刻跑了过来：“姐，你怎么才回来啊？”

我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温凌菲跟着坐了过来，一脸担忧。

我抬起头，才一张口又把话咽了回去。

有些事说出来也没有用，况且温凌菲也更不会理解沈司寒为什么要这么做。

见我唉声叹气的模样，温凌菲坐不住了：“是不是温荣辉？还是沈司寒？”

听到沈司寒的名字，我不由又叹了口气。

再想起半个小时前的那个吻，还有沈司寒那个莫名的背影，一切都让我没有办法认真去思考其他事。

“凌菲。”我打起精神，拉起温凌菲的手，“你虽然毕业的早，进公司的时间也短，但是从今往后你一定要学着管理公司。”

闻言，温凌菲愣了一下。

我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不愿意听，但生死的事我们真的没有办法预料，如果下一次我真的逃不掉，那就只能靠你了。”

温凌菲皱起了眉，咬了咬下唇。

“妈年纪也慢慢大了，身体也不是很好，以后我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至少还有你帮着。”

这一次，温凌菲并没有表现的很不耐，她低下了头，也仔细思考着这番话。

我一直把她当做没长大的孩子，也一直想把她保护在我的羽翼下，但这次死亡的经历让我明白：温凌菲已经长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

而且如果我没有醒过来，在商场上经验不足的温凌菲和温和善良的妈会遭到温荣辉怎么样的折磨。

温凌菲终于点点头，认真道：“我知道的，姐。”

见状，我也欣慰地笑了笑，又想起了什么想要告诫她。

但踌躇了几秒后还是放弃了。

我想告诫她不要随便相信一个说爱你的男人，可仔细一想，天下的男人也不会每一个都像沈司寒那样。

而最差的那个，已经被我遇见了。

就像宋牧舟说的，世间男人千千万万，我却选了一个败类。

当夜。

我倒了杯水在阳台纳凉，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沈司寒。

我犹豫了一会儿，想要挂断，可手指却不由自主地移到了接听键上。

“苒苒。”

带着些许电流声的声音从手机内传了出来。

我紧握着装着冰水的杯子，沉闷地应了一声：“嗯。”

那边陷入了沉默，我也没有说话，只是仰头望着漫天的繁星。

在僵持了两分钟后，我深吸了口气，淡淡道：“没事的话就挂了吧。”

“明天有时间吗？”

沈司寒飞快地说了一句，语气带着一丝少有的忐忑。

这瞬间，我只觉得我们不知道存不存在的感情已经开始慢慢变化了。

从前处于主动地位的是他，而现在变成了我。

我也不知道沈司寒是不是因为对我有愧，所以才将自己的位置放低。

“有什么事电话里说吧。”我沉声回道。

其实我不想再听他那些不知是真是假的话，与其让我焦虑的去乱猜，还不如眼不见为净。

“明天下午四点，湘茗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