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姝妙寂的小说(芙姝妙寂)全文免费阅读
芙姝无奈道:“你忘了我可是医修?”
很快,两人协商出了个结果:让夏桃慕带着阿禾去寻个地方住,然后她跟荀卿再去调查花楼。
“但是我们不能这么去。”芙姝对他露出个阴恻恻的笑容来。
荀卿知道她这是又想算计人了,心下一慌:“你想如何?”
第六十章花柳(下)
夜色清辉如许,芙姝在郎中那儿买了些药材,拽着荀卿来到花街,躲进暗巷,精心伪装了一番。
伪装过后,芙姝又准备跟荀卿商议行动计策,才刚开口,他腰间的剑便开始嗡鸣不已。他警觉抬眸,蓦然发现对面江畔站了个披头散发的少年,面色青黑,额生五眼,眼珠子泛着清透又诡异的蓝,正观察着芙姝与他。
下一瞬,那少年便诡异地消失在原地。
芙姝随着他错愕的目光看去,发现什么都没有:“你怎么呆了?”
“无事。”荀卿摇摇头,“也就是撞到了鬼而已。”
芙姝:……?
无惊无险的闹剧过后,芙姝与他潜入花楼,发现许多房间前都立了块小牌子,上面写了些姑娘身体康健一类的词,还有少数没有挂牌子的房间,里头仍传来阵阵颠鸾倒凤,被翻红浪之声。
“不想被灌银水就老实些,给你钱了还不乐意,你以为你是什么良家女,还能不愿意?!”
“唔嗯嗯——”屋内的姑娘被高大的男子捂住了嘴巴,面色惊惧又绝望,芙姝目不转睛地盯着,听着女人愈发撕心裂肺的呼喊,眉头愈发紧蹙。
“你为何看那么仔细?”荀卿瞧了两眼,手中银光一闪,剑已出鞘,他头一回知道,原来书中所述的房中术竟是如此恶心!
芙姝叹了口气,语气沉重:“那个男人的那里,有花柳病发的症状,他已经被感染了。”
她心下气愤,忍不住分析了一大通:“这家春风楼是花街里为数不多还正常营业的花楼,我方才听见楼下那老鸨说进门要检查,可她嘴上说得好听,却也只是检查了手脚与面部,那根东西却是根本不看。毕竟这种钱,能赚一次算一次,明面是为了楼里的姑娘好,但这样只能安慰她们勤恳做事,她真正的目的是维护恩客的面子,对姑娘们是完全不负责的。”
“蒙上面纱,我们进去看看还有几个被感染了的。”
芙姝正要跃进窗内,又被荀卿拉住:“等等,我这儿有颗解毒丹,你当心些。”
“谢谢。”芙姝眸中一暖。
紧接着,荀卿一道剑光拍下,男人便滚落床下,瘫死在地,由于死得太快,甚至连血都没流。
榻上的女子惊吓过度,亦晕了过去。
芙姝捂住口鼻进入屋内,她本来打算动用愈疗术直接给女子进行治疗,可是运功几遭,丹田仍然死气沉沉,她颇有些失望,好在方才买了能延缓花柳发作的药材,她分出几份放在女子床头,又细心地写下嘱咐。
“若是能将这些人烧掉就好了,我改日试试如何炼化尸水。”
忙活了大半个晚上,一间间地问来问去,芙姝终于调查完了。
根源都出在有些年纪的儒生身上,而且大多跟郡守都些点亲缘关系,很有意思。芙姝曾掌管江南万户食邑,经常要与郡守打交道,她记得这吴郡郡守还有个特殊的癖好,那便是龙阳之癖,他在对街的楚馆可有牌面了。
芙姝默不作声地调查那些得了病的酒客,荀卿就在后面帮她处理他们的后事,他寻了间空房安置那些酒客,等芙姝调查完再一并用三昧符烧个干净。
二人速度很快,芙姝甚至还将所有姑娘门上接客的牌子也全摘了下来,写了些诅咒一类的话语代替。
翌日,待她再回到安置酒客的房间时候,发生了一件她如何都意想不到的事。
尸身全都被人处理掉了,而处理的方式正是化尸水!
“谁干的?”芙姝有些毛骨悚然。
“许是鬼也看不下去了。”
荀卿思忖着,这化尸水并非常人能得,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鬼一直跟着他们,并且窃听了她与他之间所有的交谈。芙姝意识到事情的复杂性,没有立即走,而是又在那个地方连续观察了几天。
夜中,她躺在吴郡最高的那栋酒楼上,以天为被瓦砾为床。
“夏桃慕她没去客舍住,只租了一处十几年未曾有人迹的旧房子。”身着劲装的青年跃上屋檐,给芙姝带来了夏桃慕的消息,又给她递了个热乎乎的烧饼,芙姝接过便张嘴咬了一大口,饼皮嚼在嘴里,上面撒了些芝麻,嚼久了有点微甜。
似乎是怕她这几日看恶心的事情看多了吃不下,里面还特意放了一点辛口的胡麻丰富口感。
“好吃吗?”他指尖微蜷,勾着衣角,语调有些不确定。
“好吃!”芙姝侧过头,眼睛弯弯的,亮亮的。她也将自己的东西分享给他,“这里有一坛酒,你要不要喝?”
而荀卿只是摇摇头,芙姝敏锐的目光移至他的手边,那拇指上方有一道细微的赤色刮痕,瞧上去是被指甲刮出来的。
“你的手怎么了?”
“切菜不小心切到了。”他赶紧藏到袍下,目光有一瞬间的慌乱。
少女的笑容淡了。
她刚张开口想说点什么,青年又即刻启唇道:“今日我赚到了五百文,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芙姝仍笑着,没有作声。
“吴郡的人都嗜甜,我想再做些藕粉出来买,或许会更——”
好字还未说出口,芙姝便抢声道:“荀卿。”
青年怔了怔,那是他从未听过的认真的语气。
芙姝饮了一口酒,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逐渐染了润意,她说:“你本来可以不做这些的,更不该为了我去做。你知道吗,你天生剑骨,手是用来握剑的,而剑只斩邪佞,并不用来躬身摊煎饼。”
“你知道吗,你要走的路与我要走的路不是一样的路,你该有自己的人生,你该去寻真正的道,而不是像如今一样,与我捆在一起,将天赋白白磋磨。”
荀卿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凝着芙姝,脸色变得极白,嘴唇微颤,张合几许都未将话说出来。芙姝从他的唇语里读出几个字:
难道你不懂吗,难道你还不懂我的心意吗?
许是觉得他的目光太过灼人,芙姝只得将头偏过另一边,她当然知道,分明前几天才说好的,怎么今日她就悔了呢?
二人谁都没有妥协,沉默许久,芙姝又愤愤转过头,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将他拉近自己。她似乎有些生气,语气急切:“那你要我怎样才能懂?你又怎样才能放弃?这样吗?!”
由于与她贴得太近,荀卿甚至能感受到少女嘴唇一张一合时呼出的气息。
凉凉的,泛着清冽的酒意。
见他仍不开口,芙姝逼得更近,就在即将触碰到嘴唇那一刻,芙姝听见他吞咽了口唾沫,猛地将她拉开。
“不,不该是这样!”他疯狂地摇头,将她拉开,而后颤声道,“不该是这样,芙姝,是你醉了……”
芙姝只是扬扬唇,没说话。
他换了个位置,坐到了离芙姝有些距离的角落,垂眸望着稀拉的街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芙姝也没去找他,双臂抱着膝盖,头枕在上面睡了一夜。
翌日,荀卿不见了,只留下夏桃慕如今的住址,还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