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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安全。”

程屿霖走了。

桌台上的蜡烛还在往下淌着烛泪，和她一起吃饭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乔曦念深吸一口气，感觉到无法言说的窒息。她没办法想象事情最后会朝哪个方向发展下去，却只能信任程屿霖。

她没有给自己太大的希望。

人真的可以违抗天意吗？

乔曦念苦笑一声，只庆幸自己没有投入太多，不至于太难过。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程屿霖除了刚下飞机时给乔曦念回过一次信，就再也没有了动静。

她一开始还会担忧他们俩的安危，后来助理告诉乔曦念已经找到人后，就彻底放弃了幻想。

何必彼此折磨呢？

程屿霖带来的花换过两次水后彻底枯黄了，那天乔曦念起床，发现阿姨已经把它丢进了垃圾桶，换了一大束新花。

乔曦念心想，算了。

她不怪程屿霖，他也挣扎着想要逃脱命运，付出的代价是手臂上深深浅浅的刀痕。

可与其这样痛苦地相互折磨，不如任由事情朝着该发展的方向发展下去吧。

她一个篇幅极短的女配又要痴心妄想些什么呢？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着冷雨，人行道上落下的树叶已经干瘪了。

乔曦念收到了梁彦的明信片。

他这次跑到了更远的地方，在异国他乡写下了密密麻麻想念的话，邮戳后面盖着的地标正是乔曦念一直想要去的城市。

“最后，真心希望小念姐也在这里，枫叶很漂亮，感觉你会喜欢。”

乔曦念笑了笑。

出门玩是不错的选择。

这次她再不担心会被谁察觉踪迹，只要愿意随时可以去任何国家，梁彦听说她真的要来，高兴地连着续租了一周的酒店。

机场那么多人的面孔里，乔曦念还是一眼就捕捉到了梁彦，她看着男人无措地四处环顾，扬了扬手：“我在这里。”

“小念姐！”梁彦瞬间露出了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两颗虎牙闪亮亮的，“好久不见！”

“也就一个多月，”乔曦念笑道，“你的毕业旅行怎么这么漫长？”

“我给自己安排了一年的假期哦，不着急工作。”

看来这小子家世也差不到哪里去，乔曦念思索了一会有没有哪个认识的梁家，但始终没能想起相关的。

梁彦笑眯眯地说：“小念姐，你一路上看我好几次了，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我身高一米八五，体重七十三公斤，胸围——”

他越说越不着调，乔曦念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道：“我是不是还没跟你说过我的大名？”

果然，梁彦的注意力一秒就被转移了，眉梢眼角都失落地耷拉下来：“是啊是啊，小念姐，我连家底都透露给你了！”

“不好意思，之前因为一些别的原因一直没有说明白，我叫乔曦念。”

第二十七章

事实证明，名字并不是那么重要的东西，毕竟梁彦还是和之前一样称呼她。

这个城市最适合秋天旅行，哪怕心里始终想着事，也很难不为风景沉醉。乔曦念出门走走，心情好了很多，梁彦看着身旁女人舒展开的眉眼，总算松了口气。

乔曦念疑惑地看向他：“怎么了？”

梁彦夸张地说：“小念姐，你不知道我接到你的时候，你的表情有多凝重！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把你绑来的。”

乔曦念噗嗤一笑：“真的吗？我自己完全没有察觉到。”

“真的啊，”梁彦点点头，侧过头认真地看着她的脸，“虽然怎样都漂亮，但还是开心起来最好看了。”

乔曦念知道，其实再怎么安慰自己，程屿霖的事情对她影响还是很大，她笑着对梁彦说：“还得谢谢你的邀请，不然现在我肯定很难受。”

“发生什么事了吗？”梁彦真诚地说，“我能帮上忙的，一定会尽量说。”

“……有，”乔曦念就好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了一般，直勾勾地看向某个地方，半晌才垂眼轻声道，“可能真的需要你帮我个忙。”

前面是家很有名气的高奢珠宝店，梁彦随着她的目光不明所以地看过去。

店里已经有一对年轻的男女了，似乎正在挑选婚戒，女孩脸很小，看上去有些纯稚的无辜。

但男人的背影却让梁彦有点说不上来的眼熟。

乔曦念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场景，这一瞬间却还是感觉有些疲惫的痛苦，她狠狠撇开头，在店里女孩目光投过来的那一刻，摸上了梁彦的侧脸。

她轻声说：“失礼了。”

梁彦眼前微微一花，女人带着芳馨的微微发抖的呼吸凑上来，和他是一个近在咫尺的距离。

他的眸光惊愕地闪了闪，看见珠宝店里的女孩一副十足震惊的模样，迅速扯了扯她身旁男人的衣袖。

男人便转过身来。

福至心灵，梁彦明白了乔曦念心中所想，他扶住女人纤细的腰肢和抚摸着自己脸颊的手臂，温柔而亲昵地凑近。

他们始终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但心中不明不白的斗争欲望让梁彦腾升出想要吻上去的冲动。

但是感受到了乔曦念陡然僵直的腰肢，他还是浅浅地吸了口气。

“小念姐，”他的声音很轻，温润的眸光从微微垂下的眼睑下透露出来，“如果爱他很辛苦，要不要试试我呢？”

程屿霖已经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谢小秋紧跟其后，手心抓着的确实是一枚包好的戒指。

还没等他说什么，乔曦念转过身，面色平静无波。

“程屿霖，”乔曦念坚定地说，“我们离婚吧。”

不要再互相折磨了，不要再违抗不可能违抗的命运了。

在这个秋风萧瑟的季节，乔曦念心想，也许我真的放下了。

第二十八章

乔曦念疲惫地靠在沙发上，微微扬起的下颌和颈部线条那么秀美动人，梁彦看着她，心中微微一动。

“真的很对不起你，”乔曦念说，“我们的私事而已，利用你了，很抱歉。”

梁彦摇摇头：“我很高兴有小念姐能用上的地方。”

他是个情商很高的人，见乔曦念没有倾诉的打算，非常礼貌地没有过问他们的关系。

但想起大街上那个男人眼眶发红忍到额头青筋直跳，却只迸出“不”这个字的场景，还是没由来的觉得好笑。

身边那个女孩也几次三番欲言又止，可乔曦念根本没有给他们解释的机会。

梁彦知道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但是他并没有替对方辩解的想法。

其实乔曦念知道，或许是身不由己、或许是剧情使然，程屿霖的本意可能不是现在这样，既和她纠缠不清，又无法自拔情不自禁地爱上谢小秋。

她以为自己可以，程屿霖也可以，可是他们本就没有走在同一条路上。

身边的人体贴地递来一杯热水，乔曦念喝了一些，那种手脚发凉的感觉稍稍减退了。

这次程屿霖倒没有急着给她发消息证明什么，手机始终沉寂着。

乔曦念转了一笔钱到梁彦手机里，眼不见心不烦地关了机，她不愿再被这些没有意义的情绪影响了。

“接下来几天的开销就都是你负责了。”

梁彦弯起眼睛：“保证让乔小姐获得物超所值的感受。”

作为一个临时组队的旅游伴侣，梁彦真的是很好的存在，他不仅会为两人安排好非常合适的行程，还能够准确找到周边好吃的饭店。

尤其是在第二次碰见程屿霖带着谢小秋时，乔曦念更加坚定了这种想法。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空气有些凝滞，乔曦念想转头就走，梁彦却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腰，不让她有临阵脱逃的可能性。

正因为如此，她看清了程屿霖眼中清晰的痛色。

明明是他自己选择的路，现在何必做出这幅难受的样子？

她心中一冷，任由梁彦牵着自己的手带离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