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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都是我们的推测。如果现在报警能定她的罪，我不会有任何犹豫。”

“我说除了法律之外的，你傅大总裁不是很有办法的吗？”

这一下可把傅怀瑾问住了。

他对付蔡银华，对付周雄彪，又准备对傅宇恒下手。

但唯独没有想过，要怎么处置沈羽菲？

“说白了，你还是对她念旧情的。”

沈知言语气平静，但心如刀绞。

“我可以理解，但不能接受。所以，我们之间，还是隔着一个沈羽菲。”

说完坐回电脑前。

“我要继续工作了，请你不要打扰我。”

语气和背影都透着疏离。

傅怀瑾第一次感到深深的乏力感。

无声退出房间。

戒烟很久的他，那一晚又幽幽点了一根。

无风无月的阳台，景色寥寥，只剩盛夏的燥热发酵心中的烦闷。

烟也不香了。

一根未完，用力揉灭了它。

上三楼加班、洗漱，然后拿起被褥下一楼，直接推开了客房的门。

刚准备睡下的沈知言吓一跳。

“你干什么？”

“当然是一起睡，什么都不做也要一起睡。”

“那我去三楼。”

傅怀瑾把她拉回来。

“你想让我对沈羽菲做什么？你说，我照做。”

脸上是平静的妥协。

也有破釜沉舟的沉重。

他要彻底放弃那个小女孩了，这一刻的痛惜，沈知言也理解不了。

而沈知言，好像被他的脸色震到了。

两个人僵着。

房间里只有中央空调呼呼呼的白噪音。

片刻之后，傅怀瑾上前一步，抬起手环住她。

“你给我点时间。言言，别逼我太急，给我点时间好吗？”

沈知言嚯一下抬起头，和他对视。

“傅怀瑾，你觉我逼你太急？”

眼底水波荡漾，倔强地仰了仰头，把眼泪倒回去。

继续。

“那是我外公外婆，那是两条生命。我从一开始就怀疑是沈羽菲，她的行为太可疑了。但外婆后来否认了。我明白的……”

眼泪还是不争气掉下来。

退后一步，抬手抹去。

“她怕我活得不痛快。从小她就教育我，不要去记恨任何人，这样只会伤了自己。”

哽咽难言。

“但是这次我做不到。傅怀瑾，我努力克制了，但是我做不到。”

说完捂住脸，恸哭一泻千里。

那些控诉和哭声，一刀刀，凌迟着傅怀瑾的心。

这一刻他才明白，他困在往事织布的网里，为自己守护的那个小身影和那段温暖感到痛惜，感到左右为难。却不曾认真体会过沈知言内心所承受的煎熬和痛苦。

想要再次上前抱住她。

“对不起，言言。”

沈知言却突然止住了哭，像夏日过境的暴雨，来势汹汹，又霎时收住。

用手背擦干了眼泪，深深呼出一口气调整气息。

又转身把枕头放回床上。

“什么都别说了。睡吧。”

说不清什么心理，傅怀瑾刚刚那个沉重的脸色，让她有几分嫉妒，又有几分不忍。

心情复杂到无法自洽就失控了。

但沈知言不允许自己这么早就如此狼狈不堪，后来的路还长着，既然决定要追究到底，那就咬着牙走下去。

躺在床角，一夜心事缠绕，睡睡醒醒，不得安眠。

傅怀瑾却在等，等她熟睡之后又眷恋地跑他怀里。

但是没有。

她倔强的背影全是疏离和冷漠。

她似乎，真的要隔绝他了。t?

这个猜测，让傅怀瑾感到窒息。

第二天一早，傅怀瑾先去阳台抽了根烟，然后才进厨房做早餐。

沈知言也起来了。

两个人沉默着一起做早餐，一起吃饭。

傅怀瑾犹豫了一下，然后识趣地自己打好领带，出门。

门合上的那一刻，沈知言心里空落落的，像缺了一角。

走去洗手间掬一捧水扑到脸上，努力让自己清醒。

尔后开始一天的工作。

学校快开学了，很多课件要准备。

几个短篇小说还没修文，还是争取在开学前定稿。

剧本也要如期推进。

……

很忙，忙到没时间胡思乱想。

但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从何下手。

想打电话给曾慕臣，又怕自己催得太急了。

这真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早上。

还好门铃突然响起来，解救了沈知言的困境。

推开门，看到一位妆容洋气、风韵犹存的女士。

“您好？您是……”

“沈知言！”

对方摘去墨镜，脸上有淡淡的笑容。

“我是雅乔的妈妈。”

第一百三十六章不速之客

肖惠云环顾着屋子，尔后又把目光落在沈知言身上，细细打量了一番。

沈知言倒了水走过来，迎上她的目光。

“小婶，您喝水。”

肖惠云接过水，还是淡淡的笑。

“我就直接叫你知言吧。经常听雅乔提起你，感觉得出，她很喜欢你，也很信赖你。”

“所以我今天，是以雅乔妈妈的身份来找你，不是以傅家被扫地出门的媳妇的身份。”

眼梢全是讥笑。

“所以还是叫肖阿姨吧。我跟傅圣凯离婚都快二十年了，也不想跟傅家攀上什么关系。”

口气里，全是不屑和不平。

沈知言对她的事情了解甚少，只知道她离婚之后一直生活在澳洲，这么多年从未回国。

现在听这口气，可见和傅家隔阂颇深。

但不知道内情，不好多言，索性直截了当。

“肖阿姨今天来，是有什么事吗？”

“为了雅乔的事。我这次来，是想把她带去澳洲。”

沈知言宁静的双眸闪了闪，回应一个礼貌的笑。

“肖阿姨，是想我帮你劝雅乔？”

肖惠云会心地笑起来。

“你果然聪慧。怪不得傅老头选你做孙媳妇。”

她叫傅傲霆傅老头。

话都这么直白了，沈知言觉得自己也不必拐弯抹角。想了想，傅家的人员结构虽简单，关系却处处透着微妙，自己还是不便插手。

“肖阿姨，这个忙，我可能不能帮。”

肖惠云脸上的笑立刻收起来。

“怕傅老头生气？”

“也不是。雅乔二十二岁了，还是让她自己做选择吧。加上她现在跟叶浩森刚刚确定关系……”

话还没说完，肖惠云抢白。

“就是因为叶家，我才非把她带走不可。”

稍稍有点激动，连带音量也提高了几分。

“傅圣凯这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其他傅家人也只会权衡利弊，谁会真正为雅乔着想？”

“我听说前阵子，叶家的仇家寻仇，都把雅乔绑走了。”

瞥一眼沈知言。

“你如果真为她好，真该劝她离开。”

沈知言想了想。

“我可以理解您的心情。但其实，爷爷和奶奶还是很疼雅乔的。”

“切~”

肖惠云又恢复不屑的讥笑。

“话说得真好听。只怕老头老太太是对她感情绑架，她现在就算想走，都不敢走。”

沈知言不知道怎么接话，屋子里静谧了一瞬。

肖惠云又道：“沈知言，同为傅家的媳妇，我还是提醒你一句，傅家都是生意人，现实得很，你趁早别那么死心眼。当时傅圣凯出轨又家暴，明明有错在先，傅老头怕家丑外扬，直接拿我家人威胁我，把我送走，孩子也不给我一个。这种自私护短、霸道强势的家庭，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

沈知言突然想起傅傲霆和傅怀瑾在书房里的那番对话，脸上有了一瞬的僵滞。

肖惠云捕捉到了。

“留个微信吧。有空约着一起喝茶。”

然后把二维码打开，递到沈知言面前。

出于礼貌，沈知言拿过手机，扫码添加。

肖惠云收起手机。

“肖阿姨刚刚那番话都是心里话，就是给你提个醒，没别的意思。无论你帮不帮我，大家都是女人，我能有什么坏心眼。”

说着拿起手提包。

“好了。不打扰你。”

戴上墨镜，往门外走。

末了又回头，皮笑肉不笑。

“记住阿姨刚刚说的话。”

沈知言无奈回应一个笑。

“肖阿姨再见。”

合上门，心里堵得慌。

索性不工作了，进入厨房，给自己做点好吃的。

刚把饭菜端上桌，傅怀瑾推开大门进来。

沈知言诧异地看他一眼。

“你怎么回来了？”

傅怀瑾一边换鞋，一边注视她。

“就是回来看看你有没有乱跑。”

这是心里话。

沈知言昨晚表现出来的对抗比以往更甚，傅怀瑾一个早上都焦躁不安，无法专心工作。

在这场拉锯中，傅怀瑾完败。

决定弃械投降了。

走过去，不由分说就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这次还是我错。”

“现在这件事情的突破口就是那天沈家的司机，我一直在找他。”

“只要找到他，我会用尽一切办法让他说出实话。”

“今天早上，我已经通知华盛娱乐开除沈羽菲，傅氏也会终止对沈家产业的投资。”

头埋入沈知言的头发，深深吸一口气。

“给我点时间。但是无论结果怎样，都不准跑，也不准跟我提离婚。”

那一刻，沈知言是动容的。

她觉得自己没有傅怀瑾爱的纯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