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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衔枝颔首，连忙服侍她洗漱。

　　夜半，白芯玥正躺在床上，眉头轻蹙着，睡不安稳。2

　　身上忽然一沉，一只修长的手抚上白芯玥的脸。

　　白芯玥被惊醒，恍惚间只见一个男人坐在床边，顿时吓得惊叫：“你是谁？！”

　　随即她缩到床角，害怕地大喊：“云雀！衔枝！”

　　一片死寂。

　　白芯玥心里更加发凉，正想着她们是不是已经被害，就听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

　　“省省力气，她们不会来的。”那人轻笑着说。

　　白芯玥浑身一僵，就着纱帐外微弱的一盏烛光，这才看清那人的面容。

　　陆无焰！

　　白芯玥瞪大了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你怎么进来的？！”

　　陆无焰懒懒地转着无名指上的戒子，反问：“这世上，有本座去不了的地方么？”

　　白芯玥语塞，片刻后，她忽然想到什么，猛然抬头：“咏翠宫里都是你的人？！”

　　只有这样，他才能随意来去如入无人之境。

　　“芯玥真聪明。”陆无焰勾了勾唇，看向她的眼神炽热痴迷，如火一般。

　　底下却潜藏着痛苦的暗流。

　　白芯玥浑身一僵。

　　这个称呼，这个语气，这个声音……

　　她攥紧了手，仿佛心也揪到了一起，带着迟疑颤抖着开口：“你……想起来了？”

　　光是想到这样的可能，她就已经喉头发哽、眼圈泛红。

　　陆无焰心疼地抚上她的眼：“别哭，芯玥，我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都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陆无焰将她轻轻拥进怀中，带着安抚坚定地说，“芯玥，你放心，我会带你走的。”

　　白芯玥挣了下，没挣脱开，她疲惫地闭上眼，一滴眼泪洇入陆无焰的前襟。

　　她颤抖着唇，过了几息，才绝望地说：“太晚了，陆无焰……”

　　“我已经进了宫，现在是皇帝的妃子，就算你想起前世，今生的一切也都已经无法转圜了！”

　　陆无焰将她拥得更紧，仿佛要和她骨血相融：“不，怎会无法转圜……”

　　他的声音里都透着强烈的执念与疯狂。

第13章

　　白芯玥的心头忽然迸发出怨恨：“这不都是我们的因果吗？”

　　为什么从前她用尽百般方法，都不能让陆无焰有丝毫触动。

　　可偏偏在她心灰意冷入宫以后，陆无焰却又想起一切？

　　甚至不惜潜入后宫来找她，这和找死有什么区别？！

　　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让她连抬手都好像要用尽气力一般。

　　尽管如此，她还是奋力推开了陆无焰，抹去眼泪：“你走吧。”

　　“皇城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陆无焰闻言，眼中的温度渐渐冷却了下去，凝结成冰。

　　他定定地看着白芯玥，片刻后，轻声问：“芯玥，你说什么？”

　　白芯玥眉头紧紧蹙起，仿佛压抑着极深的痛苦。

　　她一开口，眼泪就如珠子一般滚落下来：“我们只有永不相见，才能彼此保全……就如参与商……”

　　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

　　这话像一把刀子直直刺进陆无焰的心里，他的眼睛瞬间变得通红，咬牙道：“你休想！”

　　话落，他忽然倾身，微凉的薄唇覆了上来。3

　　白芯玥怔愣地瞪大眼，唇上的酥麻触感让她浑身像是过了电一般，心尖都在颤栗不已。

　　她想起上一世，他们新婚夜时，陆无焰也是这般坐在床头，将她拥进怀中，印上一个带着些许酒气的吻。

　　那个吻里带着陆无焰轻柔的爱意和许多难言的珍重，他吻得缱绻缠绵、醉意朦胧。

　　而现在这个吻，清醒到极致，却带着要毁灭的疯狂。

　　她一个恍神，唇上忽然被咬了一口。

　　“专心点。”陆无焰不悦地抬眸。

　　近在咫尺的距离，让两个人轻而易举地看进了对方眼中。

　　白芯玥的眼睛像琥珀一般，总好像银河洒落星子万点，又像是将人间的月色都打碎成浮沫盛在其中一般。

　　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用来形容她，再合适不过了。

　　陆无焰看着那双眼睛，眸色愈深，随即吻得更加激烈。

　　白芯玥只感觉身体里的所有气力都被抽走了，她晕晕乎乎的，整个人都仿佛踩在云上。

　　她被带着喘着气倒在床榻上，衣襟也被扯开了。

　　陆无焰那常年握剑带着薄茧的手覆上去，立刻激起一片战栗。

　　白芯玥腰际一软，这才反应过来他们在做什么。

　　“不……陆无焰，你疯了……？”白芯玥挣扎着要推开他，却被他按住膝盖分开了双腿。

　　陆无焰从她身上抬起头，灼热的呼吸洒在她胸前，双眸涌动着幽深如海的欲。

　　“芯玥。”他的声音微哑，“你还记得前世，我是如何做的么？”

　　那些暧昧的画面瞬间袭入脑海，白芯玥脸上顿时要烧起来似的。

　　她此刻还残存着一丝理智，抬手推拒着：“你走开，我们不能这样……唔……”

　　话没说完，她的双手就被陆无焰缠着绑在了床头。

　　很快，她被拉入更深的欲海。

　　陆无焰用行动向她证明，他的确是什么都想起来了。

　　他所碰的每一处，都让白芯玥喘息不已。

　　白芯玥的身上不再如前世那般无瑕，那些交错的鞭痕、肩上挡过箭的伤疤，都让陆无焰愧疚又心疼，吻了又吻。

　　疤痕上新长出的皮肤更加敏感，白芯玥迷蒙地看着帐顶，足尖绷到了极致。

第14章

　　直到四更将尽，陆无焰才离开。

　　白芯玥浑身像从水里捞起来的一般，唯有嗓子干得冒烟。

　　清晨，白芯玥被云雀服侍着更衣时，腿仍是软的。

　　云雀为她穿衣时，眉眼带笑地问：“娘娘昨晚睡得可好？”

　　她这样一问，昨夜那些画面就纷至沓来袭入白芯玥的脑海……

　　白芯玥实在不明白，她明明前一日才跟那人决裂，她明明上一句还说这辈子不要再见。

　　怎么事情就演变成了那样？！

　　想起昨天她叫天天不应的模样，就忍不住来火，不由瞪了一眼云雀：“你还好意思问！”

　　云雀嘻嘻笑着，压低了声音说：“娘娘放心，这事一星半点儿都不会泄露出去。”

　　白芯玥皱了皱眉，只得沉沉叹了口气。

　　没想到陆无焰的势力竟然渗透得这么厉害……

　　她这边刚梳妆整齐，衔枝就端进来一碗甜汤，笑着说：“娘娘，来趁热喝了吧。”

　　白芯玥看了一眼，问：“这是什么？”

　　“冰糖雪梨。”衔枝笑得越发有深意，“给您润嗓子的。”6

　　白芯玥端碗的手一顿，忍了又忍，才在两个小宫女忍笑又殷切的目光中将冰糖雪梨喝完了。

　　毕竟她的声音实在哑得太过明显，她怕万一魏玄临过来，被他察觉什么端倪。

　　想到魏玄临，她之前只是有些惧怕排斥，可现在，她还多了几分心虚和愧疚……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最好魏玄临彻底把她抛到脑后，别想起来……

　　可怕什么来什么，临近午时，福公公又来到咏翠宫。

　　“贵妃娘娘，皇上在御花园设了宴，特叫奴才来请您过去一同用膳。”

　　白芯玥呼吸紧了紧，放下了手中的书卷起身，带着云雀和衔枝一起出了寝殿。

　　御花园中。

　　湖心亭四方都垂了帘幕，白芯玥站在岸边遥遥望去，只能模糊见到一黄一玄两道人影在其中。

　　虽然什么都看不真切，但白芯玥却能奇异地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