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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双眼睛里染上雾气来，泪汪汪的大眼睛里透着同样的怒火，夹杂着失望与冷漠。

　　对上她的眼神，沈言川心脏骤然收缩一下。

　　他抬手紧紧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抱在怀里：“别这么看我，染染，我真的很爱你，你不能这么看我。”

　　大抵是明白过来抵不过他的力道，她并没有太大的挣扎。

　　就在沈言川以为她是不是已经顺从下来时。

　　他听见云染缓声开口说：“沈言川，你真让我恶心。”

　　一句话，足以让他僵住。

　　满腔的怒火却在她这句话里变成了浓重的心痛。

　　脑海里突然记起来，曾几何时，他也说过同样的话。

　　在三年前的重逢，她在万分窘迫之时闯入他房间求救，他却跟她说——

　　“乔染，看着你这张脸我就恶心。”

　　时过境迁。

　　这话换成她对他说，他才猛地醒悟过来，有多伤人。

　　当时的她，也跟他此刻一样痛心难过吗？

　　沈言川身形顿住，紧紧钳制住她的手渐渐放松力道。

　　云染趁机从他怀里脱离，头也不回地就要离开。

　　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沈言川叫住了她。

　　“染染，你还想看信吗？”

　　云染脚步一顿，回头冷冷看他：“什么意思，你根本就不想给我不是吗？”

　　“我可以给你看。”

　　沈言川紧紧攥着信。

　　云染没有接话，等待着他的下文。

　　果然，紧接着沈言川话音一转道：“但我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31章

　　“什么？”云染眉头拧起，心里升起不太好的预感，防备地看着他。

　　看出她满眼的警惕，沈言川心脏仿若被重重一击。

　　不该是这样的，他从来没想过跟她重逢要变成这样。

　　沈言川的手紧了又攥，最终他冷下声音来张口：“明天陪我一天。”

　　“陪你一天？”云染重复着他的话，眼里透着显而易见的不解和不适。

　　见状，沈言川垂下眼，语气落寞：“就一天，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云染眼里的戒备却并未褪去，她说：“你的保证我不信，出尔反尔是你的长项。”

　　她实在是很懂怎么在他心口上狠狠刺上一刀。

　　沈言川的心脏骤然收紧。

　　过了好一会儿，他却再次听见云染问：“去哪儿？”

　　收紧的心猛然提起，沈言川眼里亮起微弱的光芒来。

　　沈言川当即回答：“A大。”

　　那是他们初遇的地方，是他们记忆中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云染愣了一瞬。

　　她对A大并不陌生，之前在网上查自己过去的消息时，其中就有提到过自己是从A大辍学的。

　　自然猜到，这大概很有可能是自己跟沈言川初见的地方。

　　跟过去相关，对记忆恢复自然也是有用的。

　　云染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信上。

　　“只要我明天陪你去A大一天，你就会将信给我是吗？”云染问。

　　沈言川沉声“嗯”了一下算作是应答。

　　安静片刻，云染点下头：“好，我答应你。”

　　沈言川登时眼前一亮。

　　云染的态度却依旧淡淡提醒：“那就希望沈总能够说到做到了。”

　　说完，她不顾沈言川是何反应，转身离开了。

　　次日。

　　云染起床时，门口有沈言川准备好的衣物。

　　是一条艳丽大方的红色连衣裙。

　　脑中闪过什么片段，她没能抓住，但隐约意识到了什么。

　　下楼的时候，沈言川充满期望地抬眼看过来，但下一秒，他眼神又暗淡下来。

　　直到云染到了他面前。

　　沈言川轻声开口问：“你为什么没有穿我给你准备的裙子？”

　　“我不爱穿裙子。”云染只淡淡回了一句，看向他的眼神冷漠无神，“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应该是我以前会穿的裙子，可是沈总，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人是会变的，我的口味会变，穿扮也会变。”

　　听懂了她的言下之意，沈言川的心脏隐隐发痛，一抹苦涩浮现唇角。

　　他不再坚持，“好，你想怎么穿都可以，我们走吧。”

　　今天的天气还算不错。

　　到达A大的时候，还不到十点。

　　路上有不少正在赶课的学生，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青春洋溢。

　　跟并肩走在路上的两人截然不同。

　　一路安静无言。

　　两人就这么静静往前走着，直到路过学校的一处喷泉时。

　　云染的脚步骤然停下，她视线紧紧盯着正在喷洒出的水柱体，眼里露出些许什么。

　　过了会儿，她突然开口：“我好像记得这里。”

　　沈言川静静站在她身旁，听见这话，眼里的光骤然亮起来。

　　这里，是大学时她向他告白的地方！

第32章

　　“你记得什么？”

　　沈言川心下一紧，看着她。

　　满腔的期待却又一次落了空，云染拧紧了眉头，她摇摇头：“不太清楚，只是依稀有这个念头。”

　　沈言川沉默一瞬，不再多说什么。

　　两人再度往前走着，云染却回头再度看了一眼喷泉。

　　其实不是的。

　　她没有对沈言川说实话，站在喷泉前面的时候，她的脑子里是有过画面的。

　　跟在乔家时的熟悉感不同，这次，她刚刚眼前是真正的记忆。

　　甚至不是零碎的画面。

　　而是整个场景。

　　她记起来，自己曾经在这里举行过盛大的告白仪式。

　　当时的自己穿的就是沈言川早上准备的那身艳丽红色连衣裙。

　　玫瑰花在地上铺成爱心通道。

　　她站在最前方，而对面的人拧着眉头站在入口，被人往前一推。

　　他就来到了她的面前。

　　“沈言川！我喜欢你！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

　　她记忆中的自己盛着满腔的欢喜与爱意说出这句话。

　　站在面前的沈言川还是年轻时的模样，虽然依旧冷着一张脸，神情却是带着些许青涩的。

　　围观群众的起哄声响起。

　　她娇羞地低下头，将手中的花束递过去。

　　等待着沈言川的回答。

　　可等了很久。

　　等来的是沈言川的一句：“我不喜欢你，你能不能别做这种可笑的事了？”

　　她的满腔真心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云染心口忽地有些发闷。

　　在他话音落地后，记忆中的画面好似停滞了下来。

　　而后所有的场景渐渐模糊开去，只留下一句她强颜欢笑的挽留声。

　　她说：“你是觉得人太多了吗，那我下次换个人少的地方跟你告白好了，对不起啦。”

　　关于喷泉的记忆到此戛然而止。

　　云染望着前方宽大的背影，心不住往下沉。

　　她在网上能查到的都是三年前的消息，只隐约觉得当时的自己似乎对沈言川太过于在乎。

　　原来大学时期的自己对沈言川就已经这么卑微了吗？

　　正在这时，前方的沈言川突然回头看她：“去凉亭里坐坐吗？”

　　“嗯，可以。”云染收回视线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