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措她不愿司柏寒看见自己的眼泪，只扔下一句“歇息吧”便匆匆离去。

司柏寒看着那单薄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心底划过一缕莫名的烦闷。

次日，刚过晌午，宫中便传话让颜卿卿进宫面圣。

御书房。

这里颜卿卿来过无数次了，可没有一次比今天更压抑。

继上次太和殿之后，这是‘姐弟’俩第一次见面。

朱红大门在身后关上，书房就只剩萧容瑾和颜卿卿两人。

“臣拜见皇上。”

颜卿卿行礼，可还未跪下就被萧容瑾搀扶起来：“姐姐，只有你我二人时不用多礼。”

他靠的很近，以至于颜卿卿都能看清他眼中的自己。

“臣不敢忘君臣之礼。”颜卿卿微惊，不露声色地抽出手，拉开二人的距离。

掌心的空荡让萧容瑾眸色一暗：“姐姐还在怪我吗？”

带着委屈的声音让颜卿卿心中一梗，又忍不住的心酸。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颜卿卿躬身，一字字道：“臣知道皇上有疑心，但臣发誓，若臣背祖弃国，必定万箭穿心……”

话还未说完，萧容瑾面色一沉打断了她：“姐姐！”

颜卿卿深吸了口气，还是把话说完了：“……不得好死。”

随着‘死’字落音，御书房里静得吓人。

颜卿卿没有直起身，她看着地面的云纹地毯，心头发紧。

半响，她才听到萧容瑾低沉的声音：“听妆妃说驸马与姐姐不和，不如我下一道和离圣旨，这样姐姐就可以回宫了，也可以像以前一样陪着我。”

颜卿卿一怔，意识到萧容瑾在转移话题。

她猛然抬头，望进萧容瑾泛着幽光的深邃双眸。

却发现他竟是认真的！

“驸马很好，臣与他并无不和。”

她淡淡拒绝，暗自攥紧了手。

萧容瑾眼底划过一抹狠厉，唇角轻漾：“姐姐待驸马真是一片深情，只是驸马似乎毫不领情呢。”

闻言，颜卿卿喉间微哽，说不出一字。

日将暮，忽然下起了小雨。

颜卿卿才回府，便遇上准备出门的司柏寒。

“你要去哪儿？”她脱口而出。

司柏寒一副懒散模样：“微臣比不得公主，王府皇宫都去得。”

满含讽意的话直直刺入颜卿卿的心。

她忍不住上前拉住司柏寒衣袖：“皇上与我只是姐弟，何况我与摄政王从来都是清白的……”

那声音，无力而隐忍，却叫司柏寒心头莫名的怒火越发旺盛。

他嘴角含笑，眼中却冷得似冰：“公主高洁，不然怎会得皇上和王爷青睐。”

说完，他抽出衣袖，漠然离开。

颜卿卿踉跄了一下，缓缓的，慢慢的攥紧了空无一物的手。

忠义祠。

雨水从瓦檐滴落，砸在满是青苔的台阶上。

颜卿卿推开祠堂门，看着堂上众多灵位，半响哑声道：“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话落，展风缓缓走了进来。

颜卿卿苦笑：“师父一路跟着我，是决定要清理门户了吗？”

展风眉心一拧，并未说话。

见他不说话，颜卿卿苦笑一声，目光惆怅：“人是不是都会变？”

展风、萧容瑾、萧霖天和司柏寒，仿佛都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些人，一个个陌生的让她心寒又害怕。

闻言，展风眸色微变，淡淡道：“谨言慎行。”

又是谨言慎行，难道她还不够谨言慎行吗？

疲惫似乎要压弯她，连同站立都变得艰难，她呆呆望着那些灵位，缓缓道：“师父，若我死了，你可以帮我把灵位放在这儿吗？”

第八章 是我输了

展风眉目如冰：“不行。”

清晰的两个字如雷震响在颜卿卿耳畔，她眼眶一涩：“是因为你觉得我不配吗？”

展风望着她那消瘦的背影，始终没有回答。

他转身一步步离去，却握紧了手中的剑。

时日接近晚冬，开始整日的下雪。

匈奴开始骚扰边关，边关进入备战期。

颜卿卿开始忙的不可开交，粮草，布局……都需要她操心。

这日，边关来信。

颜卿卿批注后正准备盖印，却发现暗格中的帅印有被动过的痕迹。

她心中一紧，紧蹙起眉。

回复的信件还没发出，这时，一个小厮急忙跑来：“长公主，皇上圣旨来了。”

传旨太监尖利的嗓音大而洪亮：“奉天承运，皇帝召曰，长公主颜卿卿即刻进宫，于太和殿前面圣，不得有误，钦此。”

只是入宫，需要传旨这么隆重么？

颜卿卿神色一凝，莫名有些不安。

莫名的情绪如座大山压在颜卿卿的心上。

她没有更衣，一身霜色袄，一只白玉钗，素洁无比。

“哇——哇——！”

刚走出府门，几只乌鸦粗劣嘶哑地鸣叫着掠过颜卿卿头顶。

乌鸦头上过，无灾也有祸。

颜卿卿突然想起这句话，她皱了皱眉，收回视线踏上马车，可刚站上去，“咔”的一声，车轴突然断裂。

马受惊嘶鸣，险将她甩了出去。

翠菊连忙扶住颜卿卿：“公主，没事吧？”

“没事……”颜卿卿看着翻倒的马车，忐忑的心渐渐沉了底。

她让人重新备了辆马车，朝皇宫驶去。

摄政王府。

萧霖天看了眼日晷，对负手而立的司柏寒说：“时辰到了，希望你不要后悔。”

司柏寒眼神一暗，声音讥讽：“微臣本以为王爷对公主情深义重，是绝不会同意此次计划的，原来也不过如此。”

萧霖天没说话，率先出了府门。

他要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可是那个人站的太高，他只有将她拉下来，她的眼中才能有他的位置。

与往日不同，祥和繁荣的长安，弥漫着一股似有若无的肃杀气息。

颜卿卿掀帘一看，竟见街上多了许多带着刀的侍卫，似是巡逻，有似防备。

她攥紧了手，心头苦涩。

这一天还是来了……

马车缓缓驶进宫内，最后停在了殿外。

颜卿卿掀开车帘，眼眸一震。

太和殿前站着三个她无比熟悉的人。

萧容瑾、萧霖天还有……司柏寒。

偌大的殿前满是侍卫，如同那日在殿内一样，手持武器将她围困在中间。

颜卿卿扫视了一圈，目光最后落在阶上三人身上：“想不到唯一能让你们和睦的，便是同仇敌忾的对付我。”

平静的语气让各怀心思的三人神色微变。

司柏寒执起手中的密函，扔在颜卿卿脚下，眉眼轻佻：“此言差矣，长公主，是你暗中指使边关先锋勾结外族，企图谋反在先。”

颜卿卿看着那盖着自己帅印的纸，心一点点被勒紧。

原来是他……

“放弃兵权，对你对朝廷都好。”萧霖天目光冷然。

颜卿卿紧抿着唇，望向萧容瑾，嘶声问：“皇上又想说什么？”

萧容瑾嘴角弯着抹笑意：“只要你做回朕的姐姐，朕不会怪罪你。”

呼吸都像是被扼住了。

颜卿卿苍白的脸上漾出一个惨淡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地维持着各方平衡，却始终败给了易变的人心。

“若我还是不交，你们要怎么对我？杀了我？”

颜卿卿面无表情，负手而立。

“公主府此刻应该已经鸡犬不留。”

司柏寒嘴角扬起一个残忍笑意：“边关大雪，大军镇守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