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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少用这样沉重的语气说话：“小胭儿，傅爷爷快撑不住了。”

云霏往衣架上挂的衣服一滑，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眼泪也随之掉下来。

前几天她还见过傅寒霖，听说傅老爷子想去广城傅老太太的老家，今天回来。

她原本都计划好了的，明天和季临一起去看傅爷爷。

怎么这么突然就……

她以为三个月不到的时间不会这么快的。

云霏丢开衣架，狂乱地跑向玄关抓起车钥匙跑了出去。

等她到楼下，却看见她的车边站了一个穿着西装高大魁梧的男人。

她认得出来，是曹方手底下的保镖。

“付小姐，程总让我送您过去。”

程霄鸣的消息要比云霏早，是秦恒第一时间告诉他。

云霏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脑子保持清醒，她知道自己这个样子开车并不安全，所以没有拒绝。

四十分钟后，车子平稳停在医院，季临也差不多时间到，他的手虽然没什么大碍了，但季家人不放心他开车，派了司机送他。

季临快步走向云霏，搀扶着她的手臂，“你没事吧？”

他知道云霏在他昏迷的那段时间内，在傅家老宅住了一段时间，和傅爷爷相处非常融洽，就像真的爷孙一样。

云霏从小重感情，先是爸爸去世，再是五叔去世，现在连傅老爷子都离开她了。

云霏无声摇了摇头。

季临看了一眼也从车上下来的保镖，目光一顿。

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也停了下来，车子几乎是刚停稳，门就被人从里面推出来。

是程霄鸣，他身上穿着一套米白的家居服。

一阵风吹过他的发梢，他抬眼看向云霏的方向。

隔着一纵列的车子，他看到云霏泛红的眼睛，心疼得揪了一下。

季临和云霏都没看到，只是季临天生敏锐，反应快，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抬头看过去。

他看了一眼程霄鸣，没说什么，也没有告诉云霏，而是和她一前一后进了电梯。

电梯里，两个人认识十几年，第一次这样相顾无言。

电梯到了，云霏先一步走出电梯。

“傅老先生走了，那么和蔼的爷爷，我真的好难过。”

两名护士从电梯前走过去。

云霏脚步一顿。她来迟了吗？

季临扣住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但也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小动作，她的眼泪瞬间决堤，模糊了视线。

她还想听傅爷爷说他和傅奶奶的故事，她还想吃傅爷爷给她做的广城菜。

云霏用手背擦了一下眼泪，快步走向傅老爷子的病房外。

门是敞开的，里面傅寒霖和他的父亲正在给傅老爷子梳洗。

门外，是傅寒霖的秘书，之前在新成跟着傅寒霖的孙秘书。

“付小姐，您来了。”孙秘书打了一声招呼。

以前云霏还在新成，孙秘书称呼她付副总监，现在云霏从新成离职了，孙秘书觉得还是称呼付小姐比较稳妥。

这一声付小姐，令病房里正在给傅老爷子擦手的傅寒霖的动作一顿。

而后，他继续给自己的爷爷擦手。

云霏只能看见他的背影，却能感受到他无声的悲伤。

外界总说傅寒霖看着绅士有风度，但骨子里是冷漠的。

但云霏知道，他对爷爷，对父亲格外孝顺。

尤其是爷爷。

傅寒霖和他的父亲给老人梳洗干净后，傅寒霖往自己的手臂上缠上黑纱，转身从病房里出来，在经过云霏的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节哀。”云霏对他说。

傅寒霖眼镜片后的眼眶微微泛红，“爷爷是笑着睡着的，他说终于可以见到奶奶，他很高兴，他说不希望看到我们哭。”

傅寒霖说完，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帕，塞进云霏手里，就走了。

云霏一颗泪水从眼眶滴落。

程霄鸣在走廊的尽头目睹了这一幕，却没有上前。

这个时候他不上前才是正确的做法。

秦恒站在他身边，“你别往心里去。”

他知道程霄鸣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但心里肯定多少有点不舒服。

但他想错了。

程霄鸣收回视线，转身朝吸烟区走去，秦恒跟了上去。

程霄鸣点了一支烟，缭绕的烟雾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我没往心里去。”

“这些年比起我的爷爷，和她短暂相处一段时间的傅老爷子更像她的爷爷，她现在一定很难过。”

他只在乎她的情绪，其他无关紧要的人，他不关心，也不想再因为那些莫须有的感情吃醋伤她的心。

谁说不是呢。

秦恒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

要说云霏在程家那十几年，除了五叔在世的那几年还算过得去，之后在程家并不受待见，而那时候她的母亲也还未醒悟，根本无暇管她，她对亲情是一种本能的亲近和想要保护。

但至少云霏不是完全一无所有了，她还有母亲。

秦恒意味深长地看他，“你变了，阿征。”

程霄鸣自嘲地笑了笑。

云霏一直守在病房外到深夜十二点，多的也没做什么，只是和季临一样，以朋友的身份守在这里。

季临担心她身体吃不消，但他要等傅景回国，没那么快走。

他送云霏到一楼，看见守在她车边上的程霄鸣。

云霏也看到了程霄鸣，其实上楼前她也看到了程霄鸣。

季临脚步一顿。

原来程霄鸣还在。

虽然不想承认，但现在的程霄鸣的确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就对待云霏的这件事上，以前但凡程霄鸣能有现在对云霏明目张胆的好的十分之一，他也不会那么反对云霏和程霄鸣在一起。

但他还是不想将云霏交到程霄鸣手里，把人虐一遍，再追回去，程霄鸣把他家付小胭儿当什么了？

这世上就没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他直接无视程霄鸣，喊来自家司机，“老陈，送小胭儿回去。”

第342章知贱犯贱

然而季临还是低估了程霄鸣的厚脸皮程度，老陈刚朝云霏的车走过去，程霄鸣走到云霏的车边，拉开驾驶室的门。

老陈脚步一顿，他是认得程霄鸣的。

之前季临昏迷住院，他送太太先生过来，偶遇过几次。

程霄鸣名声在外，又是程氏集团的总裁，这样的人是轻易招惹不得的。

但他可是季家的人，凭他程家权势再大，他也不能怵，否则那就是丢了季家的面子。

老陈继续上前，“程总，我送付小姐回去就好了。”

程霄鸣拉车门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老陈，明明一个字未说，也没有明显的情绪变化，可老陈顿觉一股寒意爬上心头。

老陈意识到自己对季家的忠诚快支撑不住了，求助地看向季临。

季临瞧着老陈那没出息的样就来气，他迈开长腿走过去，“他有什么好怕的。”

老陈心想，那是你不怕，普通人能不怕吗？

云霏头都大了，“我自己能开车。”

说着，她不管季临也不管程霄鸣，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动作要多利落有多利落。

看着云霏把车给开走了，季临心里松了一口气。

余光瞥了一眼程霄鸣，这会儿心里舒坦多了，他就是想看程霄鸣吃瘪的样子，才故意叫上老陈的。

虽然结果和他预期的不太一样，但看到程霄鸣被云霏给丢下了，他心里可太爽了，这是什么爽文设定。

之前是他身体还没恢复，再加上受到手伤的影响，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