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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云霏整个人像僵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也不知道在沙发上坐了多久，程霄鸣手里端着一碗面到她面前，见她一脸错愕的表情，“不是肚子饿？”
云霏意外，以为他今晚不住这里。
而且……
看着那碗色香味俱全的面，云霏脸上的表情更是复杂。
程霄鸣扫了她一眼，看穿她的心思，“曹方煮的。”
云霏无声点头，她也知道程霄鸣怎么可能会为她下厨，在她的印象里他甚至都不会做饭。
她是饿久了，低头吃面，而程霄鸣点了一支烟去了阳台。
吃饱了力气也差不多恢复，云霏看着远处玄关的行李箱，想起离开程家之前宋清霜说的那些话。
程霄鸣从阳台进来就看见她蹲在行李箱旁边，往里面塞东西，应该是之前她忘拿了的。
房子里还有很多她落下的东西，都是程霄鸣给她买的。
收拾走的都是她自己的，值钱东西一样没拿。
身后脚步声逼近。
云霏将箱子合上，背对着程霄鸣，“我不想当小三。”
“嗯？”程霄鸣像是没听清。
云霏深吸一口气，“你要结婚了，还留着我，不是让我当小三吗？”
她怕程霄鸣来一句‘你要是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可是程霄鸣却说：“你想多了。”
甚至还不如那一句。
“我想多了？”云霏重复这句话，站了起来，转身看着面前她爱了那么多年的人，拼命不让自己红眼。
“爷爷给你安排了结婚对象，是不是？”
她第一次用这样的语气质问他。
声音颤抖，可想而知是强忍着情绪。
“是。”
他没否认。
云霏瞬间红了眼，别开脸，咽喉像被一只手扼住，喉头滚了滚，“那我不是小三是什么？”
程霄鸣蹙眉，“我说过，你想多了，这件事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他怎么能这么轻松地说出这样的话？
“那是你以为不会改变什么，”云霏拉起行李箱，用力握住推拉杆，嗓子眼发酸，“因为对你来说我是无关紧要的人。”
“要跟我闹？”男人握住她手臂，手指发了力。
她在因为程家的家宴上他说的话耿耿于怀。
云霏拉着行李箱不放手，心里只觉得可悲，到现在他还觉得是她在闹。
“程霄鸣。”她抬头看他，眼角有一滴泪，像她人一样，倔强不肯掉落，十分刺眼。
她看着男人的眼睛，眼圈一点点泛红，哑然道：“如果我说我不希望你结婚呢？”
明知这是一句自取其辱的话，可她还是忍不住在赌那个亿万分之一。
程霄鸣的目光明显暗沉下来。
云霏自嘲地笑了一下，果然啊。
程霄鸣攫住她的下巴，将她巴掌大的脸抬起来，也明显看到她一瞬失落的眼神。
他不禁冷笑：“不希望我结婚还是不希望我跟别人结婚？云霏，看看你的问题，你想要什么答案？你心里清楚吗？”
程霄鸣的一席话像一盆冷水将云霏彻底浇醒了。
是啊，他们的关系见不得光，在某些程度上和小三确实没什么分别。
所以他才说他结婚对于他们的关系根本不会改变什么。
她认清现实，心脏像被人砍了一刀，脸色发白。
程霄鸣薄唇轻抿。
她低声喃喃：“两年前是我错了，我不应该招惹你。”
程霄鸣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冷如寒川，“后悔了？”
情绪上涌，云霏眼眶湿润，她倔强不肯低头，“是，我后悔了。”
一声轻笑，程霄鸣将她的脸抬得更高，高高在上的姿态，他是万众瞩目的星，无声地嘲笑着她。
“现在后悔还早了点。”
玄关宽敞，周身的空气却冷凝到了极点，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铃声骤然响起，打破冷凝的气氛。
是程霄鸣的手机。
云霏感觉到下巴的力道一松，眼泪不受控制地掉下来，程霄鸣拿起手机接通，往阳台的方向去。
电话那头依稀传出女人的声音。
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程霄鸣全程都是沉默。
挂断电话后他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拿出烟盒，单手拢着火苗，火光照着他冷峻的侧脸线条，像黑夜层峦的山峰。
一阵风过来，吹得火苗晃了晃，灭了。
他不耐烦地皱了眉头，转身用力拉开推拉门。
从云霏身边经过时，他脚步一顿，然而却什么都没说，开门离去了。
外人对程霄鸣的评价很高，他年纪轻轻时就掌管了程家，手段雷厉，这么多年更是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很少有让他情绪波动这么大的事。
刚才那个女人，是他的未婚妻吗？
云霏心尖微刺，一股酸涩瞬间涌上心头。
程霄鸣大概率是不会回来了，云霏没有回房间，而是躺在沙发上将就一晚。
屋子里充斥着程霄鸣的气息，无孔不入地提醒着云霏。
一躺下，脑海就止不住地回想程霄鸣，这两年来的点点滴滴，反反复复又想到他要结婚。
思绪越清晰，人就越精神，五点多才眯了一会儿，浑浑噩噩。
直到被手机铃声吵醒，她还以为是在做梦。
副总监的一通电话，云霏不得不收拾好心情随行去五百多公里的城市出差。
之前她跟进的度假村项目出了点问题，和对方沟通谈判用了三天时间。
这三天程霄鸣没有联系她，她也没有主动联系。
倒是出差那天，曹方说程霄鸣给她挑了一辆车在车库。
那车云霏去看了，三十来万，很低调，程霄鸣随便一辆车的零头都不止这个价。
但对云霏来说却是刚好的。
程霄鸣也算是顾虑她的感受的，否则他一出手又岂止是这个价位的车。
车子云霏没要。
既然决定要分开，怎么可能还收他的东西呢。
出差回到南城，本打算回家好好睡一觉，宋清霜一通电话，跟她说吃饭的时间和地点。
云霏这才想起母亲上次说的给她介绍对象的事，刚想推脱，门铃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