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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后觉的睁开了疲倦的眼，瞥了下手机上的时间，站起身来：“不用了，我下午医院还有坐诊。”

护士担心的劝道：“顾医生，你这样身体会吃不消的。”

“还好，偶尔一次没什么。”

顾予墨视线缓缓落的姜雪的脸上，其实相比这些年的冷淡和疏离，他的一晚上的陪伴又算得了什么。

神思收敛，顾予墨慎重的请求道：“姜雪就麻烦你们照顾了。”

大概是第一次撞见顾予墨求别人的模样，小护士被吓得愣了半天，才回应：“我知道了顾医生，你先去忙吧。”

“好。”守了一晚上，他的嗓子现在沙哑的厉害。

时间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

顾予墨没有再耽搁，快步朝着诊室过去。

针对渐冻症的救治方针，各别的一线医院有了些尝试突破。

这件事情，陈哲第一时间就通知到了顾予墨。

当天结束就诊，顾予墨就朝着会议室赶去。

“据说国外医院新进了一批可延缓渐冻症的新型药物，在国内我们是第一家可以尝试新医疗的医院，我记得我们医院里就有一位医生换上了这种病。”院长严肃的开口。

会议桌的人一阵沉默。

这件事情早就已经不再是秘密，顾予墨也没功夫去计较这些事情。

他只问：“院长，我知道你既然已经开口就证明你希望我尝试一下，试用期是多久？”

“大概需要半年。”

院长双手合十，斟酌许久后，又说：“我知道姜医生作为你的妻子，也患上了这种难治的渐冻症，你现在很需要这次机会，只是后果我们医院不负责承担。”

顾予墨表情凝肃：“我知道，一切后果我自己来承担。”

只要还有机会，他就不会放弃。

他绝不会让姜雪就这样慢慢接受成为瘫痪的结局。

如果连他的妻子都照顾不好，又有什么资格当一个医生。

院长已经明白顾予墨的意思，他轻声叹气：“姜医生是我们医院认真负责的一位儿科医生，所以我们也希望这次治疗方针能够成功，更是我们医疗的一大进步。”

众人纷纷认同。

会议结束，治疗方针很快就交到了顾予墨的手上。

从吃药开始，还有很多手术和仪器的使用全部准备的很充分。

这次治疗顾予墨全权负责，尽量缩短了出诊的次数。

整个医院都在为姜雪献出一份力。

在顾予墨忙碌的期间，顾母和顾父抽了个时间来医院看望。

听说姜雪得病的时候，两人都很讶异。

病房里暂且由陈哲来照顾。

看着病床上还未苏醒的姜雪，顾母满心担忧：“姜雪多好一个儿媳妇，怎么会得这种病，医生，你说她现在还能醒来吗?”

“是啊，陈医生，这渐冻症真的没有治疗好的办法吗?”顾父说。

“二位不要担心昨天姜雪才刚刚动完手术，可能麻药期还没过。”陈哲耐心安慰着。

第十二章 代价

“但依照现在的医疗技术，的确没有办法治好渐冻症，不过我们正在研究新药，还是能延缓渐冻症发病时间，如果效果好的话，可以靠终生吃药来保全身体。”

只能靠终生吃药拖延病情，

也意味着没有治好的机会，甚至连拖延病情都只是可能性……

顾父和顾母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说不出话。

这些年来，他们也大概了解姜雪和顾予墨之间的关系。

一段貌合神离的婚姻，想想也顾家也亏欠了姜雪很多，现在却连补偿的机会都难得。

另一边。

顾予墨刚刚结束看诊，按了按疲惫的眉骨。

还没休息一会儿，护士又从外面走进来，通知道：“顾医生，还有一个手术需要你去操刀。”

闻言，坐在椅子上的顾予墨长舒口气，重新带上口罩起身：“我知道了。”

净白的医院长廊，到处都是救命的脚步声。

顾予墨带着一群医护人员来到急救室，恰好路过姜雪的病房。

他脚步稍稍停留，透过病房的小窗户看见了房内的顾母和顾父，两人都在床边照顾着姜雪。

他们不知道在看聊些什么，目光看向姜雪时，皆是一阵忧愁的模样。

顾予墨眉头微微一蹙，忽然想起曾经和姜雪在一起的时候。

五年之间，他们也曾有过争吵，后来他不耐烦的回到顾家，第二天姜雪就率先低头来顾家找他。

她曾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再继续给爸妈添麻烦了，爸妈已经老了，还要因为儿媳的感情事情操心，这不是我所希望的。”

自后，姜雪再也不敢跟他大声吵架，也没有再因为私事麻烦过父母。

现在他倒是率先破了例，害得父母都因为他们之间的事情操劳。

想到这些，顾予墨眼底似是蒙了尘。

他默默收回视线，带着身后的医护人员继续急救室赶去。

五个小时结束。

顾予墨才有了时间来到病房看望姜雪。

关上了门，独留出属于他们两人的空间。

顾予墨朝着病床上走过去，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姜雪已经醒了过来。

只是她的目光一直注视着窗户外的夜色，保持着一贯的安静，也没察觉到顾予墨的脚步声。

欣喜的神情似是要溢出顾予墨的眼眶，他走上前小心翼翼的试问：“姜雪，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姜雪浅浅的回应了声。

她视线从窗外回到顾予墨的脸上，眼梢氤氲一股温热：“没想到还能看见你。”

顾予墨眸色沉了沉，坐在床沿边：“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只是以为我回不来。”姜雪吸了吸鼻子，嗓音显得轻哑，“关于我的病情，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提起这件事，顾予墨忍不住质问起来：“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若不是他作为姜雪的主刀医生，或许到现在还不知道姜雪的病情。

“那天我本来是想将自己的情况告诉你，可是你因为那段时间，你一直都在医院加班，没有时间和我单独聊聊。”姜雪神情有些黯然。

其实在确诊出渐冻症的时候，她也有些不敢相信，跑了几家医院，才不得不接受这个结果。

她也有过恐慌和害怕，在最无助的时候，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哥哥和顾予墨。

可是那些天，顾予墨几乎很少回到家，每次连她说完话的机会都没有，久而久之，她也没有再提过这件事情。

想到这些天对姜雪的态度，顾予墨心里泛起一股内疚：“对不起。”

他知道，自己没有尽到作为丈夫的责任，却没想到代价会那么大！

第十三章 各怀心事

姜雪勉强笑了笑：“治病救人是医生的职责，我并不怪你。”

她通过仪器发出重重的呼吸声，听起来似乎说话十分吃力。

顾予墨喉头有些发紧：“等我忙过这一阵，以后我会空出时间来陪你。”

姜雪却摇了摇头：“予墨，我知道你一直想离婚。”

顾予墨眉心微微闪烁：“关于离婚的事情，我们在重新谈一谈。”

姜雪沉默了瞬，又小心的问：“你不想离婚吗？”

顾予墨没有直接回答，脸上浮现一抹纠结：“我还没想好。”

他视线落在姜雪苍白的脸上，动作轻柔地捻好被褥：“至少现在不是提这个的时候。”

五年来，姜雪也是头一回瞧见顾予墨这般温和的态度。

她愣了一瞬，随后立刻明理整家獨費付βγ白过来，声音突然变得很浅：“我不希望你因为我生病的事情所以难为你自己，说到底，生病是我自己的事情，跟你也没有关系，你不用觉得自己需要负责到底。”更不用感情来怜悯我……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不是看不出来顾予墨和戴欣妍的感情。

纵然她喜欢顾予墨，也不希望自己拿病情拖住顾予墨的人。

就算是得到人，也得不到心，她宁愿选择体面的放手。

至少在姜雪心里是这样想的。

但顾予墨没有想太多，只是听着姜雪说的这些话，心里莫名觉得不舒服，却也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对姜雪，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算什么感情。

纠结了会儿，他只能这样说：“现在我是你的主治医师，不想因为感情的事情跟你争执，等你的病情有好转了，我们再聊。”

不再等姜雪的回答，顾予墨起身仓促地走了出去。

来到房间外，他没有选择离开，而是靠着墙面ⓨⓑγβ沉思起来。

房间里的姜雪也没有休息，只是目光又落在了窗外的夜色里。

两人隔着不到五米的距离，看不见对方，又各自怀揣心事。

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