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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开了间房：“你先休息会，还有两天时间，接下来的两人咱们就轮流守夜。”

赵清欢应下，在房间里洗漱过后，好好睡了一觉。

睡之前她还有些期盼，因为自遇见萧扬之后，每个梦都和萧扬有关。

不料这次却什么都没有，一夜无梦。

赵清欢起身去替曲静之，两人轮流在病房里陪护了两天。

萧扬依旧没醒。

来查房的医生也束手无策：“没醒过来的原因我也不太清楚，颅内的伤口已经愈合，接下来主要还是病人自己的意志，今天是最后一个晚上，如果明天黎明时病人还没醒……”

医生看了两人一眼：“家属还请做好准备。”

赵清欢的脸色瞬间白了下来，她忍不住抓住医生：“医生，难道一点别的办法都没有吗？”

医生叹了口气摇头，径直离开去查别的病房。

曲静之心急如焚，话里隐隐有了哭腔：“这小子以前从来不掉链子……”

赵清欢的心也紧紧揪在一起，眼看三天时间就要到期，不能继续坐以待毙。

如果萧扬没有醒过来，她也要有对策。

赵清欢打开手机，先定了一张晚上就去藏区的票，接着电话联系了京海的医院。

她拜托曲静之：“如果你们家一定要放弃萧扬，就麻烦你带萧扬转到京海安雅肿瘤医院。”

当晚，赵清欢就上了飞往藏区的航班。

正准备登机时，手机铃声兀的响起，她看向屏幕，竟然是陆明泽的电话！

第38章

刺耳的手机铃声不断在耳边回响，赵清欢的秀眉紧紧皱在一起。

她的指尖落在挂断键上，迟迟没有按下。

没过多久，电话挂断。

赵清欢刚松口气，铃声再次响起。

她愣了瞬，原本不想理，但想了想还是接起，不料传声筒内却传来曲静之的声音：“清欢！别去了。”

“怎么了？”赵清欢脚步微滞，语气犹疑。

“萧扬醒了。”

“嘭”的一声，行李从赵清欢的手心砸在地上。

她开口，声音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沙哑：“你说什么？”

曲静之也冷静了不少：“总之你回来就知道了，别去藏区了。”

赵清欢没想那么多，心里紧绷的铉终于松弛下来，她没有丝毫犹豫，提起行李箱，转身离开机场。

回医院的路上，赵清欢看着车窗不断倒退的风景，无意识攒紧了手心。

脑子里满是和萧扬重逢时，她该说些什么。

思绪纷杂间，医院到了。

赵清欢立即下车，匆匆赶往病房。

还没到门口，就听见曲静之的声音传来：“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有点晕，其他没什么。”

萧扬熟悉的声线径直钻入赵清欢的耳里，她不由放慢了脚步，缓缓推开门。

病房里的人顺着声响看过来，赵清欢和萧扬四目相对。

一人眼中是跨越千山万水的怀念，一人眼里却只有陌生。

萧扬拧眉，看向赵清欢的目光中满是疑惑：“你是？”

赵清欢眼里的期盼瞬间瓦解粉碎。

她期盼过很多种重复，但唯独没有想到过，萧扬不认识自己！

曲静之见她脸色发白，忍不住劝慰：“医生说他的海马体受到了影响，会忘记一些事情……”

“没事。”赵清欢垂在身侧的手紧紧蜷在一起。

萧扬却沉思了一会儿，认真的看着曲静之：“我没有忘记任何记忆，我是真的不认识她。”

赵清欢整个人僵住，沉默良久后才回过神，艰难的撑起一抹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好了。”

萧扬挑了挑眉尾，似是并不在乎。

曲静之看赵清欢的脸色实在不好，扯过被子给萧扬盖严实：“你少说话，好好休息。”

接着将赵清欢拉出病房：“你先别着急，他毕竟伤了脑子，说出来的话都是颠三倒四的。”

赵清欢愣着，好久之后才回：“我知道……”

曲静之眸色闪了又闪，欲言又止。

她捏紧了手，犹豫良久后才开口：“纵使未来的萧扬能为你付出一切，但现在，他只是一个19岁的萧扬。”

这话宛如一记重鼓，狠狠擂在赵清欢耳边，她震惊的看着曲静之。

曲静之沉叹：“我见过29的萧扬，他……他原本让我不要告诉你，是希望如果他回不来，你能够有新的生活。”

萧扬身穿黑色大衣站在路灯下目送自己上楼的那幕又在眼前浮现。

赵清欢双眼通红，心如刀绞。

“清欢，他不是那个爱你的萧扬，所有的事情都不能强求。”

曲静之的话字字句句次在赵清欢的心上。

她喉间哽了又哽，可想说的话还没出口，就听曲静之说：“清欢，我们要走了。”

“走？你们要去哪儿？”赵清欢淡然的脸上此刻满是焦急。

曲静之抿了抿嘴，轻轻拥住她：“叔父让我带他回澳洲，现在就走。”

第39章

“轰”的一声，赵清欢的世界骤然坍塌。

她攒紧曲静之的衣服：“怎么会……怎么会这么急，我都还没来得及……”

曲静之拍了拍赵清欢背：“别难过。”

没有人知道未来会是怎么样，这样的安慰实在太过于苍白无力。

赵清欢的砸在她的肩膀上：“是不是老天在惩罚我清醒的太晚，所以才会……才会让在乎我的一切都离开？”

“不是的，你要相信自己。”曲静之替她擦去眼泪：“未来还长。”

“就算没有别人爱你，你也要好好爱自己。”

赵清欢心口创痛至深，泪流满面。

曲静之拍了拍她的肩膀：“要不要去道个别。”

赵清欢沉默，接着去了趟为什间，将情绪收拾好之后才进了萧扬的病房。

或许是曲静之和萧扬说了什么，萧扬的目光柔和了不少，依稀有了些成熟萧扬的眉眼。

“听说你要回澳洲了。”赵清欢定定的看着他问。

萧扬点头，少年的脸上故作老成：“那边的学业还没有完成，而且还有一些别的事情。”

赵清欢没有问什么事情，而是突然转了话锋：“你本来是东航8994的学员吗？”

萧扬疑惑一瞬，过了会才回答：“不是，我临时接到一个电话，说让我临时调课，一定要上东航8994，不然会后悔一辈子。”

赵清欢脸色瞬间苍白，脑子里莫名想起那句萧扬的那句：“万死不悔……”

她的指尖捏的泛白：“是什么电话？”

萧扬犹豫挣扎一瞬，还是选择说了：“是我自己的电话，那个人的电话和我一模一样，他说他是未来的萧扬，只要上了飞机，就能救下他未来的爱人。”

赵清欢浑身的血液在此刻凝固，她抬手捂住嘴，泣不成声。

萧扬见她情绪崩溃，眼里闪过担忧：“你……你怎么了？”

赵清欢哽咽着摇头，抬手抱住萧扬：“谢谢你……谢谢……”

温热的身体骤然贴了过来，萧扬有些不自然，耳廓上渐渐有了红晕：“不用谢。也不该是你来谢我。”

赵清欢觉察到自己的失态，起身擦掉眼泪：“回去澳洲之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萧扬眸色深深的点头，病床下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赵清欢没注意到他的异样，起身准备离开。

萧扬却忽然叫住她，声音嘶哑：“等等……咳咳……”

被唤住的赵清欢驻足，但却没有回头。

萧扬的指骨已经捏的泛白，他死死忍住喉间的翻涌的血腥气和疯狂想要咳嗽的欲望，语气略哽：“他还有最后一句话说要留给你。”

赵清欢红着眼回头：“什么？”

“他说，叫你忘了过去，重新开始，无论是陆明泽，还是……还是他自己。”

萧扬垂眸，修长的睫毛敛住纷乱的思绪。

各异的情绪在胸腔内肆虐冲撞，忍耐到极限的他忽然抬头，勾起嘴角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走吧，大胆往前走，别再……回头。”

他声音低哑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表情却无比正常。

赵清欢疑惑，心头闪过异样。

可还不等她想明白，萧扬已经躺下，双眼紧闭，一幅累极了的样子。

“再见。”赵清欢最后看了眼他的眉眼，道别离开。

关上门的瞬间，病床上的萧扬骤然睁眼。

他起身看着赵清欢离开的背影，渐渐红了眼。

耳边又想起医生说的话：“喉癌晚期，建议尽早化疗做手术。”

萧扬苦涩的勾起嘴角，细细回味了一边刚刚拥抱的感觉后，低声说了句：“机长，要好好幸福的活下去。”

第40章

南边的城市季节更迭不太明显，明明已经入冬的节气，海口还艳阳高照。

赵清欢走在街边，还没入夜，街边已经有人在卖唱。

轻轻浅浅的男声传来低唱：

缓缓飘落的枫叶像思念，为何挽留要赶在冬天来之前。

爱你穿越时间，两行来自秋末的眼泪，让爱渗透了地面，我要的只是你在我身边。

“爱你穿越时间，两行来自秋末的眼泪……”

赵清欢脚步一滞，心口疼的说不出话。

诡异的异样感越来越强烈，她兀的想起重生后第一次和萧扬见面。

他送自己回宿舍，也是这样。

脑子里像是按了自动回放，萧扬穿着黑色的大衣，远远的站在楼下暖黄的灯光里，眼里是她看不懂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