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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附身亲吻她的眼睛,便急忙转身离去。
诺大的房间很快只剩下周瑶瑶行只单影。
大滴大滴滚烫的眼泪落下来,砸在她的手臂上,心痛难忍,她一口咬上自己的手臂,鲜血溢出,可心里的疼痛没有半分减弱。
周瑶瑶抬起头来,看向窗外的月亮。
惨淡的月光穿过玻璃照射在她的脸上,光影斑驳,惨淡如霜。
周瑶瑶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铺天盖地的痛苦和怨恨将她整个人包裹。
她真的好恨姜诺洲的欺骗,好恨谢珊珊的入侵。
更恨她自己的软弱与迟钝,恨自己的不洒脱。
她问系统,“我离开这里后,这个世界还会有我存在的记忆吗?”
【当然。】
“那就好。”周瑶瑶呢喃道。
……
太阳初升,薄弱的光线撒入客厅内。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电话内传来一声声毫无感情的回应,周瑶瑶神色近乎麻木地放下手机。
她面前的笔记本屏幕还未熄灭,上面赫然停留着寥寥几字——
【来我摄影展。】
信息下面还附带着一张照片——
谢珊珊与姜诺洲贴脸的合照,而姜诺洲的另一边脸颊上恍然印着一个大红唇。
纵使她的心里万般苦楚,却无处可诉。
周瑶瑶把信息和照片截图放入电脑桌面的一个寻常文件夹后,才将电脑合上。
TDIC摄影展。
展外是被各种类型照片点缀的墙面,自然,景观,人文……
琳琅满目,应接不暇,震撼不已。
展馆内外都驻满了人,许多行业专家满眼欣赏地点评。
周瑶瑶穿戴整齐出现在摄影展门口,厚重的遮瑕都无法掩盖眼下的泛红。
人来人往的行人里,大家都在分享见到Ms.S的惊喜。
Ms.S是谢珊珊响遍国际的名号。
周瑶瑶不自觉快步向内走去,只希望能快点找到谢珊珊。
她受虐般地想要知道谢珊珊还会跟自己说什么。
以白色为主调的内室,四张巨幅照片悬挂在正中央,形成一个方形。
首先撞入周瑶瑶眼帘的是一张眼睛的特写镜头。
一眼望去,仿佛一颗深海中的黑珍珠,目光却柔情似水,好像眼睛主人的世界只能装下瞳孔中央的人。
这个眼睛的主人周瑶瑶却再也熟悉不过,是她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爱人:姜诺洲。
可瞳孔里清澈的人影却是嬉笑着的谢珊珊。
周瑶瑶失神了一般的怔愣在原地。
而另外三幅画分别是:阳光下戴耳机写题的姜诺洲。
躺在雪地上脸颊通红,却笑容却灿烂的姜诺洲。
以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牵着另一只纤纤玉手。
突然,周瑶瑶的肩膀沉了一下。
她侧头看去,见到了照片里相同的手。
第8章
抬头看,谢珊珊明媚张扬,不可一世的脸旁出现在她眼前。
谢珊珊挑衅道,“我拍得如何?”
周瑶瑶压住眼底的波涛汹涌,没有回答。
她淡淡道,“诺洲呢?”
“在我家,”谢珊珊得意道,“睡觉。”
当头棒喝,周瑶瑶陡然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
她突然觉得好累,累到生出了怯意,让她想逃。
可是谢珊珊没给她喘息的机会,她自顾自指着每一张照片解说。
“那张是初中的诺洲哥,当时他还有些幼态。”
“喏,这张雪景图是我们高二那年去俄罗斯旅游时我抓拍的,这张眼睛特写照是我告诉他我要出国留学前一天拍的。”
戴蒂芙尼戒指的葱嫩指尖突然顿下来。
谢珊珊唇角上扬,看向周瑶瑶的眼神多了点嘲讽。
她一字一句说道,“而这张,是你们结婚前一天晚上拍的。”
周瑶瑶拢了拢外套,将自己裹得更紧。
“你喜欢他,可当初为什么选择离开?”周瑶瑶哑声质问。
“莬丝花过时了,只有不能轻易得到的独立女人才更加值钱,”谢珊珊诚实回答。
她又接着说,“原本我想等我学成回国后,借姜家儿媳的名号打开国内市场,只是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个你。”
她咂舌一下:“算了,就当上帝送你的礼物,让你这种人过几天好日子。不用感谢。”
周瑶瑶瞳色瞬间冷了下去,还未等开口反驳,相同的手机铃声响起。
两人同时拿起手机,亮起的却是谢珊珊的手机。
谢珊珊将手机界面面向周瑶瑶,姜诺洲的来电显示赫然刺进眼里。
她轻笑,“诺洲哥醒来打的第一个电话,是我的。”
周瑶瑶攥紧拳头,偏过头去不看她。
谢珊珊却在接通电话后故意打开扬声器,姜诺洲沙哑的声音传了出来。
“瑶瑶到摄影展了吗?我打不通她电话。”
谢珊珊脸色一凛,连忙把免提关掉。
“她好好在这呆着呢!”谢珊珊娇嗔道,“你也不问我好不好!”
周瑶瑶拧眉按了按自己的手机,才发现自动关机了。
因为太过熟悉姜诺洲的声音,周瑶瑶甚至隐隐分辨出他在笑。
“哼,你得哄我!”
“除了你上次答应送我的包,我还想要DIOR的那条星光裙嘛!”
“好!谢谢诺洲哥,我爱你……”
恶心感突然袭来,周瑶瑶紧紧捂嘴朝厕所跑去。
不久后,周瑶瑶唇色苍白从厕所出来,仿佛被抽空了灵魂般。
周瑶瑶轻抚肚子,眼神悲悯,“宝宝,如果爸爸不要我们了,如果妈妈不在了,你会不会恨妈妈?”
她的眸光中丝丝缕缕满是失望,颤抖道,“妈妈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不应该让你来到这个世界……”
“瑶瑶——”
熟悉的声音传来,周瑶瑶看向声源处。
姜诺洲快步向她走来,他身上的衣服已经不是昨晚离开时的那套。
他正向自己跨步走来,走着走着跟与自己记忆里那个手捧鲜花的少年渐渐重叠了。
他回来了吗?
“诺洲哥,我在这!”
谢珊珊提起裙摆冲进周瑶瑶视线,拦住了姜诺洲。
他停下了脚步,周瑶瑶清楚地看到他来不及收回的视线里,闪过的惊艳。
谢珊珊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手,狡黠地说道,“等了你好久,还以为你不来了。”
姜诺洲眼底闪过一丝欲望,他轻叩谢珊珊额头道,“不准小瞧你哥。”
谢珊珊吃痛嘟嘴看着他:“敲傻了,你接盘?”
周瑶瑶目光牢牢地锁定在他们身上。
他们的一字一句,一颦一笑,刺进耳中,狠狠扎在心上。
果然啊,曾经的山盟海誓终将抵不过初恋,到头来还是黄粱一梦。
既然眼前的男人不再只属于她,那么她就将他重新归还于人海。
一别两宽,永世不再见。
周瑶瑶下定决心般轻喃:“系统,带我去下一个世界吧。”
第9章
系统光速回应了她。
【明晚,你将彻底脱离这个世界。】
冷冰冰的无介质声音,周瑶瑶却听出慈父为女儿终于清醒的欣慰。
下一句,便是语重心长了。
【彼时灵魂抽离的过程会非常痛苦,剩余的时间,请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情吧。】
周瑶瑶长吁了一口气。
“好。”
她不怕痛,她甚至需要痛。
或许只有狠狠痛那么一次,她才能刻骨铭心地记得,将所有爱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是多么愚蠢的事。
姜诺洲不知何时走到了她面前,一如既往地关心:“瑶瑶,你脸色很苍白,不舒服吗?”
周瑶瑶摇摇头,“我没事。”
明明已经决定放弃,可酸楚还是沿着心脏一遍又一遍泛开。
“没事就好。”
姜诺洲顺势将她搂入怀中,轻吻她的额头。
周瑶瑶紧贴他的胸膛,鼻息萦绕着熟悉的味道却夹杂着一丝陌生的香水味。
这个香水跟她的主人一样,霸道又张扬。
满心酸楚戛然。
“你怎么不接电话?”周瑶瑶身子不动声色地推开他,语气冷硬。
姜诺洲愕然一瞬,又故态复萌:“昨晚我加了一夜班,手机没电关机了。”
抬眸的瞬间,他突然注意到墙上的照片,眼底闪过诧异的光,转过头跟周瑶瑶解释时,又平静无澜。
他说:“这些照片你不要多想,只是年少时帮忙摆拍。”
“嗯。”周瑶瑶还是捕捉了他刚才微妙的表情变化,“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