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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楚嬷嬷如此细致，余嘉真心头微微一暖。

“有劳嬷嬷。”

“今日一早王爷就入宫了，说宫中有急事。

但王爷吩咐，您用过早膳之后，若实在闲着，可去书房看看书。”

楚嬷嬷这样说着，余嘉真搅动汤匙的动作微一停顿，继而点头。

“也好。”

她心中还念着瀛枝的解药，昨日席郁尘指给她看的时候只晃过一眼，自然想再看的清楚些。

第138章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用过早膳，余嘉真就去了书房。

这书房于她而言陌生又熟悉，虽然少来八王府的书房，但九华山的书房她的确没少进。

席郁尘昨日翻过的孤本就在原来的位置，余嘉真走过去将书拿起，顺着折痕找到席郁尘昨日看过的地方。

上面清楚地记载着瀛枝，和它两种解毒的方法。

其一是丹心丸，其二是巫蛊之术。

她着重看了蛊毒解药的办法，一边看着，一边伸手拿起桌案上的朱笔到宣纸上记着什么，不知不觉就看了两个时辰。

席郁尘从宫里回来，听闻她来了书房，便也没再回主院，跟着一起过来了。

刚一推开门，就见余嘉真一只手拿着朱笔在宣纸上放着，另一只手撑着脑袋，眼微微阖上，正昏昏欲睡。

这场景莫名和五年前的某一幕重叠在一起，穿白裙的小姑娘被他逼着多读了两本书，就郁郁不快地撑着脑袋去拉他的衣袖。

“小师父，这些改天再读吧，我今日都看的头昏脑涨，走路都轻飘飘的找不着北，到现在还没午睡呢。”

说的话自然是夸大了的，这些瞒不过席郁尘，他只会冷眼看着她，直到求情的声音渐渐弱下去，这人老老实实地抓着书读，才又落下一句话。

“再添一本，今日看不完，你晚上也不必睡觉。”

往昔喜白裙的人如今偏爱紫色和青色，活泼明艳的性情变得波澜不惊，再加上当时她用了易楚术待在自己身边，这些种种，实在相差太大，总让他到现在还有些觉得不太相信。

余嘉真和小九，怎么会是一个人呢？

但每每这样想着，他又觉得，余嘉真和小九，一定会是一个人。

从门边走过去的动静惊醒了余嘉真，她迷蒙着睁开眼，放下手中的朱笔，随意喊了一句。

“回来了。”

席郁尘脚步略一停顿，很快又走过去。

“嗯。”

看到她在纸上记着的方法，席郁尘眼帘里掠过几分复杂。

“怎么忽然想起来看这些？”

“只是随手翻到了，就想起虞徵的毒。”

余嘉真随意扯了个理由，合上书站起来。

她怎么能告诉席郁尘，是她经历过被瀛枝折磨的要死的半个月，每每想起伤痛还历历在目，于是再看见，就总有些忍不住去求这解毒的方法。

哪怕她已经用不到。

“我已经着人去探西域皇宫，看看最后的丹心丸在哪。”

他是不相信虞徵口中的话，也不相信丹心丸真的已经没有。

有或没有，不是虞徵一句话的事，他得亲自看见，才能相信。

“不必去探，的确没有。”

余嘉真不假思索，果断干脆地说道。

“你怎么知道？”

席郁尘怀疑又探究的目光紧接着落在她身上，余嘉真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虞徵不是说……”

她勉强稳住心神，想借虞徵糊弄过去。

“你信虞徵？”

席郁尘往前走了一步，将她圈在身后的书架自己中间，凉而冷的声音落下。

这话中浓浓的怀疑和笃定让余嘉真心头一跳，没敢与席郁尘对视，特意偏开了视线。

“到底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如果真有，虞徵应该不会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是吗？”

席郁尘又逼近了一步，直把她逼得后背贴在了书架上，再往前走又是席郁尘宽大的流云袖挡在身前。

“是。”

“那你怎么不敢看我？”

听见她肯定的答复，席郁尘似从喉间溢出点笑，修长的手抬起，落到她眼尾，不轻不重地摩挲着。

余嘉真被这酥酥麻麻的触感磨的有些不自在，觉得眼尾一热。她只恐自己的不对劲被席郁尘深究，很快整理好情绪。

“没有……”

她当然不会承认，当下摇头道。

为表真实，她还特意抬头与席郁尘对视了一眼。

神情自然，眼底清澈又坦荡，连说话的语气都轻快了不少。

“王爷怀疑我做什么？我要是知道瀛枝，便是瞒了旁人，也不会不告诉王爷。”

本想打她个措手不及，趁她有纰漏的时候能问出点什么，但没料想她反应太快，席郁尘只在心下一叹。

当年喜怒形于色的人，不过区区五年，竟能反过来骗他一局，还让他挑不出错，一时竟不知道是好是坏。

“昨夜没休息好？”

她刚要从席郁尘手中挣脱开，就听见席郁尘盯着她眼下淡淡的乌青，问道。

“许是刚换了地方的缘故。”

她搪塞道。

“嬷嬷怎说昨夜你睡不着，拉着她问了半宿我的事？”

席郁尘饶有兴趣地看着她，不紧不慢地说。

“只是随口问的。”

“以后想知道，可直接来问我，嬷嬷知道的并不多，至少不如我知道的多。”

“没有以后。”

昨夜问了那些就已经是鬼使神差，她哪天天有这么闲的时间去知道席郁尘的事？

“那以后你也别问嬷嬷。”

知道她别扭的脾气和口是心非，席郁尘只顺着她的话说。

“才不会，不问就不问。”

席郁尘话中的揶揄太明显，余嘉真暗暗瞪了他一眼。

“今日看了这么久的书，眼都有些红了，别再看了。”

席郁尘随意地收回手，从她面前站好，又说。

“虞徵的事我自有办法解决，没有丹心丸，就用巫蛊的办法给他治，若真治不好，也不过西域没个皇子的事。”

“王爷说的倒轻巧。”

大昭百年和乐，如果因为一个虞徵动了兵火，倒有些不值当。

“是事实本就轻巧。”

席郁尘摇摇头，淡声说道。

“虞为的事译岸已经查出些眉目，等过两日查清楚了，我再与你细说。”

“好。”

“戌时谭大人府上设宴，我得去一趟，你不必等我一起用晚膳。”

余嘉真愣了愣，觉得这对话稍有些奇怪，但还是点头。

“知道了。”

“晚间睡下的时候，再让嬷嬷熬些桂圆汤送去你房中，喝了兴许会好一些。”

“那桂圆汤……是王爷吩咐的？”

余嘉真才迟迟明白他的意思。

“昨夜出府有事，回来的时候见到你房中还亮着灯，才喊了嬷嬷过去问话。”

席郁尘间接承认下来。

第139章玩弄权术的好手

这位王爷一向疏离又冷清，她少见这么细心的时候，虽有惊奇，但仍是温声应道。

“多谢王爷。”

“但若这院子你的确住不惯……本王想个法子将相府再重开，你再回去也是一样。”

席郁尘定神看着她眼角下的乌青，须臾又说。

余嘉真一惊，第一反应就是觉得席郁尘在开玩笑。

“青相”已死，这是天下人众所周知的事情，若再开相府，不仅得给天下人一个合理的说辞，这其中的周折也必定不简单。

何况她本就是随意搪塞的理由，没想到席郁尘这么认真，她一时也觉得过意不去。

“哪有这么严重，王爷不必太费心，我住得惯的。”

“嗯。”

席郁尘随意应了一声，又似玩笑一般说了一句。

“索性日后要常住，青相是该习惯一点。”

余嘉真眼观鼻鼻观心，谨慎地没接他这句话。

“世子，您慢着点，王爷不在这……哎您……”

“不在主院不就在书房？八王爷除了这俩地方还能去哪，磨磨唧唧的，给我让开。”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脚步声逼近，沈修不耐烦地推开下人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