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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在你手里呢，你发发慈悲吧。你在屋里不出来，难道是要我这长辈给你跪下？”

谨烟在屋里气得跺脚，“夫人，院外很多下人跪下了，这教您以后在府上如何自处。”

薛灵栀冷笑，“她不是要我露面，我便让侯府露露脸。”

从屋里出来，薛灵栀已经红了眼睛。

“娘，您这是什么道理，好似是我要坑害侯府似的。”

“洛芷，你若撒手不管，可不就是坑害了侯府。”老夫人气道。

薛灵栀点头，“老夫人说的都是理，我说不过您。谨烟，你把大门打开，咱们去街上说说理去，哪个有脸面的人家会逼着儿媳妇，尤其还是个寡妇去伺候别的男人去。”

说着，薛灵栀要往外走，那老夫人拦住她，一下跪到地上。

这一下，府上主子和下人们都惊了。

“娘给你跪下了！”

薛灵栀身子晃了一晃，“母亲，儿媳受不起，既您要这么折煞我，我便吊死在侯府大门上。”

她进屋拿了准备好的白绫，真往府门外去了。

侯府大门一开，白绫挂上去，薛灵栀登上椅子，很快就有很多百姓围了过来。

“这不侯府三夫人，她这是要上吊？”

“她一个寡妇，在侯府没有人给撑腰，定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啧啧，可怜哦，还这么年轻。”

外面的人议论起来。

谨烟自然要配合着，她抱住薛灵栀的双脚，哭着不让她做傻事。

薛灵栀不哭，只是一脸决绝。

就在这时，余光一瞥！

她看到聂照打马经过，看到她便停了下来，而后依着马一脸兴致的看着她。

这男人喜欢穿玄色的衣服，但面如瓷玉，更显俊美。而一双凤眼修长，不笑时含着一股阴气，笑时又极是不正经。

但薛灵栀深知这人就是疯子，东厂督公是他师父，他手握东厂特权，又考中状元入了大理寺，掌管刑案，手眼通天，权倾朝野。

他含笑看着她，那眼神一如在床上时，逼着她做各种羞耻的样子。

禽兽！流氓！无耻！下流！

薛灵栀强忍着一口气，没上去抽他两巴掌。

这时管家跑出来，说老夫人已经回东院了，让她赶紧回自己院里，别再丢人了。

薛灵栀暗暗哼了一声，擦干眼泪，再看了那聂照一眼，转头回家了。

入夜，薛灵栀去了兰园。

这只恶狼，万不能招惹，但如果你无所忌惮，倒也不用怕他。

所以，这次她是自己主动的。

这兰园是聂照的外宅，其实就是养女人的地方。

谨烟扶着她下了马车，一脸担忧之色。

“安心等我。”薛灵栀拍了拍谨烟的手。

进了门，有婢女引着她往后院的落水阁去了。

他又在那儿，想来一定喝了酒。

果然，上了二楼，但见他靠着矮榻，正自斟自饮。这话也不太对，其实不远处挂着一张画像，他满眼看得都是画中人。

这个恶棍，其实还是个痴情种。

画中是个女子，长得温婉可人，尤其一双杏眼，秋波微荡。

她也是一双杏眼，元卿月也是，其实被聂照带到兰园的女人，多少都像这画中人。

上一世，侯府为她请了贞节牌坊，她进宫谢恩的时候，才终于见到这个女人。

彼时她已经是金太后了，而聂照扶持他儿子登上皇位后，反被她构陷，最后落得斩首示众的下场。

“你笑什么？”

薛灵栀侧头，见聂照正看着她，凤眼上挑，带着妖冶的风情。

笑你不得好死呗！

第八章扇他一巴掌

薛灵栀走过去，在矮塌另一边坐下，“放着元姑娘这么一个大美人，你在这儿喝什么闲酒？”

聂照一笑：“天天摆一张臭脸，一碰她就要死要活的，弄得我逼良为娼似的。”

“你不就喜欢这种性子烈的？”

“确实比你有味道。”

薛灵栀笑了笑，“那恭喜秦大人了。”

聂照倒了一杯酒推给薛灵栀，“上好的葡萄酿。”

“我不喝酒。”

“我让你喝呢？”

薛灵栀抄起酒杯，将里面的酒泼了出去。

“有脾气了。”

“从来都有，只是懒得对你发而已。”

聂照笑笑，仰头灌了满满一大口。

这时，一个婢女急慌慌的进来禀报：“大人，不好了，元姑娘闹着要上吊。”

聂照眯眼，“随她高兴。”

那婢女见聂照没有亲自过去阻止的意思，也只好退下了。

“你看，这元姑娘可比你有气节。”

薛灵栀笑思量了一下，“要不要打个赌？”

聂照看向薛灵栀，觉得她今日和往常似乎不太一样。但要说哪里不一样，又说不上来。

“怎么赌？”

薛灵栀起身走到阁楼的窗子前，夜风吹过，乱了她鬓角的发。

“我赌元姑娘不会上吊。”

聂照摇头失笑，“今日她父母皆死在狱中了，我已经把这个噩耗告诉她了。”

薛灵栀微微蹙眉，“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的心都没有？”

“她问，我便说了，莫不还要我编谎话骗她？”

是啊，这个人最是薄情了。

“我赌她不舍得死。”

“赌注是什么？”

薛灵栀走回去，思量片刻，道：“一万两，可敢？”

聂照无所谓的点头，“可以。”

薛灵栀正打算坐一旁等结果，可刚一动，便被聂照拉到了怀里。她要挣扎，却被他困住手脚，同时低头吻住她。

那熟悉的温热，让心，猛地一颤。

独属于他的气息，如高山雪颠一般冷冽，冷的她红了眼。

这时，一口葡萄酒灌进嘴里。

她气得捶他，他翻身把她压到矮塌上，狠狠的，几乎要将她揉碎了一般。

“聂照！”

“呵，你也敢跟我耍脾气！”

薛灵栀一咬牙，抬手甩过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

聂照先是愣了，接着怒火腾的一下冲上来，再看薛灵栀，却见她哭了，无声的，强忍着泪水，可还是止不住顺着眼角往外流。

那双杏眼里有恨，也有惧。

他扯了一下嘴角，翻身坐到一旁，觉得下颌骨那儿凉飕飕的疼。他伸手摸了一下，摸出三道血痕，手上也沾着血迹。

“靠，你让老子怎么出门？”

薛灵栀爬坐起来，深吸一口气，道：“我怀孕了。”

“什么？”聂照吃了一惊。

“我怀孕了，但不关你的事，孩子是我一个人的。”薛灵栀道。

上一世，她傻乎乎的为侯府奉献一生，无儿无女，结果谢子安却享受着天伦之乐。

这一世，她要留下这个孩子，不关聂照，只因为这是她的骨血。

聂照盯着薛灵栀的肚子，愣了好久，然后他猛灌了一口酒。

“每次都让你喝了避子汤。”

“有一次没有。”

“哪次？”

“小金妃晋妃位那晚。”

聂照怔了一怔，而后看向不远处的画像，再仔细一回想。那晚，皇上摆了宫宴，他喝多了，回来狠狠折腾了薛灵栀许久。

后来刘嬷嬷送来了避子汤，被他不小心打翻了，当时心烦意乱的，也就没有顾得上再添一碗。

“那……”

“我已经说了，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告诉你一声，只因为身子不方便了，以后不能由着你胡来。”薛灵栀说着已有些不耐烦。

这是一方面原因，另一方面也是不敢瞒着他，毕竟这是个疯子，她不想承担惹疯他的后果。

聂照听了这话，又狠狠灌了一口酒，结果还呛着了。

“你要留下？”

“留不留，这是我一个人的事。”

“那你把老子当什么？”

薛灵栀耸肩，“第一个睡过的男人。”

“呵，意思是往后你可能还会有其他男人？”

“不关你的事。”

聂照脸色一沉，“惹恼我，你不怕我动谢二爷，甚至是靖安侯府其他人？”

薛灵栀看向聂照，一字一句道：“你爱杀谁便杀谁，我不在乎。”

第九章只谈生意不谈私情

聂照又是一愣，薛灵栀竟然说不在乎靖安侯府的人？

他可还记得当初，她是如何羞愤欲死，可为靖安侯夫人的性命，她还是委身于他了。

“秦大人，你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但我希望这孩子以后不像你。”

聂照突然笑了，“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敢歪，我揍他。”

这时婢女过来，说是元姑娘没有上吊，但哭晕过去了。

聂照啧啧一声：“原来贞烈是装的。”

薛灵栀笑：“你输了。”

聂照无所谓道：“明日你去瑞昌钱庄去取吧。”

薛灵栀歪头，“我们做笔生意如何？”

“什么声音？”

“你给我十万两，一个月后，我还你十一万两。”

不久后，盛京会闹饥荒。她想在此之前多存一些粮食，到时必定有大用处。

聂照挑眉，“你很缺钱？”

“是。”

“论私情还是在商言商？”

“秦大人言重了，我们可没什么私情。”

“奸情呢？”

薛灵栀见聂照凤眼上挑，嘴角含着一抹笑，极不正经，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先前赢的那一万两银子是我的诚意。”

“哦？不会是有备而来吧？”

“秦大人一个月就能赚两万两，这等好生意可不常有。”

见薛灵栀一脸严肃的样子，聂照摆了摆手，“你要钱去取就是，我会交代给掌事。”

“既然生意谈成了，那春宵苦短，我就不打扰秦大人了。”说着薛灵栀起身要走。

聂照拉住她，“敲了我一笔就走人？”

“秦大人，请注意言辞，从今以后，我不是你的女人了，而是你的生意伙伴。”

“外面怪冷的，我给你暖床。”

“不用。”

薛灵栀拍开聂照的手，大步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