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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风暇谷的悬雨边，牧雨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回到了一千五百年前。
那时候，一切都很美好。
师父玄瑶会在这里教他灵术，教他将风幻化成风刃。
也是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那个雪花般干净纯粹的女孩，霜月。
没有战争，没有杀戮，雪族未亡，先雪神也未沉睡。
霜月还是那个天真善良的女孩。
“你找我，想谈些什么？”霜月站在牧雨身后，语气冷淡。
牧雨被从记忆里拉扯出来，他微微一怔，看着无底的深渊，说:“你还是……没有以前的记忆吗？”
“你希望我记起你带给我的那些痛苦？”霜月皱起眉头。
牧雨转过身，解释：“不是的，我们之前也有很多美好的回忆的，比如一千五百年前，就在这里……”
霜月冷冷打断他。
“一千五百年前，你带给我的美好回忆只有一千五百年前的？那之后的这一千五百年，都是痛苦不是吗？”
“风神殿下当真好自私，为了让我记起你我之前那微不足道的美好，不惜让我再活在痛苦之中一次。”
“风神殿下如今执着于我是为何呢？如果真的爱我，为何拥有时没有好好珍惜，甚至爱上别人？”
牧雨脸色一沉，怒声道：“我爱上春盈，只是因为她像你！雪族覆灭之后，你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冷漠，绝情，对我没有一丝爱意！”
霜月冷哼一声：“雪族覆灭，我的师父沉睡，你还要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和你谈情说爱？”
“风神殿下，你并不爱我，你只是爱当初的那段回忆而已。”
“春盈又做错了什么，只是单纯因为像当初的我，有妇之夫的你就可以去招惹她，让她爱上你吗？”
“既然你爱她，她也爱你，你们好好在一起就是了，她腹中还有你的孩子，可你竟然杀了她？！”
“最冷漠无情，最自私自利的人，其实是风神殿下自己。”
闻言，牧雨心中怒气猛然升起。
他大步上前，一把抓过霜月的双臂，一双眼睛像是要冒出火焰一样：“你说什么？！”
“你知道什么？你又知道一些什么？！”
“我杀了春盈，是因为她说她的神息可以救你，我是为了你霜月，是为了你！”
言罢，霜月却是更冷的笑了一声。
“为了我，就可以去杀害另一个人吗？”
“风神这深情的戏码，我可不爱看。”
牧雨抓着她的手缩紧，目眦尽裂：“为什么，你爱上清规了吗？”
“是这样吧，是因为你爱上他了吧？！”
霜月挣脱开他的束缚，后退一步：“清规很好，对我也很好，他不像你，心里只有自己。”
牧雨的心随着霜月的后退瞬间空了一块，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在逐渐逝去。
他不禁心慌，伸出手颤着声音：“霜月，是他藏起了你的元神……”
“如果不是他，你我又怎么会分离，又如何会让你白白失去记忆啊……”
“够了！”
霜月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只会感谢清规藏起来我的元神，若是落在你手里，我早就灰飞烟灭，也不必在这里看风神演戏了。”
“看来风神是没有别的事了，那么就先告辞了。”
说完，霜月拧着眉，毫无停顿地离去。
她的身后，牧雨双膝跪地，像是失去了灵魂。
……
直到霜月离去很久，跪伏在地的牧雨身边才浮现出一缕黑色的鬼火。
“风神殿下，雪神定是被那月神迷惑了心智，才会失去记忆，不再爱你，只要你我联手，杀了月神……”
“那雪神，还不是自己就乖乖回到你的身边？”
“哈哈哈哈哈——”
“风神……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