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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眼所见过她对江辞的暴行，但是养老院的护工又说她经常哭着说对不起，还把眼睛哭坏了。

她没有别的亲人，能让她觉得对不起的，不就是江辞吗？

但这次如果不是他急事感到，江辞可能就真的要死在她亲生母亲手里了。

先到这儿，无陈颂的心瞬时紧缩，眼底也积满了疑虑和担忧。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莫母这么恨江辞。

第三十七章 喂饭

天色渐晚，乔露给江辞买了晚饭后见无陈颂回来了才离开。

江辞拿着筷子，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不只是因为和无陈颂的独处，还有他的目光。

终于，在吃到一半时，江辞放下了筷子，泄了气一般：“你吃了吗？要不你先去吃饭吧。”

无陈颂眉一耸，看了眼她桌上的饭菜。

乔露买的明显是两人份的，不过江辞看起来并不想和他一起吃。

“你先吃吧。”他语气淡淡地道。

江辞哪里还吃得下，她摇摇头：“我吃饱了。”

无陈颂眼神一冷，看了眼盒子里的饭菜，跟没动一样。

他突然伸出手，拿起筷子。

江辞一愣，以为他要把东西扔掉，正要阻止，却猛然被塞了口饭在嘴里。

无陈颂动作快的让她措手不及，还分外尴尬。

“你……”江辞震惊地看着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嘴里的饭堵住了，竟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无陈颂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是眼中多了份江辞从前从来没见过的关心。

“吃。”

他不咸不淡地吐出一个字，又夹起一片肉凑到她的嘴边，一副要无缝衔接地塞进去的模样。

江辞脸不由一热，咀嚼着带着一丝甜味的米饭：“我，我真的唔……”

又被猝不及防地塞进一片肉，江辞快速地嚼了两下咽下去，在筷子再次凑到她嘴边前捂住嘴：“我真的吃饱了。”

无陈颂却没有放下手，一双黑眸如鹰般盯着她。

江辞不知道他这是何意，只能捂着嘴转移话题：“我，我妈呢？”

虽然乔露已经告诉她莫母现在在单独的病房里，被好几个护工看着，但她觉得无陈颂应该知道的情况比较详细。

“在病房，别担心，你先吃饭。”

无陈颂当下拿着饭盒的手，将江辞的手拉开，再将饭喂了进去，一气呵成。

江辞含着一口米饭，脸色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羞涩而隐隐泛红。

她伸手要把筷子拿过来：“我自己来。”

无陈颂手一躲，她扑了个空。

“别乱动。”

江辞伸出去的手僵了几秒后悻悻收了回去：“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她声音很轻，带着些无奈。

无陈颂动作顿了顿，眼底满是隐忍：“没什么。”

江辞捏着被角，突觉压抑：“没必要，你的道歉我接受了，所以你也不用觉得愧疚了。”

她轻叹了口气。

受着无陈颂这样的过分的照顾，只会让她不安。

“五年前那天晚上的事，我知道了。”无陈颂手渐渐收紧，一次性筷子都像快要被他捏断了一样。

五年前？

江辞想了想，他说的是那天他们醒来躺在一起的事吧。

想到这儿，江辞更觉难受：“无论怎么样，都过去了。”

所有的事情都因为那一天晚上，无陈颂也因为那件事而认为她是个不择手段的女人，以至于那三年的婚姻回忆起来就是个错误。

“莫……”

“吱”的一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打断了无陈颂的话。

一个护士满脸焦距地站在门口：“你们是昨天伤人那老太太的家属吗？”

江辞心不禁跟她着急起来：“我是，她怎么了？”

护士喘了口气才道：“她现在坐在窗户边儿上，闹着要跳楼，已经报警了，你们家属快去劝劝吧。”

第三十八章 全都该死

江辞听了，整个人都傻了。

她为什么要跳楼！？

无陈颂也是懵了一下，莫母的行为已经超出他能想象的范围了。

“我，我现在就去！”江辞立刻掀开被子，准备下床。

无陈颂扔开筷子，将她轻轻按了回去：“你不能去，你昨天才做了手术，不能乱动。”

他瞄了一眼江辞被绷带缠绕的腿，心底因她刚刚的动作一顿慌。

江辞哪里还顾得上腿，她抓着无陈颂的手腕，红着眼：“没关系，我没事的。”

无陈颂心一疼，却未放手：“她好几次差点杀了你。”

他少有的后怕语气没有让江辞死心。

“我知道，但是她毕竟是我妈，我不能不管她。”江辞哽咽了几下。

无陈颂看着她泪眼婆娑的模样，心软了，但还是不想她去面对莫母。

“你在这儿等着，我去看看。”说着，无陈颂就起身要走。

“夜辉！”LJ

无陈颂眼眸一震，心跳都好像因为这声两年都没有听到过的称呼漏了一节拍，左手被一只温热的小手紧紧攥着，暖意直入心底。

江辞拉着他，软着语气道：“带我去。”

无陈颂转过头，撞上她期盼的目光，下颚一紧：“好。”

他俯身，将江辞轻轻地抱起，温柔地放在轮椅上，再把厚厚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才推着她往莫母的病房去。

莫母病房外本来宽阔的走廊都挤满了人，几个护士在前面嚷着让人让一让，无陈颂推着焦急的江辞走到病房门口。

病房内一片凌乱，一地的玻璃碎片，床单被子也被扔到了地上。

莫母蓬头垢面的坐在敞开的窗户上，脚下踩着一把椅子，苍苍白发被风吹得像一把白色的枯草。

她眼神呆滞，却又带着防备警惕，每每扫过眼前人，都带着恨意。

江辞看着离死亡只差一步的莫母，心猛地一缩。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无陈颂绷着脸，紧紧盯着莫母的动作，只要慢一秒，他都会抓不住她。

病房中的陈医生和一个护士缓缓退到门边。

“老太太现在情绪稍微好点了，你们赶紧劝劝吧。”陈医生压低了声音道。

没等无陈颂有动作，江辞自己推着轮子进了病房，无陈颂一惊，连忙拉住把手。

“江辞。”他蹙眉唤了一声。

他可承受不住江辞再受什么伤害了。

江辞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只是看着几米外的莫母，声音低哑：“妈，你先下来好不好，我是江辞啊，你的女儿。”

莫母呆滞的眼神在听到江辞的声音后，猛地一震，面目突然狰狞起来。

“你不是我女儿！”她声音比往常更要尖，“你，你这个野种……野种！你和莫建业都是没心肝的东西！”

江辞眼眸一怔，微张的唇瓣轻颤着。

莫母骂她是……野种！

无陈颂听到莫母这样的辱骂也是愣了。

“妈……”江辞潸然泪下，“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她真的就没有从莫母那儿感受过一丁点儿孩子该得到的母爱。

无陈颂站在一边，默默地握住她的手。

岂料莫母将手中攥着的玻璃药瓶朝江辞砸去：“你们全都该死！”

第三十九章 身陷迷雾

江辞只觉眼前光线一暗，一个身影挡在了身前。

“嘭”的一声响，无陈颂低低地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玻璃落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夜辉！”

江辞抓住他的手臂，满眼焦急。

无陈颂抿抿唇，忍着头部的钝痛低声道：“没事。”

他直起身，却将江辞半个身子都挡在身后，生怕莫母又扔出什么东西砸过来。

江辞被他握着的手不断颤抖着，不知是因为无陈颂替她挡住了危险，还因为莫母的冷血。

她真的一点亲情都不念。

莫母突然疯疯癫癫地模样让所有人都手足无措。

可前一秒还狞着脸的莫母突然安静下来，眼泪从她红而有些浑浊的眼中留了出来。

她双手交叠放在胸口，声音刺耳：“我的孩子啊……她才十八啊，才十八啊！”

莫母撕心裂肺地哭了起来。

江辞心底的颤动犹如天崩地裂，她呆滞地看着莫母，有种身陷迷雾的感觉。

若不是无陈颂握着她的手，她真觉没有什么可以支撑的了。

“我要去找她，我要去找她……”

莫母一边哭一边呢喃了几句，身子猛地往后一倾。

“妈——！”

千钧一发之际，无陈颂猛地抓住莫母的左手，可他半个身子都横在了窗外。

无陈颂咬着牙忍着痛。

右肩隐隐有脱臼的感觉，但他还是死死抓着莫母。

“夜辉！”江辞心骤然一紧。

好在陈医生反应快，急忙叫人拉住无陈颂，将他的身子往回拖。

江辞心急如焚地看着被人几人挡住的无陈颂。

差一点，差一点他们就掉下去了。

江辞脸色发白，那一瞬间心脏都好像停止了跳动，脑子有一瞬间闪过无陈颂满身血的模样，刺的她悬着的心一阵慌乱。

莫母却用另一只手疯狂地抓挠无陈颂：“放手！放开！”

挤在窗户旁的人互相配合着，抓住莫母的手臂将她往回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