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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留得生前身后名
古道长亭,瘦马西风。
远处长亭中,一玄衣男子候在那里,长身玉立,一如少年时炫华夺目。
马蹄声渐缓,白槿瑜愣在了原地,一眼认出来了长亭之中的顾白也。
他是来留她的,还是来送她的?
一时心头百感交集,最终只能化作一声苦笑。
命丽嘉运弄人,终究是命运弄人。
“槿瑜,我们走吧,哪怕是姜国太子,也管不住我们的去留吧!”白烨在一旁催促,生怕她被人绊住了脚步。
白槿瑜远远看着那人,兴许是这一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就算从前的事情,她再也想不起来,有些人,有些事,终究是需要一个结局的。
她翻身下马,冲白烨微微一笑:“没关系的二哥,我说两句我们就走。”
说完,她抬脚走向长亭。
空濛的回忆中,长亭送别这一幕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可是也什么都记不真切了。
顾白也看着她走来,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温柔笑意:“要走了?”
白槿瑜上前两步,点点头:“嗯,回家了。”
顾白也脸上的笑意僵了一瞬,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块玉佩来,递到她手上。
这块玉佩是林郁清戴在身边十几年的东西,是他们当年定亲的信物,直到那年她战死,也一直未曾离身。
白槿瑜没有推脱,辗转一圈,物归原主,一切不过是走到了最终的结局罢了。
她轻笑了笑,像是许久未见的老友一般:“多谢太子殿下。”
顾白也愣了愣,三月春花开遍,她笑得比春花绚烂。
他的眼眶骤然有些发红,嘴角微勾着:“阿玥,能叫我一句顾白也吗?”
白槿瑜怔了一下,心脏跟着一颤,下一秒,她扑进他怀里,双手用力地抱住他,声音都在发颤:“顾白也,忘了林郁清吧,她死在定文帝十九年初冬,是姜国鼎鼎大名,流芳百世的大将军!”
顾白也收紧双手,这个拥抱隔开生与死的距离,隔开生命的慢慢长河,拥抱用尽一生力气。
他微微低下头,在她耳边轻声开口:“你在远处好好看着,我会把姜国治理成你希望看到的样子,我会还天下一个盛世太平,一切当如你所愿,你等着我。”
一滴眼泪不自觉从眼角滑落,白槿瑜侧头,将那滴眼泪埋进他的衣衫。
然后,她缓缓推开他,浅笑着,用她一生最温柔的语气低声道:“顾白也,再会。”
她转身欲走,顾白也从身后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你记得我说的,等我死后,我会焚尽尸身,让人将骨灰撒到靖海关外,姜国当以天子守国门。”
白槿瑜不敢回头,眼里不自觉闪出一点泪光,只背对着他开口:“如果有一日,赵国逼我率兵攻打姜国,你当如何?”
顾白也的手显而易见的一僵,空气在这一瞬都凝滞成冰,带着一股寒意。
良久,顾白也松开手,语气沉痛:“我的阿玥,绝不会举起屠刀向着自己的子民。若真有这么一天,姜国的黑底银龙王旗之下,我会亲自率军,杀了你,或者死在你的剑下。”
白槿瑜只是浅浅淡淡的一笑,而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此……便好。”
言罢,她松开他的手,毅然转身上马,她临走之前,坐在马上,红着眼看向他:“顾白也,你记住了今日所言,来日若我赵国再犯姜国,谁都不许手下留情,若我举刀,你记得杀了我!”
长风策马,白槿瑜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线之中,再也寻不到踪迹。
顾白也看着空气中扬起的尘土,良久苦笑了一声:“此去归期,是永诀。”
一旁的小太监有些不懂,不解地开口:“太子殿下,若是舍不得,为何不将她留下来?赵国国公府的六小姐虽说身份不低,但也并非不能求娶呀!”
顾白也沉沉呼出一口气,幽幽摇了摇头:“她不能以赵国人的身份嫁我,她不愿,也不能以这样的身份留在我身边一辈子。”
南宫家曾是她的骄傲,她用命都要守护的家国,怎会让自己亲手葬送。
这个世上,对于林郁清,最好的结局,就是两年前,她战死疆场,留得生前身后名。
至于白槿瑜,只是白槿瑜而已。
第三十六章 紫薇花迟
“噗——”行到姜国边境的那日,白槿瑜坐在马上,忽然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她浑身瞬间没了知觉,从马上掉了下来。
白烨吓了一跳,急忙将她扶起来。
意识在模糊了将近半个月以后,才逐渐清醒。
醒来的时候,她被泡在赵国四皇子府的大药池之中。
国师来看过她,却只是对陆南弦和匆匆赶来的路南星摇了摇头:“当时用秘术之前我便已经说过了,三十年寿命只能换她三年无虞,现在已经是最后一年,早已回天乏术。”
她听见陆南星焦急地问:“那我再续给她三十年寿命,你让她活过来!”
国师仍旧是叹气:“续命之术一生仅能用一次,哪怕六皇子你愿意,也没有机会了,剩下的日子不多了,她的身体从前受过的伤也会渐渐显露出来,我能做的,只是让她死得没有当初那样凄惨。”
原来,陆南星用三十年寿命换来的,只有她三年的寿命。
她想,这着实不是一个划算的买卖。
重新再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国公府,她住了两年的房间里。
彼时已经是五月,天气一点点渐热起来。
“六妹妹,今日天气不错,出去走走吗?”白烨带着陆南星来看她。
白槿瑜正倚在榻上,眼神恹恹地看着窗外的院子出神。
听见声音,她淡淡摇了摇头,指了指院子里的空旷的位置:“二哥,能不能帮我在院子里种一棵紫薇花树,快六月了,紫薇花要开了。”
白烨忙不迭地点头,第二日就让人移栽了一棵长得正茂盛的紫薇花树到院子里。
只是白槿瑜的身子自从那日吐血以后便开始急转直下,每天大多时候都在睡着,很少有清醒的时候。
白烨他们也从来不说她是怎么了,她心知肚明,自然也不再问。
生命的枯竭总是有预兆的,三年死而复生的时光里,能找到真正的自己,她已经心满意足。
“二哥,今日紫薇树开花了吗?”五月中的时候,白槿瑜的身子已经开始出现青青紫紫的瘀痕,有时候还有显而易见的剑伤,要泡了国师的药浴才能愈合。
白烨推开她房间的窗子,外面阳光灿烂,可那棵紫薇树却没有刚刚移栽过来时的葱茏了。
他眼睛发酸,假装不在意道:“你急什么,花期到了,自然就开花了。”
白槿瑜只是笑,然后轻轻拉着他的手:“二哥,你以后切莫再纨绔了,不要再惹祖父生气了,白家只有你一个男儿,以后还要靠你光耀门楣的。”
白烨陡然红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