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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川心狠狠颤了颤，不安感涌上心头。
林知暖并没有马上跟他解释，只是与他一同上了李参赞安排的车辆。
一共只三人。
林知暖，顾淮川，还有当司机的摄影师。
路上，林知暖才一一告诉顾淮川事情的原委。
随着林知暖口中的话语逐渐说完，顾淮川的表情亦逐渐变得铁青。
顾淮川几乎是低吼出声。
“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林知暖叹了口气，轻声道：“你确实可以生气，因为我没有问过你的意愿，便自顾自地让你跟我走。”
林知暖有私心。
不知为何，只要有顾淮川在，林知暖就觉得安心许多。
她相信顾淮川。
顾淮川只觉自己的太阳穴在微微抽搐。
“这不是重点！林知暖！你是不是太把自己不当回事了？”
林知暖摇摇头：“不，我知道我处于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正因如此，我更不能只为我一个人着想。”
“只要我这么做能起到任何一丝作用，我就不该退缩。”
“还有那么多惶惶不安的人，害怕不能回家，害怕与亲人分离。”
“我能做的，只有带给他们一线希望，仅此而已。”
顾淮川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握紧了拳头，用力到指关节都发白。
林知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顾淮川紧绷的手背。
“不用这么担心，又不是一去就不复返了。”
“这不是还有顾上校保护我吗？我相信你会保护好我的。”
顾淮川红着眼看向林知暖。
“你就这么相信我？”
林知暖用力点点头。
“我相信。”
林知暖忽地生出一种熟悉感，仿佛这些对话曾经也发生过。
顾淮川闭上双眼，良久，才缓缓睁开双眼，开口道。
“林知暖，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记得永远以你自己的安全为第一要求。”
“这是我的任务。”
也是我的愿望。
顾淮川在心里说了后半句。
“我答应你。”林知暖回答。
车辆缓慢行驶，避开了许多已知的开战地区，来到还有公民未得到救援的居民区。
途中碰见了两名慌张逃命的中国人，周遭地区时不时响起的枪炮声快要击溃他们的精神。
以至于慌不择路地想要靠一双腿逃跑。
林知暖让他们上了车，安抚了许久才让他们的情绪稍稍稳定下来。
顾淮川坐在林知暖身旁，另外两人分别坐在副驾驶位与后座。
离林知暖近的那人冷静些后，碍于顾淮川夹在中间，只敢偷偷地瞥了几眼林知暖，神色有些激动地开口。
“我……我记得你，你是林……林什么大使！你是来救我们的吗？”
“我是林知暖，请你不要害怕，马上就可以回家了。”
“真……真的吗？可是连飞机都被袭击了，我们还能安全离开吗？”
林知暖用力点点头道：“一定可以的！要相信我们的国家！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在那人的指引下，车辆停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地区。
摄像师架起了摄像机，林知暖拿起话筒。
身后不远处是断壁残垣，硝烟纷飞。
夹杂着硝烟味的风吹乱林知暖的头发。
熟悉的声音温柔而有力。
传至每一个能够接收到信号的人耳中。
“大家放心，国家绝不会抛弃任何一个人！”
“我向所有人保证，我会是最后一个离开乌克兰的自愿撤离人员。”
“我，林知暖，会陪大家到最后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