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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修湛你别忘了，那碗绝子药是你亲手灌下去的。”

萧修湛看着她赤红双眼中的痛苦，声音薄凉：“是你先背叛了我。”

背叛。

孟怀瑾突然笑了，笑中含泪：“萧修湛，你心知肚明，我没有选择。”

对视间，萧修湛冷下了面容，吐出两个字：“出去。”

孟怀瑾没有丝毫迟疑，胡乱揽起衣衫便走了出去，没有丝毫犹豫。

只是转身的那瞬间，氤氲在眼眶里的泪砸了下来。

长安宫没有燃炭，空旷的屋子冷冰冰的。

孟怀瑾躺在榻上，只感觉如同被抽干了力气，又疼又累。

萧修湛，父亲，甚至是沈清棠……

所有人都希望她去死，可她到底做错什么了？

她又忍不住想，是不是死了，一切就都解脱了？

可越想，脑袋里越浑噩。

孟怀瑾只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掉进了一个巨大的火炉里，越来越热！

渐渐的，她就没了意识。

等再醒来，手背上的几处穴位上还扎着银针。

一旁，宋之凛见她醒来出声道：“娘娘醒了，您发了高热，如今刚缓解些，可还有哪儿不舒服？”

孟怀瑾撑着疲惫的身子坐起，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陡然对上宋之凛苍白的面容。

她一怔：“你怎么了？”

宋之凛没回，只是沉默着将她手臂上的银针取下。

孟怀瑾看着他隔着丝帕的动作，恍然想起了上次他来时，萧修湛的神情。

她好像明白了什么。

“萧修湛对你做了什么？”

宋之凛没想到她会猜到，愣了下还是没有说。

只是看着比上一次还要精神萎靡的孟怀瑾，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皇宫可以把曾经那个爱笑的小姑娘磋磨成这样。

他眼中带上几分不忍：“您想离开吗？”

闻言，孟怀瑾呼吸一滞。

就听宋之凛低声道：“我家中有一种独门秘药，可以让人假死，不会有任何人能看破。”

“如果娘娘想走，臣可以帮您。”

孟怀瑾听得心动。

从先皇死的那日开始，到现在，她其实早已不求什么了，只是想活着。

但是萧修湛不放过她！

如今有能离开的机会，她求之不得。

可转念，孟怀瑾看着宋之凛又想到了萧修湛的性子。

若自己真的走了，他会放过帮她的宋之凛吗？

孟怀瑾没办法做下决定：“我再想想，你先回去吧。”

宋之凛也没强求，拱手告退。

可两人都没注意到，宫门外角落里，有一道身影匆匆离去……

宋之凛离去后，孟怀瑾就坐在窗边出神。

她明白，宋之凛的办法可能是自己离开皇宫，离开萧修湛的唯一机会。

如果拒绝，那她这辈子都会在这暗无天日的宫墙里，和萧修湛纠缠，互相折磨……

真的要走吗？

孟怀瑾有些迷茫。

这时，渐渐黑下来的天幕中，突然出现几道火光。

紧接着，只听‘咣’的一声，长安宫的宫门被大力踹开。

萧修湛走了进来。

他没看孟怀瑾，直接吩咐：“所有宫人都换掉，贴身伺候太后的……全部杖毙。”

他话语里的肃杀气息那么重。

孟怀瑾心中一紧，强撑镇定：“萧修湛，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修湛凛冽的目光落到她身上，紧接着一步步朝她走来。

这样的威压，让孟怀瑾莫名想起了被灌绝子汤的那日。

她忍不住害怕的后退，到最后退无可退，摔坐在床榻上。

萧修湛堵在她面前，手钳着她下颌：“你不是想逃？怎么不跑？”

他环顾了眼四周，手上更加用力：“想跟着宋之凛跑？朕竟不知你与他这么熟？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带你走！”

孟怀瑾脸色一阵煞白，她不知道萧修湛怎么知道的，只是心中的恐慌越来越浓。

“你把宋之凛怎么了？”

“欺君之罪，你说呢？”

欺君，是死罪。

孟怀瑾本就冷透的心像是坠进了冰河。

是她的错，她不该犹豫，她该直接拒绝宋之凛的！

她不该把一个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孟怀瑾紧紧抓着萧修湛：“放过宋之凛！”

“我没有要和他走，我不会跑，你放过他好不好，我求你！”

她双眼泛红，里面的担心那么明显。

萧修湛看着只觉得刺眼。

可突然他笑了，不达眼底：“放过他？可以，取悦我。”

孟怀瑾只觉得备受屈辱！

但她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宋之凛因为自己，失去性命。

孟怀瑾死死攥着手，最后缓缓伸出手，在萧修湛的注视下，一点点解开了他的腰封……

第8章

孟怀瑾的手都在颤抖，却没有一点儿收回的意思。

萧修湛看在眼里，心里无端升起股无名怒火。

他一把抓住孟怀瑾手腕：“为了宋之凛，你就这么豁得出去，什么都能做？！”

孟怀瑾没说话。

只听到头顶萧修湛又问：“你和宋之凛到哪一步了？！他也是你裙下之臣？！”

孟怀瑾心脏像被一把刀捅穿般！

她猛地抬头看向萧修湛，不敢相信这话是他说出来的！

他当自己是什么？！

曾经自己对他那些爱慕依恋，他当真就一点都没看见吗？现在居然质疑她与另一个男人的关系！

孟怀瑾心里像堵着一口淤血，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到最后，她只是静静的看着萧修湛，没有回答，没有出声。

这种沉默，让萧修湛心生烦乱！

最后一把拂开孟怀瑾，转身离去。

孟怀瑾不知道萧修湛会不会放过宋之凛。

却清楚，哪怕自己追上去，也未必能改变什么。

她瘫坐在榻上，看着他背影消失……

长安宫外，被杖杀的宫人哀嚎声不断。

孟怀瑾听着，连带着入夜都在耳边萦绕不断。

她无法入睡，也根本不想睡。

一连三天，孟怀瑾的身体也越来越差。

直到这日，沈清棠忽然来了。

她捏着丝帕掩着口鼻，一脸嫌弃：“这长安宫里血腥味可真重，前几日死了不少人吧？”

孟怀瑾却清楚的瞧见她眼中的幸灾乐祸和得意。6

一瞬间，她明白了什么：“是你告诉萧修湛的？！”

“你是怎么知道的？

沈清棠笑得眉眼弯弯：“是又如何？”

孟怀瑾无法接受：“你知不知道你害得是人命！”

沈清棠不以为然：“那是他们活该，谁让他们跟着你伺候，你又护不住他们。”

“再说你如今是人人喊杀的妖后，谁站在你这边都不会有好下场！”

听着这些话，孟怀瑾没有办法反驳，心脏里却一阵一阵泛着冷意。

妖后，人人喊杀！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就因为喜欢萧修湛，和他纠缠不清吗？！

可她也挣扎过，想逃过，也求过萧修湛，希望他能放自己走！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