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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程念尔回到江家打开手机后，“恶女”这一词条就冲上了骆山热搜。
　　四年后，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人物，也即将上演同样的戏码，只不过这次程念尔是真的长大了。
　　她不慌不忙地走到姚玉瓷的身旁，从那个指责她的女人手里拉过姚玉瓷的手臂，对那个女人说：“二婶这是说得什么话啊，我和我继母早就和好了，你可不要挑拨离间我们的关系，不然爸爸又该生气了。”
　　“可玉瓷刚刚——”
　　“哎，弟妹。”姚玉瓷冲她使了使眼色，摇了摇头，转而抽泣着对程念尔说：“我受点罪没什么，主要是要让你妹妹早日入土为安。”
　　“您说的我都知道，今天怪我没提前通知您，我妈妈昨天给我打过电话了，说是要将我妹妹和外公外婆葬在一起，让您白操心了。”程念尔看着姚玉瓷一脸假笑。
　　“我也没操什么心，墓地是你爸爸选的，日子也是你爸爸定的，他为了赶上送小小最后一程，把几天的工作都在这两天干完了，都没咋好好睡觉，你有这计划应该提早跟父母商量，你这把大家搞得都措手不及，集团好多叔叔阿姨的工作都停了，专门来送小小，你看这不是让大家白跑一趟吗。”
　　程念尔脸上的笑有点挂不住，硬撑着说：“也不算白来，我这不是搭了个灵堂吗，各位叔叔婶婶们给我妹妹献束花，全当吊唁了。”
　　“大哥走的时候说了，一切从简，你这灵堂准备搭几天。”一个中年男子开口问道。
　　“当然要等过了头七啊，你也不想我妹妹找不到回家的路吧，二叔。”
　　“胡闹！”程念尔话刚说完，门口就传来一低沉又浑厚的声音，程北国回来了。
　　“把灵堂给我撤了！”程北国看着程念尔身后的工作人员吼道。
　　“不准撤！”程念尔放开姚玉瓷的手喊道，她吸了一口气，重新收拾好脾气，尽量平静地和程北国对峙道：“就给妹妹办个灵堂，让大家怀念怀念她，你都不允许吗？”
　　“你到底有没有脑子，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我只知道这是我妹妹莫名其妙去世的第三天。”
　　程念尔的二叔程啸天接过程北国的话说道：“集团正在和温泰谈生意，要是传出去程家女儿自杀，你让人家怎么看你父亲。”
　　程念尔的姑姑程云晴又接着说：“就因为你妹妹跳楼自杀，集团的股票不知道跌了多少，你是生怕这火烧的不大啊。”
　　“最近好不容易将网上的新闻删完，这儿再搞个灵堂，两天活儿白干。”不知道谁在哪冒出一句。
　　程念尔呆立在原地，她想过姚玉瓷可能会反对，说几句话让她下不来台，但现在的局面是她一开始没想到的。反观姚玉瓷，此时嘴角不为人知地笑了笑，眼眸深处是看好戏的表情。
　　“爸爸，就只是个灵堂而已，让妹妹体面一点儿离开不可以吗？”程念尔轻声质问道。
　　“我没让她体面离开吗？倒是她，有想过让我体面一点吗！她自杀的消息都传到茗泽了，大家都在传我虐待女儿啊，我五十多年的老脸都让她丢尽了。”
　　程北国拍着自己的脸怒声吼道，
　　“我缺她吃了吗，我短她穿了吗，为了让她学习好一点，每月几十万的补课费我往里给她砸，她呢！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让别人戳着我的脊梁骨骂，她让我体面了吗！”
　　听完程北国的话，程念尔原地愣了两秒，眼眶噙满了泪却突然笑了起来，边笑边说道：“原来你是这样想的啊，原来你们都是这样想的。”
　　她走到程啸天夫妇、程云晴面前说：“她不是你们的侄女吗？”又回头看着程北国说：“不是你的女儿吗？”继而抬起手用食指指着他们说：“可你们却只想着自己的面子、自己的票子，你们还知道她才十七岁吗？她还没有成年！”
　　她走到姚玉瓷面前接着说道：“她死后你们不去想她死亡的真相，而是早早将她火化。”又走到程北国面前悲恸地说：“在你得知她自杀后，爸爸，你有想过一次她为什么自杀、她之前是忍受了多大的痛苦才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吗？爸爸，从七楼跳下来小小该多疼啊。”
　　程北国躲避程念尔的眼神，微微低头不言。
　　程念尔抹了抹眼泪，深吸一口气说：“这灵堂你们想撤就撤吧，反正我会找更大的地方给她办追悼会，我还会查清她死亡的真相，要是我发现你们当中有人和这件事有关系，我敢保证我不会让他好过。”
　　“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大吗？”姚玉瓷一脸为难地说。
　　“对。”程念尔果断地回道。
　　“你敢！”程北国喝止道。
　　“你看我敢不敢。”程念尔轻轻笑道。
　　“小念，这是何必呢，集团不也有你的股份吗——”
　　“闭嘴吧你。”程啸天赶紧拦住程云晴接下来想要说的话。
　　“你是要气死我啊！”程北国怒目圆睁地看着程念尔。
　　“那我到是不敢，手足相残的帽子已经够我受得了，我可不想再背上弑父的罪名。对了，姑姑刚刚提醒我了，我在程江集团的四年股份分红您该还给我了吧？”程念尔掰着指头数了数说：“至少也得七百万吧。我是该跟您要，还是该跟姚玉瓷要。”
　　程北国脸憋得通红，姚玉瓷赶紧上前拍他的背，一脸心疼地想开口说什么话，却被程念尔的话噎回了肚子里。
　　“我要的急，明天我就要看见钱，你们应该也不想和我对簿公堂吧。”
　　“你、你、你。”程北国急的说不出话。
　　“小念，你——”
　　“各位都散了吧，回去好好想想有没有对不起我妹妹的地方。”程念尔又把姚玉瓷的话堵了回去，冲后面的人大声喊道。
　　程云晴和程啸天走到门口，程云晴皱着眉埋怨道：“二哥，你刚刚怎么不让我把话说完，小念把事闹大她自己也吃亏啊。”
　　“她像是在乎钱的主吗？她这是要帮她妹妹出气呢，咱们以后尽量不要缠到他们父女中间，以后人家和好，咱们里外不是人。”程啸天耐心解释道。
　　“小念毕竟是小辈，咱们向着大哥不就行了。”程云晴小声质疑道。
　　“辈小，股份可不小，集团以后可是要变天了。”程啸天看着远处散了的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