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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不是在下图吗，难道是为了柳医生来的龙门？”

另一个接着道：“不止，我有个朋友在下图市当法医，他说叶子默为了辞职，被家里骂了一顿，还跪了一个晚上，第二天叶子默还去医院看了腿。”

“他来的那天不是有点走路不稳嘛，估计就是跪了一夜还没好全。”

听闻此言的柳云烟心里一震，她知道叶子默是为了她来的龙门市，但没想到叶子默居然为此跪了一夜。

她心中一团乱麻，只听有人道：“柳医生，叶医生为你做了这么多，更别提他还是个冰块，只对你好，你就没有一点心动？”

“对啊，要是你和纪医生分手了，你会选择叶医生吗？”

此时，从洗手间出来的叶子默刚好听到了他们的谈话，他站在拐角处，没有出去。

他也想知道，柳云烟会不会选择他。

柳云烟只思索了一会儿，斩钉截铁道：“我和叶子默，绝对没有可能。”

她对叶子默，是愧疚，愧疚他因为她放弃了组长的位子，愧疚他为了她罚跪了一夜。是不解，不解他为什么会做到如此地步。

唯独没有爱意。

爱是建立在互相尊重互相了解上的，而不是愧疚和不解。

一旁的叶子默听到这话，垂下眼眸，胸中的痛苦疯狂蔓延。

就在这时，叶子默的手机响了，同事们听到动静，也停止了讨论。

叶子默接了电话，手机那头的叶爸爸怒火烧了过来：“叶子默，你长本事了，我还真以为你去出差了！”

“要是明天我没见到你人，我就当没有你这个儿子！”第21章

叶子默的眼中无数情绪翻滚，最后他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柳云烟，脑海中又回想起叶妈妈对他说的话。

她说：“你爸那边，我会帮你说话的。想做什么尽管去做吧。”

叶子默下定决心，眼神坚毅：“我说过，不管跪多久我都会辞职。这次也一样。”

以前的叶子默，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近三十年的家人比不上一个女人，真是太荒唐了。

可是他已经非柳云烟不可了。

这是他二十多年第一次生出如此强烈的欲望，他没法置之不理。

次日，叶子默照常给柳云烟递了一杯咖啡，柳云烟掏出一个水杯：“泽琛闲暇时喜欢泡茶，这次也让我带了一些。”

叶子默盯着她手里的水杯：“你从前不喜欢喝茶。”

柳云烟把咖啡还给他：“人总会变的，不管是喜欢的口味，还是别的什么。”

尽管柳云烟已经拒绝了他很多次，但叶子默还是没有放弃，但是从来没有哪一次的拒绝，让叶子默如此心痛。

他当然知道柳云烟说的是什么，喜欢的口味会变，喜欢的人也是。

叶子默沉默地走了，柳云烟长舒一口气，给水杯拍了个照片发给纪泽琛：

“今天小小炫耀了一下你泡的茶，他果然走了。”

柳云烟也没期待纪泽琛会回，他休假结束，忙起来的时候，几台手术连轴转，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没有，更别说看手机。

可这回纪泽琛却很快地回了消息：“下次给你带别的。”

柳云烟看着信息，思绪飘到了很远。

纪泽琛闲暇时有很多爱好，比如泡茶，比如料理，柳云烟的口味，几乎被他摸透了。

喝茶喜欢喝带甜味的花茶果茶，吃饭喜欢吃清淡的，尤其喜欢吃鱼。

有一次柳云烟发烧，吃什么都没胃口，纪泽琛回来给她做了一碗鱼粥，柳云烟才吃得下。

喝了粥，柳云烟的精神也好了些，开玩笑道：“以后结婚了，你就辞职在家里做我的专属厨师，我养你。”

纪泽琛笑道：“你舍得吗？”

纪泽琛有一双桃花眼，平时被挡在镜片后，又穿着一身白大褂，最多觉得温柔可亲，现在他笑起来，那双眼睛仿佛一个钩子，把柳云烟的三魂六魄都勾了去。

她回过神，脸更红了，把头埋进被子里：“不舍得。”

杯子外，是纪泽琛的轻笑声。

回忆结束，柳云烟带着笑意投身工作。

时间很快过去，夜幕降临，众人纷纷回家，柳云烟不想和叶子默一起，和同事一起打车。

出租车上，柳云烟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的头有些疼，可想起来的只有断断续续的语句，根本凑不齐一句话。

疼了半天，她的脑袋里也只有：“结婚”，“辞职”。

她忍不住给纪泽琛发了条信息：“泽琛，你会要我辞职结婚吗？”

过了一会儿，纪泽琛才回复：“当然不会，我会支持你的每一个选择，包括工作。”

柳云烟不安的心这才稍稍安静了一些。

与此同时，叶子默回到家，门口的灯光照出一个女人的影子。

叶子默有些恍惚，此情此景仿佛又回到了下图，到家门口的时候，柳云烟总是走得比他快，却总会站在门口等他。

好像一切都没有变。

叶子默不自觉地开口：“云烟。”

女人转过头，却是唐婉。第22章

叶子默扬起的心又掉了下去，冷漠道：“你来干什么？”

“我来这里工作，我申请调到这里了。”

叶子默无动于衷：“我要休息了。”

唐婉脸上的笑意瞬间消了下去：“子默，我是为了你调到这里的。我为了做了那么多，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秋天的夜风还是有点凉的，唐婉站在叶子默的门口，风一吹，只觉得冷意遍布全身。

比风更冷的，是叶子默的态度。

他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唐婉，径直进了屋子。

第二天是周末，柳云烟和纪泽琛约了吃饭，还有纪泽琛的父母。

纪泽琛本就喜欢做菜，因此约在了家中。

饭桌上，几人言笑晏晏，纪爸爸道：“小晚，你和泽琛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纪泽琛给纪爸爸加了一筷子菜：“爸，现在我和云烟都忙，还没考虑这回事。”

纪妈妈舀了一碗汤：“你们年纪都不小啦，我还等着抱孙子呢。”

谈到这事，柳云烟的心里溢满了幸福，纪爸爸和纪妈妈都不嫌弃她失忆的经历，纪妈妈更是把她当做亲生女儿一般，在她住院的时候天天看她。

下一秒，纪爸爸道：“等结了婚，云烟就把工作辞了吧。”

柳云烟夹菜的手僵在了半空：“伯父，我和泽琛说过，泽琛也支持我的工作。”

“支持是一码事，结婚是一码事啊，难道你们结婚了不要小孩？生了小孩总要有一个人来带啊，泽琛事业正在上升期，明年就要评选副主任，难道要他辞职？”

“我知道，你们鉴定所来了个什么下图市的人，之前还做过组长，明年的评选，多半也是他。”

柳云烟把菜放进嘴里，却没尝出来什么味。

为什么总是这样？工作，婚姻，为什么非得选择一个？

就因为自己没可能评选上组长，就要放弃热爱的职业？

凭什么？

柳云烟喉咙干涩，正要开口说话。

纪泽琛开口：“爸，妈，你们就别催了。云烟已经答应我，结婚后就辞职。”

柳云烟不可置信地看向纪泽琛，对方在桌子底下拍了拍她的腿，使了个眼色：“是吧？”

两位家长齐齐看过来，柳云烟硬着头皮道：“是。”

晚饭过后，两位家长都回去了。

柳云烟刚关上门，就变了脸色：“我可没说过结婚之后就要辞职。”

“我知道，我爸妈年纪都那么大了，思想一时半会也改不过来。就是这么一说，要是说真话，不知道得吵到什么时候。”

提到辞职，结婚，柳云烟的心头又开始不安起来。

叶子默和她的争吵开端就是结婚和辞职，她没有选择，却同时失去了这两样。

她不记得这段记忆，潜意识却记得，把那些疲惫，绝望，纠结记得清清楚楚。

柳云烟的身体也诚实地给出了反应，她不依不饶：“那以后呢，你能说一辈子谎话吗？”

纪泽琛没有发现柳云烟的异常，只觉得有些叶名其妙：“以后的事以后再说，难道你要我和他们挑破？”

“怎么不能挑破，难道我们要挂着这个谎言生活一辈子？”

纪泽琛第一次收起了脸上的温和，眼里也有些怒意：“你想挑破你去说啊，让这顿晚饭不欢而散，我们家鸡犬不宁，这就是你要的吗？”

柳云烟是第一次见到发火的纪泽琛，她怔怔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纪泽琛却没有听她的解释，摔门而去。

次日，柳云烟休息，纪泽琛要在医院值班，她亲手做了菜，提着饭盒去医院，想把昨天的事好好说开。

刚到外科，柳云烟背后传来一个疲惫的男声：“你怎么来了？”

柳云烟回头，“泽琛”两个字还没喊出口，就一愣。

是叶子默。第23章

柳云烟有些尴尬：“我来给泽琛送饭。”

叶子默点点头，没再说话，可柳云烟却清楚地看到他的病历单上是骨科。

刹那间，柳云烟又想起了同事们说的叶子默为了辞职跪了一夜。

柳云烟正要开口说点什么，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云烟，这里。”

她转头看去，纪泽琛笑着对叶子默道：“我女朋友来给我送饭，我难得中午喘口气，就别打扰我们这对小情侣了。”

说着，纪泽琛的手搂在柳云烟的腰上。

叶子默看到这一幕，一张脸绷着，终究是沉默着走了。

两个人进了就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