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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墨面色不变：“不知，我只知大人发病前见过楚昭越。”

“又是楚昭越，她还真是瘟神。”如疾思考般的摸着下巴，“这样下去不行，外面那些人，各个恨不得将大人踩到脚底下，这样下去，大人就算醒来，也要责怪我们无用了。”

如墨看着他：“老规矩，你扮成大人的模样，去外面转一圈。”

很快，如疾假扮的沈阙现身后，原本蠢蠢欲动的人便不敢再放肆，乖得不得了。

又过了两日。

如疾与如墨守在沈阙病榻前，如疾正在替他把脉：“都这么多日了，大人还没动静，我长久假扮大人也不是办法，而且昏迷这么久，滴水未进，大人也会受不了。”

“你是大夫，想想办法。”如墨冷冷道。

如疾思索一会，俯身在沈阙耳边试探道：“大人，楚昭越来了。”

等了一会，沈阙似乎有了反应。

如疾眼前一亮，有反应便好。

“大人现在只能听得进楚昭越的名字，如若楚昭越来和大人说说话，大人应当是能听得见的。”

“你好好照顾大人，我去去便来。”

叮嘱完，便离开了。

楚昭越这几日正忐忑的在府上等着沈阙的下一步消息。

却始终没等到。

这日，忽听下人来报：“国师府的人来访。”

楚昭越以为是沈阙来找麻烦来了，谁知一见，却是如疾。

如疾是沈阙的左膀右臂，她也是曾见过的，只是他不同于如墨的内敛，什么都表现在脸上，包括对她的不屑。

如疾说明来的缘由，楚昭越冷笑一声：“这便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原来沈阙还在昏迷。

如疾一改常态，拱手作揖，一脸诚恳：“从前是我的错，温小姐，如疾在这里，给您赔罪，从今往后，便是给您当牛做马，也在所不辞！”

楚昭越睨着他诚恳的言辞，虚虚抬手将他扶起：“你的道歉，我接受，但我不是大夫，我救不了沈阙，你回去吧。”

第39章

楚昭越话落，转身便欲离开。

如疾一愣，心底升起一股恼怒，可考虑到目前的状况，还是压下恼怒。

“温小姐，只要你和大人说说话即刻，他如今也只能听得进去你的话了。”

楚昭越一愣，离开的脚步顿住，转身：“他怎么会听我的话？”

如疾望着她：“属下自从暗卫营出来便跟在大人身边，还从未见过他对哪一个女子上心，您是第一个。”

或许是有求于人，他态度越发恭敬，连“您”都用上了。

楚昭越问：“难道昭和长公主与他不亲近？或许你去找长公主比找我更有用。”

如疾犹豫片刻，豁出去了。

大不了等大人醒来，再责罚他。

“温姑娘，事到如今，属下也不再隐瞒，大人什么事都喜欢埋在心里，也不与人诉说。”

“不过温姑娘是不一样的，我们与大人，都是暗卫营里出来的，属于陛下的暗卫营。”

楚昭越神色变了变。

曾经她听过许多人议论沈阙的来历。

有说是先帝的私生子，也有人说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总之不是什么好话。

如疾继续道：“陛下会抓一些孩子，不论是从农家，商贾之家，或掳或偷，然后抓进暗卫营训练，从一群孩童中厮杀，只有最后活着的那个，才能成为暗卫。”

“大人刚被抓时，得罪了陛下，是长公主替大人说了话，才没因得罪陛下被杀，但却因此被扔进了野兽笼子，他因此不能见血，见血便疯，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来。”

楚昭越没想到沈阙还有这样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难怪他那么难以接近。

“后来大人入了前朝，挟持了陛下，皇室的皇子公主杀的杀，死的死，只剩下两条血脉。”

“大人便没杀长公主，只是长公主不仅命人在你与大人大婚之日，将你的轿子调换，更是杀了所有接近大人的女子。”

楚昭越本该道一声原来是这样啊。

随后轻描淡写道，都过去了。

可心底却升起一股酸涩。

“他为何不告诉我？为何我听到那些扰乱轿子之人，与他有关？”

如疾是深怕她误会他家大人，连忙解释：“大人是为了保护你，他树敌太多，不能忍受自己一个疏忽，失去你，那样他会疯的。”

楚昭越心底难过到几乎窒息，只觉一阵头晕目眩，摸索着便要回如意院。

如疾着急的看着她的背影，却也只能干着急。

楚昭越失魂落魄的回到院子，便瞧见温向烛。

“你打算怎么办？”

楚昭越红润的眸子看向他，只觉一阵心乱如麻：“我不知道。”

温向烛不会左右她的决定，只会给她安慰。

“跟随你的心。”

其实，若是她能一生过得幸福快乐，那他回来便值得了。

如疾回到国师府。

如墨看向他询问：“如何？”

虽然他面无表情，可那比平常急促些的语气泄露了他的担忧。

如疾垂头丧气的摇摇头。

如墨周身更冷了，他正想让如疾想想其他办法。

便听外面通传：“温小姐来了。”

两人齐齐对视一眼，眼底有惊喜。

随后两人连忙出去迎人。

楚昭越再次踏出这个房间时，没想到是这个情景。

不由的她想起第一次踏足这个房间的情景。

沈阙刚杀了人，发了病，将她强吻。

而此刻，沈阙病殃殃躺在床榻上。

“夫人，您与大人聊，我们先走。”如疾拉着如墨离开，还改口叫了夫人。

在他心中，只要在沈阙心中占了一席之地，便是夫人。

屋内只剩下楚昭越一人，她看向床榻上了无生息的沈阙，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只要她想，随时都能了结他！

第40章

室内一片寂静。

只有安神香在紫金香炉里缓缓升起，烟雾袅袅。

楚昭越缓缓向床上靠近，轻唤一声：“沈阙。”

没有回应。

静候良久，楚昭越叹了一口气，居高临下看着沈阙。

此刻的他是那样的孱弱。

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居高临下的看着沈阙，让她明白，原来他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

突然，如疾悄悄推开一条门缝，立在门外叮嘱楚昭越：“对了，您捡些好听的说给大人听，这样大人才愿意醒过来。”

楚昭越猛然回过神来，有些庆幸，幸好方才自己没有对毫无还手之力的沈阙动杀心。

随即，她在床榻旁落座，目光不可避免的，又落在沈阙的面容上。

她有些不知从何说起。

“沈阙。”

楚昭越唤了一声，屋内又寂静良久，才再度响起她的声音。

“你真的很可恨，你知道吗？”

“我以为老天爷让我回来，是为了让我弥补上辈子没能和你共度余生的遗憾，所以自从我回来后，就立刻和孔吟竹和离，去找你。”

“我想让你娶我，只要你娶我，一切……都会修正，可你却用最狠厉的言语伤我。”

“你花时间让我相信，你一点也不爱我，所有我认为的，都是虚假的，可现在，如疾又告诉我，你爱我……”

说到这，楚昭越也不知道是在缅怀自己逝去的青春还是什么，哽咽了起来。

眼泪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流下。

楚昭越微微仰头，擦干眼泪：“真是可笑啊。”

可眼泪依旧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不断往下落。

视线一片模糊。

因此也没注意到，沈阙的手指，动了！

楚昭越想了想，又继续道：“我这次回来，以为内心会很难过，可没想到，虽然难过，却有人治愈了我，我……”

犹豫片刻，楚昭越才说：“我总有一日，能彻底忘掉你的。”

她将心中的感受都宣泄一通，最后才想起如疾的话，正色道。

“沈阙，虽然世人都说你是奸臣，但其实我知道，如果不是你，先帝的江山早就被那些野心勃勃的人瓜分光了，小皇帝能安稳的坐着这帝位，都是你在日夜操劳。”

“先帝那样对你，你却还替他守着江山，无论最后你是篡位还是培养小皇帝，都是你自己的事。”

“醒过来吧……江山，不能没有你。”

楚昭越的话都说完了，没想再待下去，便起身要离开。

可刚起身，手却被抓住。

楚昭越一愣，垂首，便见沈阙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有些颤抖。

“你醒了？！”

沈阙开口，声音虚弱沙哑：“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