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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瞳孔骤然紧缩，除了被卫尘泽抓在手里的那一节手臂，身上其他地方仿佛在一瞬间全然变冷。

“你……”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卫尘泽，“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她眼前划过无数个有可能暴露自己的细节，内心也闪过无数个答案。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卫尘泽会说——

“两年前。”

男人冰冷的声音像一把寒刃，死死地钉在了江今宜的心脏上。

她不相信的摇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你两年前就知道，为什么还会允许我的接近？你一定是想骗我，你不可能知道！”

卫尘泽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她的腕骨：“早在那场车祸之前，我就知道你的身份了，所以我才会和韩慕歌提分手。”

“你从她那里知道这件事后，你等不及了是不是？所以你让她来找我，然后在她的车上动了手脚。”

江今宜完全僵在了原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而卫尘泽就这样看着她的表情变化：“你蓄意接近清羽，想利用她接近我，我发现了你，为了保护她所以我才和她提分手，你却迫不及待动手。”

“把她送到冰岛，也是为了保护她，毕竟如果她不离开，你怎么会有机会靠近我？”

江今宜呼吸停滞了好几秒，嘴角突然抽搐了两下，然后用力一把将卫尘泽推开，随后踉跄站稳大笑起来：“你都知道……你都知道又怎么样？”

“就算你都知道，韩慕歌还是死在了我手上，你还是失去了她！”

“卫尘泽，你太自信了，你以为自己掌握了所有事，就能掌握一切，但你还是没有保护住韩慕歌——”

“当然，这都多亏了司先生和司夫人。”

被点名的司父狠狠一怔。

江今宜疯癫的看着他笑：“我本来只是想放火给韩慕歌点苦头吃吃，谁知道那整个家里没有一个人想起她？”

“我早知道她在司家没人在乎没人关心，倒是真没想到你们连她的性命都不理会。”

“她死了活该……这可不能怪我啊，她本来是不用死的，是没人救她她才死的！”

她指着卫尘泽笑的更加魔怔：“就连你也没救她不是吗？她被困在火海里的时候她喊你了，但那个时候你却抱着我走了……你是不是不知道？”

“你真该看看韩慕歌那个时候的表情，那么绝望，那么决绝……”

话没说完，卫尘泽猛然上前掐住了她的脖颈：“你刚才说什么？！”

江今宜被扼住了呼吸，在肺里氧气一点点减少的情况下，她艰难的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我冒险进入火场……就是看见司家没人救她，去阻止你去救她的。”

“她喊了你的名字，你也回头了，但你根本没听见，也没看见。当时她看见你抱着我离开，可是非常、非常绝望的啊。”

卫尘泽眸色一沉，手指顿时收紧了力道。

“傅总！”眼看江今宜脸色有变青的迹象，江泽忙上前去拉卫尘泽，“傅总！别让她脏了您的手！”

卫尘泽却好似听不见一般。

江泽心都提到嗓子眼，豁出去般的大喊：“傅总，司二小姐在天之灵不会想看见您这样的！”

话落一阵沉寂。

卫尘泽松开了手。

第21章

江今宜跌坐在地上，捂着喉咙剧烈的咳了起来。

而卫尘泽被江泽扶着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告诉自己江今宜说的很有可能是为了故意刺激自己，不会是真的。

可一想到在当时那个环境里，如果韩慕歌真的喊了他，却看着他带着江今宜离开，她该有多么的绝望？

他明明是想为她，想为两年前他们失去的那个孩子报仇的！

但他没来得及让她亲眼看着大仇得报，看着害他们的人被法律惩罚，她却在他的自大下先离开了！

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多给他一点时间？！

看着他这幅样子，缓过气来的江今宜再次大笑起来：“你想折磨我对吧？你想让我更痛苦，想让我为自己做的一切付出代价是不是？”

“真可惜哈哈哈哈，真可惜！到最后，痛苦的人还是你！”

卫尘泽眼神森寒的缓缓看向她：“你父亲是自杀的。”

江今宜的笑声戛然而止，那好似胜利者的姿态也在顷刻间僵硬。

“不可能！”

卫尘泽神情漠然，一字一顿：“当年不是我要收购天远集团，而是天远集团的股东私下要把股份卖给我，我手上天远集团的股份已经高达百分之五十二，所以我才去找你父亲。”

“他完全被背叛了，所以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我说我可以给他一份体面，但他拒绝了。”

“当天我离开后，就去了上海。回来时我才知道他家中失火的事情。”

“江今宜，不管你相不相信，你父亲的死从始至终都和我没关系。”

江今宜表情空白，垂放在地上的手控制不住的轻颤起来：“你骗我……如果真和你没关系，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卫尘泽漆黑的眼瞳莫名闪过一瞬暗光，却没有回答。

那时他刚搞清楚“步月歌”的真实身份，怕她过激伤害韩慕歌，所以才和韩慕歌提出分手，没想到两人会出了车祸。

韩慕歌失去了他们的那个孩子，他查出车子是江今宜动的手，于是愤怒。

于是不想太轻易的放过她。

所以他默许司家把韩慕歌送走，却又因为思念而借着江今宜的口让她回来。

他以为他不会再让意外发生了……

或许这就是上天给他的惩罚。

惩罚他的自大，惩罚他的自以为是。

他过去二十八年活得太顺遂了。

外面响起整齐的脚步声，是接到举报电话而赶来的警方。

他们带走了江今宜，直到最后她还在冲卫尘泽厉声喝问：“为什么？到底为什么！”

但卫尘泽终究是没有回答他。

偌大的客厅里很快只剩下卫尘泽和司父。

在刚才的对峙中，司父就好像一个透明人。

但他的存在反而是一切事情的开始。

如果不是他在江今宜的病房门口一口咬定卫尘泽就是害江家八口人七死一伤的人，江今宜不会怀恨在心，也不会整容后故意接近韩慕歌。

卫尘泽不会和韩慕歌提分手，他们两人不会出车祸，不会失去那个孩子。

韩慕歌也不会被送去冰岛两年，回来后也就不会被害。

在这一场悲剧里，谁也不能逃脱责任。

可还有一件事司父想不通：“你早知道凶手是她，却还让我找凶手？”

卫尘泽闻声抬眼，眼里带着明显的冰冷的戏谑：“是啊，我故意的，因为我知道你找不到，时间每过去一分一秒，你就会因为要失去司氏而越来越痛苦。”

“好好品味吧，你下半辈子都会因此一直痛苦，这是你欠清羽的。”

第22章

韩慕歌的尸体在殡仪馆的冰棺里放了三天。

这三天，卫尘泽一直在傅家没走，看上去好像什么都没做。

但一切事宜他都让助理江泽给安排好了。

解决完江今宜和司氏的所有事，便是韩慕歌的葬礼。

青山墓园。

卫尘泽一身黑色西装，半跪在刚下过雨的砖地上，亲手将韩慕歌的骨灰盒给放进了墓中。

再起身时，一串白奇楠沉香手串滑落至他凹凸有致的腕骨上。

墓园里安安静静，管家站在后面为韩慕歌默默祈祷过后就离开了。

墓碑前只剩下卫尘泽一个人。

除了管家，他没让任何人来参加韩慕歌的葬礼，毕竟这个世界也再没有人是真心关心她了。

其他人来了，也是碍她的眼。

但她愿不愿意见他呢？

想起江今宜曾说在火场里，韩慕歌曾亲眼看着他带着别人离开，而把她的呼喊，她的希冀全都抛之身后，卫尘泽的心脏就传来一阵阵刺痛。

他又重新半跪下去，将那串手串用力的攥在手里。

他擅作主张给她下葬，又不允许其他人来看她，可他觉得，或许她也是不愿意看自己的。

她应该恨死了他。

到头来，他精心策划的一切，他本意是保护她才做的一切，都没能告诉她真相，求得她原谅，就这样天人两隔！

“对不起……羽羽。”

卫尘泽深深垂下头，在风声中，眼泪顺着他的脸颊无声滑落。

……

京圈里发生了一次翻天覆地的洗牌。

原本与傅家同住一个大院的司家，原本也算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