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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手利索点，别让我受罪。”

四目相对，江初念的手轻颤着。

他的眼睛被打到青肿，可江初念看到的却是他眼底的那凛然正气和忠义赴死的勇气。

见她没动手，忠叔闭上了眼，大喊着：“来呀，老子绝对不会屈打成招的——”

在他一声声催促中，江初念咬牙扣动扳机。

“砰！”

在空旷的地下室内发出巨大回响。

她没有闭上眼，而是死死看着男人倒在血泊中的样子。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回头了……

江初念转身，祁仲屿好像也呆住了。

她眼眸猩红，眼底却是泛着冷意：“你的敌人，我一个都不会留。”

祁仲屿反应过来，愉悦的拍着掌：“好好好，这次交易，你和我一起去。”

这之后，江初念看着他们在祁仲屿的指示下将尸体运走。

等祁仲屿走后。

江初念才冲进洗手间，使劲用清水拍打着脸颊，并用力搓着双手，直到红肿。

一股恶心的感觉从胃部涌上来。

江初念抱着浴盆努力的吐着。

忠叔就是除了爸爸之外，最疼她的人。

小时候每次放学回家，忠叔总会给她棒棒糖，举着她骑大马：“我们岁安是最棒的！”

现在，她亲手杀了他。

……

第二天。

江初念接到了祁仲屿的短信，提醒她说：“小岁安，记得看新闻。”

她打开电视。

就看到电视上铺天盖地全是今天的新闻。

“沪市警局遭到打击报复，员工殉职后，尸体被无情丢至警局门口。”

而背景真是魏翰林出现在镜头前，双眸赤红，额角青筋暴起。

“而我！一定会亲手击毙凶手！”

第7章

办公室内，电视里的声音嘈杂，可江初念都已经听不清了。

她无助的蜷缩在沙发上，一下一下的啃咬着手指甲。

不一会，指甲就像被狗啃过一样。

从动手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预料到了这种结果。

但真听到魏翰林这说样时，心底仍然像是有火在烧，痛苦到无法闭上双眼。

呆坐到晚上，直到祁仲屿喊出门了。

江初念才化着厚重的妆，将红肿的眼睛遮住。

她来到车库，走向祁仲屿的黑色迈巴赫，拉开后座的车门，和他并排坐着。

迈巴赫驶出车库。

狭窄的车厢内，江初念观察着行驶路线，问身侧的祁仲屿：“我们这是要去哪？”

“你不是一直好奇我的货从哪供应？”

江初念抑制不住的激动。

努力了五年了之久，终于摸到了‘蜂鸟’集团的核心。

她红唇勾着：“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仲屿。”

两人相视一笑。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郊区的一个研究所。

祁仲屿带着穿过表面的几个实验室，来到最后一个。

这里封锁严密，需要用祁仲屿的虹膜解锁才能进入。

一进去，江初念就闻到一股浓重刺鼻的化学品的味道。

祁仲屿揽着她的腰：“乖，以后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有钱，我们一起赚。”

江初念笑了笑，只期待着交易那天的到来。

可每当她闭上眼，脑海里总是想起忠叔死前那幕。

忠叔下葬那天，她忍不住去了。

忠义陵园。

这里埋藏着无数英勇不凡的亡魂。

江初念只敢站在外面远远看着，穿着制服的人都纷纷朝着墓碑敬礼，又低头默哀。

天下起了小雨。

墓园的一切都被笼罩在悲痛阴冷的氛围里，青草被拍打得直不起头来。

江初念的心也被雨水打得支离破碎，分不清脸上的是泪水还是雨水。

原本她该在其中哀悼，可现在却只能站在外面……

因为，是她亲手杀了他。

忽然，她的视线似乎和魏翰林对上。

江初念快速转身想走。

没想到魏翰林却直接到了她面前。

此时的魏翰林双眼猩红，平日里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有些乱，帅气的脸上遍布青碴，十分憔悴。

“云峥……”江初念动了动干涩的唇。

魏翰林冷声打断：“你没有资格来这里。”

江初念咽下唇角的苦涩：“忠叔是看着我长大的，就像我第二个父亲一样。”

魏翰林的目光却越来越冷。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玩偶形状的项链：“我在忠叔身上找到了这个。”

江初念抬了抬眉，没有说话。

这条项链是小时候魏翰林送给她的。

项链有定位和录像的功能。

她有一次离家出走，全部人都找不到她，还是魏翰林最后在公园找到了她。

第二天，他就送了这条项链：“这条项链有定位功能，这样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第一个找到你。”

回忆如刀，刀刀将她的心凌迟成片。

曾经爱的证明，如今变成了她的罪证。

她站在那里，却丝毫不敢哽咽出声。

魏翰林冷声逼问：“江初念，你的东西怎么会在他身上？忠叔的死，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她，攥着项链的指尖泛白。

这一刻，江初念庆幸这雨足够大，大到能遮住她的所有表情。

“等一切尘埃落定，我会向他赔罪。”

一瞬间，魏翰林眼底一片猩红：“叛徒，我会让你付出代价！”

随后，魏翰林拿出武器，黑漆漆的洞口对准她：“江初念，不用等以后了。”

第8章

被心爱的人用武器指着是什么感觉。

江初念的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疼到嘴唇都在发颤。

却依旧要强忍着。

命运似乎到了两个分岔路口。

她和魏翰林一个向左，一个向右，永远不会有交点。

可她不能被抓。

江初念强行将泪意压下，故作轻松的扬唇：“韩队，没有实际的证据，你这样可威胁不到我。”

说完离去。

转身那一刻，笑容敛去，只剩无法言说的苦涩。

就这样吧，云峥。

如果有机会的话……

江初念就这样光明正大从魏翰林的眼前离去。

回到车上。

江初念攥紧了方向盘，捂嘴痛哭，可车内却一片死寂。

原来苦到极致，是哭不出声音的。

她又想起了五年前。

父亲死后，忠叔找上了她：“孩子，你要相信你父亲。”

她年级虽小，却也明白这相信一词的重量：“忠叔，我愿意继承父亲的事业。”

可忠叔想也没想，就拒绝了：“你不行！”

他生气了：“你还年轻，你知不知道当卧底要面临什么样的压力吗？”

她红着眼，眼底满是坚定：“我愿意！”

可现在忠叔死了，就再也没人能证明她的卧底身份了。9

转眼，到了交货那天。

下午两点，城南仓库。

聚集了数二、三十人。

进去时，双方会先安检，不允许带任何电子仪器。

江初念犹豫了。

现在的她，即没有后援，也没有武器，只能孤身奋斗。

“怎么了？”祁仲屿回头看她。

江初念回过神来，笑了笑，交了手机和武器。

她跟在祁仲屿身边，看着他和别人交易。

这次交易的是外国人。

双方先验货。

外国人将箱子打开，里面满满的现金。

祁仲屿验完货，将东西递给她，让她交过去。

警察还没来，江初念刻意拖延速度。

就在她将货交给对方时，外面终于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顿时，外国人面色凝重：“祁，有人泄露了这次的交易地点和时间！”

江初念只觉浑身发麻，胸口一阵起伏颤抖：“会是谁？”

下一刻就被祁仲屿拉住了：“不说这些，快跟我走！”

门被撞开，一群穿着制服的男人闯了进来。

祁仲屿是一个聪明人，早就准备好了逃跑路线。

等仓库门被破开时，江初念已经被祁仲屿拉着快要出了仓库！

眼看着祁仲屿要跑出去。

江初念赶忙甩开了他的手。

“怎么停下了，车子就在前面，我们可以跑出去。”

祁仲屿还在计划带着她逃跑，可转身，就见江初念直接撞了上来。

“咚——”

祁仲屿手中的武器滚了出去。

江初念将祁仲屿压在身下，手肘扣住他的脖颈，一字一句：“你必须要为你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祁仲屿抓住她的手肘，面容一瞬变得阴鸷：“你背叛我？”

江初念终于不用再伪装：“我只是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怎么算是背叛？”

祁仲屿全部明白了，阴郁大笑：“原来你从一开始就是假意背叛，这些年，也一直都是你在给警方传递情报。”

江初念憋红了眼眶：“是，我是卧底。”

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出这两个字。

以至于说出来的时候，心都痛到痉挛了。

好像这么多年的煎熬痛苦，终于有了归宿。

祁仲屿目光一厉，一把将江初念推开。

两人缠斗在一起，都没有留情，往对方的致命处下狠手。

不一会，江初念就伤痕累累，气喘吁吁。

祁仲屿下手没有丝毫留情。

他一拳一拳捶在她本就受伤的肚子上，疯狂又残忍：

“江初念，你太天真了，这五年来，你早就双手沾满献血，不配再穿上那身体面的制服。”

“有朝一日清算起来，你觉得那么正义魏翰林，会放过你吗？”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现在跟我走，我还能既往不咎。”

第9章

江初念腹部的伤口撕裂开，汩汩鲜血止不住的往外流。

五脏六腑都像是错了位一般的疼。

她只能一下下挥拳砸向祁仲屿，试图挣脱开他。

可都没用。

祁仲屿狞笑着：“听说魏翰林已经有了未婚妻，年底就会结婚……”

他是故意的，他知道怎么刺她的心。

江初念顿时连创痛难忍的伤都顾不上了：“当年我父亲的死，和现在忠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