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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南衣说完,转身就走,一点不给裴言澈机会。
顾南衣走后,裴言澈缓缓从榻上坐起,掩下眸中一丝落寞。
从前在裴府,他那么多次冷冰冰的告知顾南衣自己去书房睡。
而今,当真是风水轮流转。
今夜注定两人无眠。
顾南衣倚在客房床头,细细思索从前种种。
情绪在脑海中翻滚,她根本不知道应当以何种姿态面对裴言澈。
天刚刚亮,顾南衣就起床生火做饭。
裴言澈上惯了早朝的人,虽然什么都不会做,一味坐在厨房边上望着忙碌的顾南衣。
外祖父起床吃饭时,看见桌旁多坐了一个人,险些以为自己眼花了。
没等顾南衣开口,裴言澈先自报家门:“外公身体可还康健?我是顾南衣的夫君,裴言澈。”
外祖父以为自己没睡醒,揉了揉眼,却见裴言澈依然坐在原地。
他转头去问顾南衣:“咱家是不是有脏东西?”
顾南衣闻言“噗呲”笑出声,连连点头:“是啊。”
裴言澈的脸色黑了黑,但到底还是正色道:“外公,我是顾南衣的夫君。”
外祖父宛如没看见他似的,径直坐到桌旁:“今天的粥甚好。”
裴言澈何时受过这样的冷眼,可他依旧坚持不懈:“外公,初次见面,我是顾南衣的夫君,我们和离的消息乃是误传。”
“新腌制的森*晚*整*理咸菜也不错。”外祖父自顾自的喝着粥,宛如身旁活生生的裴言澈是一团空气。
顾南衣微微叹了口气,她知道这是外祖父在替她出气呢。
“外公,这是裴大人。”她指着裴言澈介绍。
外祖父好像这才注意到裴言澈般,他放下粥碗,上下打量一番。
“这就是未至而立便官至宰相的裴言澈?”
顾南衣憋着笑点点头。
“眼乱而唇薄,薄情寡义之相。”
外祖父评价一句,重新端起碗来喝粥。
第二十九章
裴言澈忍着没有发作,直到顾南衣准备去酒铺。
趁着外祖父去后院消食,裴言澈一把拽住收拾碗筷的顾南衣。
“看我的笑话,很高兴吗?”
二人呼吸相闻,可顾南衣却半点旖旎的心思也无。
她记挂着酒铺的生意。
“岂敢。还请大人放开我,我还有事。”
说罢,顾南衣泥鳅般钻出裴言澈怀里,麻利的收拾好碗筷,往酒铺去了。
早上打酒的人不多,顾南衣一般会趁着这个时候打扫。
擦过一遍门窗,她一转头,就见裴言澈门神似的立在外头,吓走了好几位客人。
“裴大人日理万机,怎么还在我这小小的酒铺浪费时间。”
她毫不客气越过裴言澈,将一盆脏水泼在外头。
“我来买酒。”说着,裴言澈拍下一锭银子。
顾南衣眼也没抬:“小店找不开,还请客人另寻别家。”
裴言澈宛如碰了个软钉子,一时想要发作,却找不到理由。
他干脆一把拦住顾南衣,语气危险:“顾南衣,你别忘了,你还是本相明媒正娶的夫人。”
顾南衣蹙眉低头,不愿意看见裴言澈灼热的眼神。
她真的不明白,裴言澈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纠缠意欲何为。
要说感情,二人成亲七年宛如陌路,何谈感情。
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裴言澈图谋的呢?
顾南衣忍着哽咽:“大人别忘了,我只是裴府有名无分的裴夫人。”
似乎被“有名无分”几字刺痛,裴言澈一瞬暴起。
他一只手揽住顾南衣,不由分说吻了上去。
顾南衣大脑一片空白。
二人成亲七载,莫说亲吻,连牵手都不曾有过。
裴言澈炙热的唇宛如一个吸盘,几乎要把顾南衣的灵魂一同摄入。
附近一个孩童跑来打酒,他扯着顾南衣的袖子:“容姐姐,你不是竺渊哥哥的娘子吗?这是谁啊。”
二人这才回神。
顾南衣被吻的大脑缺氧,一时不知如何回复。
裴言澈闻言,眼神暗了暗。
他俯下身望向孩童:“我才是顾南衣的夫君。”
半大的孩子哪里懂得这个,只是被裴言澈恐怖的眼神吓得嚎哭。
顾南衣推开裴言澈,轻轻拍着孩童的背:“乖乖不哭,今天要打什么酒啊。”
孩童听见顾南衣温柔的声音,渐渐止住哭声:“还是‘雪间酒’。”
孩童抱着酒回家去了。
店里只剩二人相顾无言。
顾南衣羞愤中仍是满腔不解,她搞不懂,裴言澈到底想做什么。
裴言澈忽然瞥见店铺里那力透纸背的招牌,刚刚缓和的情绪又被勾出。
“这是沈竺渊的字?”
顾南衣敷衍的嗯了一声。
只见一声脆响,那块招牌被裴言澈一掌劈成两半。
“你发什么疯?”
放在以前,顾南衣必然不敢对裴言澈说这样的话,可现在不爱了,她才发觉,从前在她眼里千般好万般好的裴言澈,也不过一介凡人。
“他的字上不了台面,我来写。”
此话一出,顾南衣自先怔住。
裴言澈二话不说,自己研磨,找来一块木板,上书“雪间酒”。
顾南衣看着他笔走龙蛇,心头微微发闷。
直到身后传来:“我写完了,你拿什么来付字钱?”
第三十章
顾南衣扭头,裴言澈正举着招牌,准备挂上去。
鬼使神差,她骤然开口:“宰相大人一字千金,我可付不起。唯有一杯自酿的酒,不知入不入的了大人的眼。”
说罢,她舀出一杯雪间酒放在桌上,便去招呼客人了。
裴言澈拿起那杯酒,色泽远不及宫内特供的美酒,可那股独特的花香却沁人心脾。
他抿了一口,一股细腻的回甘荡漾口中。
他竟不知,顾南衣居然会酿酒。
望着她忙碌的背影,裴言澈忽然发觉,这七年,他错过的太多太多。
不知是何缘故,裴言澈一连在岭南待了七日。
直到春闱结束,沈竺渊匆匆归来。
他兴冲冲的推开院门:“姐姐,我考上贡士了!”
话音未落,一个身着华服的陌生男人从屋内走出。
沈竺渊眉心一跳,心中不安。
“你是什么人?怎么在我家。”
陌生男人懒洋洋的瞥了他一眼,一闪而过的敌意使他汗毛直竖。
顾南衣匆匆从厨房奔出来,真心诚意为他高兴道:“不愧是我弟弟,第一次就中了。照这个势头下去,殿试不得中状元。”
陌生男人冷哼一声:“区区一个贡士就高兴成这样。当年我可是连中三元。”
除了顾南衣,二人都嗅到了空气中的火药味。
顾南衣赶忙打圆场:“裴大人,从古至今连中三元的能有几人,竺渊还年轻,考上贡士已是不易。”
“裴大人”?
听到这个称呼,沈竺渊立马警惕起来。
他记得顾南衣所嫁的当朝宰相,当年连中三元,就是姓裴。
“外公,吃饭了。”
顾南衣不欲理会二人剑拔弩张的氛围,将饭菜端上桌招呼道。
见裴言澈气定神闲的吃着饭,沈竺渊到底年轻沉不住气:“你不是同姐姐和离了吗,怎么又死乞白赖找上门来。”
裴言澈闻言,并不答话,而是给顾南衣夹了一筷子肉。
沈竺渊不甘示弱,替顾南衣盛了一碗汤:“姐姐不爱吃肉你不知道吗?”
看着被顾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