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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角磕在地板上，瞬间冒出鲜血，莫壬语却似是没有察觉到痛。

还在继续往前奔。

直到监狱里。

“韩子尘！”

“你终于来了。”

韩子尘一直都是吊儿郎当不正经的，可现在却笑得如此温和。

莫壬语掌心狠狠地拍在面前的玻璃上，用着不要命的力道，“你给我出来，出来说清楚！”

狱警的警棍敲在门上，“安静点！”

韩子尘此刻也发现了莫壬语不对劲，目带担忧，“壬语，你怎么了？”

视线落到她额角上，“你的额头上有伤，快去医院看看。”

到了现在还在担心她？明明自身都难保了……

莫壬语眼神愈发浑浊，拍打玻璃的手更加用力。

“我才不需要你替我，不需要！要你当什么好人，我当时就是想要你死，想要你死……”

韩子尘把脸贴到玻璃上，正好是莫壬语拍打的位置。

他掩去内心的苦涩，嘴角笑意柔和，“如果可以，我的命都给你，都给你……”

“啊！”尖锐绝望的嘶吼。

莫壬语仿佛触电般，咻地一下收回手。

她双手捂上脑袋，仿佛要炸裂般，痛苦地闭上眼睛。

一切都错了，都错了。

为什么老天爷这么作弄她……

“壬语！”

看着软倒在地上的身影，韩子尘狠狠砸着玻璃，“快，快救人啊！”

陆厌惯例在公司下班后来到医院，手里提着煲好的鸡汤。

“萧先生，传闻你和你太太已经离婚，是真的吗？”

“还有还有，萧太太已经神智不清，将被送进精神病医院，这是真的吗？”

“你对于萧氏和莫氏关系破裂怎么看待，对萧氏以后的发展会有什么影响？”

记者来势汹汹，被迫堵在门口，陆厌脸色不愉。

等会鸡汤冷掉某人又要嫌弃不好喝了。

“让开。”

“诶，萧先生，萧先生！”

“别走啊！”

陆厌绕过阻碍到达病房门口，颇为狼狈，他理了理头发才走进去。

“岑汐，你下来！”

听到身后男人带着几分惊慌的嗓音，岑汐才从窗台上慢悠悠跨下来。

刚刚把男人被记者围追的狼狈的一幕尽收眼底，倒是听不清在说什么。

有些意外再挤他也牢牢护着手里的保温壶……

她是一个星期前从医院醒来的，一开始连说话都艰难，现在已经能在房间里面小范围移动。

陆厌每天都来，称得上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

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可是……经历了一场车祸，在鬼门关前面走了一趟，她很多事情都想开了。

而感情就是其中一件。

“鸡汤有点冷了，将就着喝一点。”看到她走过去，男人舒了一口气，把保温盒打开。

岑汐一点点喝完了，伴着男人一直盯在身上的视线。

她抬眼，陆厌还淡淡地望了她一眼。

似乎……似乎是在求什么点评……

她默默道了句，“挺好喝的。”

然后，她就看见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嘴边扬起极其细微的弧度。

“陆厌，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聊一聊？”

陆厌收拾东西的手一顿，“要和我聊什么？”

“谢谢你车祸后一直照顾我，你的恩情我记着，还有欠你的医药费，我会还。”

岑汐慢慢说着，像是没有察觉陆厌的手已经悄悄捏紧。

“我差不多可以出院了，到时候可能就要和你说一声再见了。”

陆厌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抑制住要爆发的怒火，“你这是想离开了？”

第33章 不需要在一起

“这里从来就不是我的归属是吗？”岑汐云淡风轻地笑，“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从来目光都局限在你身上，现在，是时候出去走走了。”

目光没有眷恋，反而是释然。

陆厌心里一阵钝痛。

他是嗓子发堵，“现在我已经和莫壬语离婚，我们之间再也没有别人。我们好好在一起，我再也不辜负你。”

闻言岑汐默了一瞬，若是早一些，她定是百般滋味绕心头。

可现在，她明明白白知道她没有任何感觉。

她摇摇头，“陆厌，我不需要了。”

不是不爱了，那样浓烈的爱情不是轻易就能放下。

只是不需要，不需要在一起。

相忘于江湖，也许是她和他最好的结局。

时间会将这一切都处理妥帖，她如果有幸，找一个知她懂她之人，安安心心一辈子。

这就足够了……

陆厌忽而伸出手紧紧攥住岑汐的胳膊，嗓音冷酷掩饰了里面的慌乱，“不准你这样说！”

这样的她成了一阵风，他似乎怎么努力也抓不到。

岑汐吃痛地嘶叫了一声，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这时候另一道声音的出现似乎是来解救她的。

“陆厌！”

这不是……

岑汐望过去，目光一震。

凭她在当初陆厌和莫壬语婚礼上的一面之缘，认出来这是莫壬语的母亲，旁边搀扶着她的应该是莫壬语的父亲。

让她惊讶的是，原本还十分年轻的莫母，怎么一夕之间老了这么多。

而莫母显然也注意到了岑汐。

她嘴唇抿着，嘴边的法令纹愈发深重，“陆厌，我女儿现在就要被送到精神病院了，你却和这小贱人在这里亲亲热热，你到底还是个人吗？”

莫壬语要被送进精神病院？

岑汐惊讶地长大嘴巴，刚要说什么却看着眼前高大的身影堵在前面，阻拦莫母不怀好意的窥视。

“我现在和你们女儿已经离婚，没有丝毫关系。”

冷情冷性的人，伤起人来从来都是毫不客气。

岑汐原本想扯一下陆厌，可是后来又觉得，她又是哪来的立场。

“当初联姻不是我们莫家逼着你同意的，你说离婚就离婚，把我们莫家当成什么了！”

莫母原本是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妇人，现在根本顾不上礼仪，冲上来就要把陆厌护在背后的岑汐扯出来。

“都是这个贱女人插足是不是？当初在婚礼上我就觉得不对劲！”

“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岑汐胳膊一时不查被狠狠地拧掐了一把，瞬间泛出了血丝。

她闷哼了一声，往后躲了点，没想着和莫母纠缠。

陆厌冷眉横目，掐着莫母的胳膊就往门口的方向一送。

莫父连忙接过跌跌撞撞倒过来的莫母，“算了，别闹了，我们回去。”

他女儿的性子他了解，要得到什么就不折手段，和陆厌这样冷情冷性的人在一起并不适合。

当初是他被巨大的利益冲昏头了，现在只求好好帮女儿养好身体。

陆厌嗓音冷了一个度，“我和莫壬语离婚补偿给你们家的条件并不差，如果再闹到时候彻底撕破脸皮……”

“岑汐是日后要和我在一起的妻子，你嘴巴最好放干净点。”

妻子……

岑汐低低叹息一声。

“你想和这女人结婚，做你的美梦去！”莫母冷笑一声，“你等着瞧，我的女儿现在心智混乱，你们也别想安安稳稳。”

……

莫氏和萧氏一样树大根深，势力盘根错节，并不像当初的韩家。

陆厌越来越忙，来医院的时间越来越少。

岑汐倒是舒了一口气，现在和他相处，从来就没有愉快可言。

第34章 进了精神病院

“扣扣——”

瞧着窗外暗沉的天色，这个点谁会进来？

“进来。”

看着戴着口罩，手里提着一个油漆桶进来的男人。

鬼鬼祟祟。

岑汐目光一凝，第一个反应就是往窗户边跑去。

“夏小姐，对不起了！”

“啊！”

浓红色的油漆迎面泼来，刺鼻的味道充斥在整个房间。

连呼吸都万分滞涩。

岑汐眼皮被糊住，完全睁不开眼睛，黑暗让人觉得恐惧。

她努力站起来，想要摸索出按铃在哪里。

模糊中——

“夏小姐，这只是开始，还没有结束。”

“这些都是你应该承受的，直到你也进了精神病院为止。”

谁？！

岑汐心头发寒，从心底生出冷意，她颤抖着摁了铃。

等待医生来的时候，她抱紧了自己的胳膊。

想折磨她进精神病院，想来除了莫家也没有别人了。

他们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的……

陆厌闻讯赶来的时候，岑汐惨白着脸色缩在床头，胳膊埋在臂弯里。

“还害怕吗？”陆厌无比心疼，他过去抱住岑汐冰冷的身体，想给她输送温度。

可没有丝毫作用。

岑汐从他的桎梏中挣扎出来，神情恍惚，“陆厌，放我离开吧。”

今天是油漆，也许明天就是其他东西，她不能阻止。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