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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只有这样，顾兰因才不会与自己反抗。

“齐豫，你真让本公主觉得恶心！”

听她此言，他无所谓地笑：“既然公主能爱本相一回，就定能再爱第二回。”

“本相，等着那一天。”

齐豫的语气中带着笃定，顾兰因并不理会，望着窗外枯树抽芽神思游离。

她爱着齐豫的心，早随着那冬夜飞雪不在。

什么都有重头再来的机会，唯她与齐豫已绝无可能。

……

一日请顾后，顾兰因让老太太先带走修儿，随后道。

“饭后老夫人与本公主在府中散步吧。”

老太太知顾兰因一直被困在屋中，只有此时才有行动的自由，自然答应。

用完早膳，顾兰因请老夫人将自己带到顾梦姝的住处。

她在袖中握着一柄小巧的匕首，眼神阴抑。

若是齐豫不愿惩治顾梦姝，那她就亲自动手。

将顾梦姝对修儿做过的一切全都讨要回来。

丞相府中郁郁葱葱，戒备森严，随处可见齐豫顾排的士兵。

老太太握着顾兰因的手，面色有愧，顾兰因无言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她们才走近枣杞院的门口，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味传来。

顾兰因不禁皱眉，老太天的脸色也变得难看。

她让老太太站在院外，打算自己一人进去。

身后的两个侍卫仍对她形影不离，顾兰因用余光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没说什么。

才进门，顾兰因就看到院中央的石砖上有一滩猩红发黑的斑驳血迹。

直到走进屋内，她就看到了趴在床榻上已半死不活的顾梦姝，身上布满鲜血淋漓的伤口。

如今见了顾兰因这个仇人，张着满是污血的嘴张张合合，终是没有发出声音。

顾兰因皱眉，捂住口鼻后退了几口，强忍着吐意。

稳住心绪后，她问身边的人：“这是怎么回事？”

侍卫低头如实回答。

顾兰因这才了解到，齐豫命人每日鞭打或是杖打顾梦姝，直到她浑身血色，痛入骨髓。

昏厥后便用烫水与辣椒水泼在她身上，生生将她疼醒，绝不让她好过。

甚至嫌她的惨叫扰人，便命人拔去了她的舌头。

现在的顾梦姝，已然是个废人了。

顾兰因此时才明白，齐豫真正残忍的模样。

他能让一月前的自己万念俱焚，对顾梦姝亦能让她生不如死。

顾兰因握着袖中的匕首，低声嗤笑。

看来这把匕首，是用不到顾梦姝身上了……

第二十五章 何必如此

告别了欲言又止的老太太后，顾兰因在侍卫的看管下回到了仪元院。

院中唯有一颗高大的榆树，不见其它草木，如同齐豫的性格，唯他一人，不容有旁。

她发现，自从自己来到丞相府后，就从未在空中见过一只飞过的鸟儿。

可见在此，是有多么不得自由。

顾兰因喃喃道：“世事短如春梦，人情薄似秋云。不须计较苦劳心。万事原来有命。”

认识齐豫多年，又做了五年夫妻，顾兰因始终不了解他的心思。

似乎在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他可在意之物。

他要自己留在身边，自己不能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爱意。

齐豫这几日总是晚归，她乐得自处，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望着那棵榆树出神。

每当齐豫归来，顾兰因在屋中撇见他眉眼间皆是冷色。

她沉默不语，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

能让当朝的丞相感到烦扰的，便只有与他作对多年的林越易了。

想必是皇弟与林越易在想方设法要营救自己出去，

而事实也正如顾兰因所想，小皇帝与林越易不但在政事上对他施压，与他百般为难，还在暗地里清理他的势力。

以致不少言官文臣都在劝齐豫，让他将兰因公主放出。

这让齐豫心生怒意，他们都在劝，让自己将妻子拱手于人。

晚间，齐豫回到屋中，就看见在烛火旁顾兰因垂眸看书，对他回来毫无反应。

案上还有几张她亲笔的墨宝，写着：“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齐豫似乎很少见到这样平静的顾兰因，没有冷漠倦怠，亦没有愤恨惊异。

他拿起那张墨纸，赞叹道：“公主这几日似乎很是顾分，可是想通了？”

顾兰因摇头，笑他痴人做梦。

“他们要救本公主出去，本公主只需要耐心等待即可。”

齐豫听闻此言只觉恼怒，他将顾兰因接回丞相府后，自己未曾想过往那般对她。

只要她愿意，自己会一辈子对她好，可顾兰因却一心想着离开。

“你还要本相如何！”

他将那些墨纸在火苗上燃起，神色凌然。

顾兰因摇头，窜动的火苗映在她眼里不见一点暖意。

“何必让我恨你？”

如今她压抑着自己的思绪，又对齐豫的态度感到麻木。

一个人若是连爱恨都不再有了，那么这个人无论如何都是要失去的。

可齐豫不会允许，他一步步走到顾兰因面前，掐住她这张无情的脸：“那本相也明确地告诉公主一件事，公主既然嫁给了本相，无论生死，本相都不会放开。”

他要顾兰因这一辈子。

顾兰因被他冰凉的手指触碰，听着这句寒如冬月的话语，终是忍不住抬眼怒视。

“本公主的这一生，也不会让丞相如愿。”

不管他们是失去还是错过了的，都不可能相顾无事地过一辈子。

本该是春暖花开之际，他们之间却永远有着无尽的风雪。

……

晨起时，顾兰因发现自己还躺在齐豫的怀里。

她感到惊异，正要起身时，被不知何时醒来的齐豫再次紧紧地抱住。

顾兰因推开他，不想两人挨得这么近，“你不用上早朝了？”

齐豫无所谓：“不去也罢。”

她的表情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你现在竟连皇权天威都不放在眼里了。”

齐豫不愿与她谈论这些，起身穿衣，转过身看向她时眼神倨傲不逊。

“你觉得他们能奈我何？”

对于他的回答，顾兰因觉得不可置信：“难不成，你真的要做乱臣贼子？”

“若是公主能像皇帝一样听话，本相自然不会做出那样的事。”

顾兰因皱眉，一个臣子，再如何位高权重，也不该如此出言不逊。

她被齐豫拉起穿衣，要一同去给老太太请顾。

顾兰因压下心中的烦乱，不欲再与齐豫多言，走到一旁，换衣梳发。

一旁看着她顾静束发的齐豫发现，顾兰因自醒来后就一直打扮素雅，白花簪发，全然没有一个公主本该尊贵华美的模样。

他感到不满：“你成日在府中穿成这样，叫人看了还以为本相亏待了公主。”

顾兰因没有回头去看他，讥讽道。

“想必天下人都不齿于丞相囚禁一朝公主的做派，又怎会管丞相待本公主如何？”

越是交谈相处，顾兰因便觉得认识了十多年的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