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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你屁股开花,你就不知道你老子从前是干什么的!”
不等程廷开跑,程泰山已经气势汹汹冲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根大马鞭,跃跃欲试就要把这孽障抽死。
程廷暗道不好,往邬瑾身后一蹿,伸出脑袋,一根手指在脑袋上指指点点:“往这儿打,您请动手!打死我算了!”
程知府让亲儿子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有心想把儿子吊起来从头抽到脚,但是程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灯,一口气憋的几乎吐血。
邬瑾夹在两个人高马大的程家人中间,左右为难,拱手行礼:“伯父。”
程知府收起马鞭,决定看在邬瑾的面子上,暂时放过儿子:“好孩子,辛苦你了,老三跟着你,我放心。”
他将手一挥:“去吧,他再杵在这里,我怕会忍不住大义灭亲。”
邬瑾连忙拱手告辞,捡起地上那硕大的包袱,挂在肩上,连拖带拽,将程廷弄走。
程知府往回走,走到门口时,回头看了一眼,见邬瑾脚步沉着,步步稳重,无论程廷如何歪七扭八,他都不变形状。
他的家境、他身边的人,都试图将他推入淤泥之中,然而他以顽强的意志抵抗住了种种诱惑,对自己的灵魂千锤百炼,锻造出真金碧玉,再无人能摧毁。
程知府满意的一点头,把三儿子彻底的抛给了邬瑾,扭头回去对付程夫人了。
邬瑾拉拽着程廷,听到程廷肚子里发出了饥饿的长鸣,便先把他和包袱一同运进一家脚店,让他吃点东西。
程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不吃,气都气饱了。”
邬瑾招来小二:“两碗羊肉面,驴板肠,炸豆腐要不要?”
程廷垂头丧气点头:“要。”
他稍稍缓了口气,看一眼邬瑾:“你五尺几了?”
“五尺六。”
“够了,再高就过分了,显得我们矮,”他把桌上的茶碗拨弄的滴溜溜转,“给我带什么回来了?”
邬瑾取出油纸包分他一个:“时兴的果子。”
程廷打开看了一眼,捏起一个吃了,收起来:“这不错,豹奴爱吃。”
第176章 心急
“豹奴,我外甥,”程廷伸手一指邬瑾手里另一包,“给聆风的?”
邬瑾收在怀里:“是。”
小二陆续将菜送了上来,程廷抄起筷子:“聆风在城里......”
话未说完,邬瑾“蹭”站了起来,扭身就要走,刚一抬腿,方才坐的长条凳应声而倒,发出“砰”一声重响。
程廷拿着筷子,仰头看他,满脸茫然:“你不吃?”
“吃。”邬瑾险些将他丢下,讪讪地红了脸,弯腰扶起凳子,撩衣坐下,拿起筷子吃面。
他吃的并不狼狈,然而速度极快,程廷面还没挑完,他已经端起碗喝完了汤。
将碗筷放在一旁,他取出帕子擦干净嘴,盯着程廷:“聆风在家?她给我写信说要招兵,是不是回来招兵来了?”
程廷抬头看了他一眼,将筷子在他眼前摆了摆,咽下口中面条:“食不言。”
随后他埋头开吃,吃面、喝汤、吃菜,三不耽误。
邬瑾强行端坐,目不斜视,十指交叉,紧紧攥住,放在大腿上。
等程廷喝完最后一口汤,放下筷子,他豁然起身,拿过那个半人高的包袱挂在身上,大步流星走向柜台,付了饭钱,然后迈开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走出脚店,再一回头,程廷刚站起来,还在擦嘴。
他迈开腿往回走,伸手攥住程廷手腕,一把将他拉出脚店,脚下健步如飞:“走。”
程廷让他拽的一个踉跄,疾走三步,才勉强跟上他的脚步:“去哪里?”
邬瑾骤然停住脚步,程廷“哐当”撞在他身上,抬头问:“怎么不走了?”
邬瑾连带着他也一个大转身:“走反了。”
他毫不脸红,走的虎虎生风,不到片刻就上了大街,大街上有堡寨士兵在此招兵,围观者甚众,邬瑾只一眼就看到了不同寻常之处——有一队在招女兵。
他从人群后方走过,听到有人说:“娘子军怎么还要农妇?”
“农妇力气大。”
“身高不足五尺的也要。”
“女将军自己也不高嘛。”
“听说朝廷还嘉奖了莫将军,说娘子军为国效力,是妇人表率。”
邬瑾听得这几句,并未停留,又往前走了十来步,一顶墨绿色官轿忽然停在此处,他连忙拉着程廷避让至一侧。
轿夫压下轿杆,王知州从里面走了出来。
王知州身穿常服,满面红光,才出轿子,招兵处的几位官员和官兵就迎了上去,拱手作揖,唯有冯范不远不近,黑着一张脸,不以为然。
王知州目光从一队娘子军身上扫过,心中嗤笑,然而面上却是一副赞扬神色,目光再一转,就见到了避让在一侧的邬瑾和程廷。
三人目光一触,邬瑾便知道避不开,干脆带着程廷上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学生邬瑾,见过王知州,见过各位相公。”
程廷随意一拱手:“伯父。”
王知州笑呵呵答应一声,看向邬瑾:“你进京赶考,怎么今日便回来了?没在京都等放榜?”
邬瑾抬眼看着王知州心知肚明的笑脸,心内一阵嫌恶之情翻涌,生生压下心中不快,正要开口,却听王知州拧着眉头,郑重问道:“那小报上说,你是让人污了试卷,可是真的?”
“是。”
王知州便露出一副惋惜面孔:“可惜,你是本州解元,不说中进士,同进士是绰绰有余的。”
他伸手拍了拍邬瑾:“还是要沉住气,就算试卷被污,也该留在京都等待放榜,和其他考生剖析文章,共同进步,怎么能独自回来,做文章切忌故步自封。”
“是,学生受教。”
王知州转开面孔,对着程廷笑了一笑——笑不是好笑,是嗤笑,仿佛程廷此人已是无可救药,无需多言,干脆一笑了之。
“去玩吧。”
程廷本就是落花流水之态,心思漂浮,呆在一旁抓耳挠腮,全然没注意他这感情丰富的轻蔑笑意。
邬瑾用手肘碰他,他才回过神来,握起拳头,再次浅浅一拱:“伯父,我们走了。”
邬瑾礼数周到的深揖,随后也大步流星离开此地。
王知州对着二人背影摇头:“可惜了。”
一旁的毕同知连忙道:“景华才是可惜,病成那样,不然怎么也是榜上有名。”
王知州嘴上应和着,脸上还挂着笑,一边闲话一边往前走,去看招兵事宜,然而那张脸,早已经在心里暗了下去,冷了下去,化作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对邬瑾露出了獠牙。
邬瑾——还是太年轻了。
年轻人还未曾经历过世事,不知道这个世上摧毁一个人的办法多的是。
只要足够阴暗、龌龊,就可以把一个正直磊落的书生,打的永不能翻身。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想再看看邬瑾那落魄的背影,哪知这二人飞毛腿似的,不过眨眼之间,就不见了踪影。
邬瑾和程廷走的极快,程廷走到半道,忽然叹了口气:“你别看外面夸她,其实她坏的很,过年的时候,她撺掇我放地老鼠,一放一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