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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地不宜养蛊，再说我只想与将军在一起，并不想伤害将军。”

他抬手抚摸上她的脖颈：“痛不痛？”

柳如涵心下一松，笑道：“将军，不……”

话未说完，咔嚓一声，她的头偏过去。

嘴角大口大口的血冒出。

她难以置信地看向顾怀临。

“这是战场上杀人的手法，一击毙命，不会有太多痛苦。”

顾怀临松开她，拿过手帕擦了擦染血的手。

柳如涵喉咙如喘着气的破旧风箱，却说不出一句话。

顾怀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眸冷漠至极。

“我错了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

柳如涵看着那道身影渐渐远走，瞳孔中的光一点一点散去，直至归于死寂。

顾怀临走出院子，看向太清宫的方向。

“芷烟，我不会让你再受什么蛊虫之苦，我会让你，重新爱上我。”

……

国公府新抬进去的夫人因为生产时大出血，未几日便逝去的消息引起了一阵轻微波澜。

但众人的注意力却被宁清昭成为大晁新任国师的消息吸引。

只有少数有心人猜测出了这两件事或许有关，但又不关切于自身利益，很快便抛之脑后。

太清宫。

“柳如涵死了？”宁清昭听闻这消息时有一瞬诧异。

她观柳如涵并不是如此短寿之人。

不过只是一瞬，她又轻叹：“师父说得果然没错，人的命数复杂如苍穹星辰，每选错一步，都会差之毫厘谬以千里，世上之事，又哪有永恒不变的。”

就像她当初以为她会和顾怀临白头偕老一般。

想罢，她敛起思绪问身旁的小道童：“东西收拾好了吗？我该去向师父辞行了。”

北方出现天灾，她此行便是前去救灾祈福。

这也是她成为国师以后做的第一件事。

太清宫后山，宁清昭进去便只看见两个正在打扫的弟子。

“观主。”

宁清昭颔首后问道：“师父呢？”

一个小弟子拿出一份信：“师祖昨夜便离去了，这是他留给观主的。”

清尘真人本就来无影去无踪，卸下国师之位后更是心无负担。

宁清昭无奈一笑，打开信封，上面却只有短短几行字。

“芷烟吾徒，吾心有所悟，前去寻道，勿念。”

“吾归来后忘提及，吾于北境天山收一小弟子，你若遇到师弟，便替为师代行教养之责。”

第17章

宁清昭看到后面这一句，蓦然一愣，笑意僵住。

过了好半晌，她才磨牙道：“不靠谱的师父，您倒是将师弟名字留下来啊，这让我如何找？”

除了咬牙切齿外，她还有几许吃醋。

师父这么多年都只有她一个弟子，到底是怎样的天才，让他破例起了收徒之心。

想罢，宁清昭又笑起来，对这个所谓的师弟升起了隐隐的好奇。

将一切收拾好，刚下到千秋山，看见随行军队的领头之人，宁清昭笑意淡去。

“怎么是你？”

顾怀临敛下眼眸，温声道：“陛下指派的。”

他浑然不提自己刚知晓宁清昭要离京救灾时，便去紫宸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

一开始陛下并不同意，只告诉他。

“你与宁清昭之间已再无可能。”

顾怀临抬眸看向威严帝王，眸中隐有泪光。

“臣知晓，臣不敢逾矩，只愿护……国师，平安无事。”

光是说出那两个字，便已经耗费了他全部力气。

皇帝并不认为顾怀临想要个孩子是错，但宁清昭也没错。

只能说一切都是宿命。

就在顾怀临几乎跪得废掉时，他终于道：“滚吧，朕以前还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才，现在看来，满心情情爱爱，不堪大用。”

这边，宁清昭蹙了蹙眉，又问：“你孩子刚出生，又妻子新丧，还是留在家中为好。”

她这样言辞恳切，没有半分怨忿，却令得顾怀临心脏抽疼起来。

她当真断情绝爱，对他再无半分留恋？

他想说我的妻子从始至终只有你，我与柳如涵并未拜堂，更没有喝合卺酒。

话到嘴边却都咽了下去。

顾怀临极力压抑着，不让自己的情绪露出半分：“母亲会处理。”

“哦。”宁清昭应了一声，也不再多言，“随你。”

死过一遭，灵台清明。

现在的顾怀临，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

自此，军队护送国师马车，一路浩浩荡荡向北行去。

夜里，顾怀临来到马车前，轻声道：“累了吧？我们在此扎营。”

宁清昭清浅声音传出：“我不累，灾情紧急，早一天到便能早一天救济百姓，连夜赶路吧。”

那声音里还隐约带着一丝不悦。

顾怀临自以为是的体贴碰了一鼻子灰。

他许诺过要带她去北境，却未曾想，两人一路同行，竟是这样的场景。

队伍的速度加快了许多，但因为担心宁清昭不适，顾怀临让休息的时间还是长了些。

宁清昭许是不愿看他，也在马车里从未下来，吃的东西也是让人送上去。

这一日又停下来稍作休息。

想了又想，顾怀临还是鼓足勇气走近那马车：“你若不想看见我，我可以离远一些，你还是下来透透气吧。”

为了赶路，除了救灾物资，所有的一切都轻装简行，马车终究憋闷。

可里面许久没有回应。

顾怀临忍不住又唤了一句：“芷烟。”

还是无人应声。

顾怀临心脏一紧，终于意识到不对。

他再也控制不住，上前一把掀开马车车帘，里面却只有随行照顾宁清昭的小丫鬟瑟瑟发抖：“将，将军。”

宁清昭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丢了！

第18章

顾怀临深吸一口气，压下想要杀人的冲动，沉声问：“国师呢？”

小丫头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国师，国师嫌将军速度太慢，前天夜里，已经独自离开，说是……”

顾怀临冷声道：“说什么？”

小丫头吓得瞬间带上哭腔：“说是她先走一步，北境汇合。”

顾怀临只感觉脑瓜嗡鸣一声，几乎被气笑了。

“这人怎么还是如此任性，嫌慢跟我说一声不就好了。”

小丫头愣头愣脑：“国师不是第一天就说过了吗？”

顾怀临一噎，却又不好跟个孩子计较。

闭了闭眼，压下火转身对副将道：“传我指令，日夜不停，即刻赶往北境。”

此刻的宁清昭一身利落劲装，正策马狂奔于山道上。

在她身旁，还有几个侍卫模样的人护着。

两个时辰后，几人来到一处驿站稍作休息，一名身着紫衣的女子轻声道：“国师，让属下为您上个药吧！”

许久没这样骑马，宁清昭的大腿都几乎磨破。

但她仍是咬着牙一刻不停地赶路。

她犹豫一瞬，还是道：“不用麻烦你了，紫影，我自己来就好。”

顾怀临是明面上的护卫，这几个则是陛下送出的暗影。

宁清昭离开军队后，他们不得不现身。

宁清昭掀起亵衣，紫影看见她大腿已经磨出血痕，蹙眉关切道：“国师，您何必呢？”

宁清昭眼眸里闪过一丝担忧：“我算出北境的情况不是很好，而且时机将到，不能再等了。”

顾怀临那边，毕竟是军队，再快也不如现在。

紫影心中一动，不再多劝，只能去给马鞍上多加了几层软垫。

众人一路行去，越靠近北境，情况便越遭，灾民也越来越多。

到达北境时，几乎饿殍遍地，路边更是随处可见冻死的尸首，老的少的，什么年纪都有。

年纪最小的蓝影捂嘴道：“不是说雪灾，朝廷也发放了救灾物资，怎么会到如此地步？”

宁清昭眼眸悲悯：“不是天灾，是人祸。”

蓝影不解道：“国师是说这大雪是人求来的？”

这天真的问话，旁边众人却一个也笑不出来。

宁清昭道：“朝廷的赈灾粮一层一层下来，到灾民手里只怕所剩无几，连粥都喝不上。”

暗影首领墨影神色严肃：“不行，我必须将这里的情况上报陛下。”

若再这样下去，只怕民怨沸腾，北境不宁。

宁清昭只道：“远水解不了近渴，只怕来不及了。”

她沉吟一瞬道：“墨影，你派人去催促顾怀临尽快赶到，赤影，你去打听清楚本地所有官员的情况，紫影，你就向百姓宣传，国师已到北境，有多闹多大……”

她有条不紊地吩咐，众人愤怒惶恐的心也一点点定下来。

待吩咐完，众影卫齐齐应声：“是。”

墨影忍不住问了一句：“国师，为何要将你到北境的消息闹大。”

大片大片的雪花落下，甚至能听见簌簌声音，像是要将整个北境埋葬。

宁清昭抬起手，一片雪花落在掌心中。

“五日后，我将在北境小天山开坛做法，让这场大雪停下，祈祷天佑我大晁！”

第19章

宁清昭神情如神祇，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她。

她握住那雪，雪瞬间融化，她笑道：“还不赶紧去办。”

几人离去时，宁清昭还听见蓝影低声在问赤影：“国师竟如此厉害能做到呼风唤雨？”

赤影一拍他脑袋：“废话，国师可是清尘真人的唯一弟子。”

宁清昭嘴角勾起。

暗影们迅速消失，也是因着这句话，宁清昭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北境小天山似乎还有个师弟。

不过师父连名字都没说，她该何处去寻？

不过想来，师父的眼光，应当也是如他一般仙风玉骨，资质上佳的好少年。

着恼了一阵，她低喃一声：“罢了，还是先解决眼前之事要紧。”

北境小天山亦是出了名的圣地，天气好时，可见日照金山，常有虔诚百姓会一步一叩首上到山顶祈福。

影卫们动作很利落，很快便将所有事情都办好。

听闻国师将在小天山上开坛做法，让这场天怒人怨，害死了无数人的暴雪停下，百姓们心中都升起了希望，纷纷向小天山涌来。

驿站处，紫影又将两个官员拦回去。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