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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司宸没有搭理她的暗示，直接问出了自己心中的质疑。

　　“我不知道！”苏绮玉连忙解释，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当初我照顾公主时尚年幼，过去这么多年我根本就不知道她长什么模样了……”

　　她要是知道白雪就是北辰筱，早在成婚那日第一眼见就另有打算，绝不会任由事态这般发展，更不会让自己落到如此尴尬而危险的地步！

　　南司宸打量着苏绮玉的神色，没有遗漏她眼底深处那抹刻意压制的慌张和隐藏的阴鸷。

　　“苏绮玉，你知道我最恨身边人欺骗和背叛，你若说的句句属实，只要你一日是少城主府人，我定会护你周全；但你若谎话连篇，不光北辰国会处置你，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南司宸的一番话，让白雪背脊一阵发凉。

　　南司宸身为猎妖师时对他手中妖怪做过多少惨绝人寰的酷刑，这事情是整个沧澜大陆有目共睹的。

　　那个时候，不光是妖，连着人类对他手中的斩妖剑都有所忌惮。

　　没想到自己这阵子被他捧在手心疼爱有加，出了事他还是能丝毫不顾旧情，对自己说这么薄情的话。

　　苏绮玉吞咽了两下，死死咬着自己的牙关，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站稳了身子。

　　“一日夫妻百日恩，臣妾生死都是少城主的人，夫君要臣妾死，臣妾断无半句怨言，但他人若要臣妾死，臣妾万般不愿，臣妾只想死在夫君手中……”

　　她这一番话，哽咽中含着泪水，却倔强没让泪珠子掉落下来。

　　南司宸看着她那模样，沉沉叹息：“休息吧，纵使皇上要你做丫鬟，但也没给你安排实活儿。”

　　夜渐深，南司宸没有和苏绮玉同处一室，而是在月璃宫外殿站着。

　　如今这个季节，玄虎城漫天飞雪，北辰国倒是四季如春。

　　只是因着白雪一事，这满屋子繁花锦簇的样子依旧显得萧条万分。

　　一阵凉风袭来，让南司宸背脊隐隐有些发凉。

　　他回头，看到了北辰皓。

　　如今知道他是九尾狐，南司宸看他的心境和以前截然不同。

　　但到底是做过猎妖师的人，他对他并没有太多忌惮。

　　现在之所以情绪收敛，皆是因为白雪。

　　“二皇子，白雪现在如何？”他问道。

　　北辰皓冷眼看着他，神情中的杀气没有任何隐藏。

　　“她当初到底为你做过什么？为什么她的九尾狐身怎么都寻不到？”

　　南司宸拧眉：“我初遇她时，她就已经是只普通白狐，并且刚炼化成人形不久，对什么都处于懵懂之状……”

　　“那她的妖丹呢？”北辰皓追问。

　　“玄虎城城规是妖若要进城有名册，需剜出妖丹自毁天地，散尽修为才能成为普通人……”南司宸说这话的时候心中也是一阵涩痛。

　　若白雪的妖丹尚还在，她的法力也没有尽失，当初在断崖边应该也不会发生那些绝望之事。

　　“我幺妹为了你，还真是舍弃了所有，到头来却是一场空！”北辰皓冷嗤。

　　他步步朝南司宸走去，神情阴冷：“她临终前有话让我转告你，你知道是什么吗？”

　　南司宸心头莫名一揪。

　　“她说了什么？”

第17章 千刀万剐，泄心头之恨

　　北辰皓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在南司宸耳畔一字一顿。

　　“她说——替我转告玄虎城南司宸，阿姐之死，小柒之死，还有今日弑子之仇，我来生定当化魂为咒，叫少城主府上下血债血偿！生生世世，永不原谅——！”

　　阿姐之死……

　　小柒之死……

　　弑子之仇……

　　血债血偿……

　　生生世世……

　　永不原谅……

　　一字字，一句句，都犹如最锋利的刀刃，猝不及防捅进了南司宸心底。

　　他踉跄着后退了一步，心脏有种撕裂般的痛意。

　　那个女人，竟然恨自己到了这种地步？

　　“你说的，都是真的？”南司宸不信。

　　那个女人，明明爱他胜过爱一切，说飞蛾扑火也好，说挖心掏肺也罢，单一个她就让他尝尽了人世间情爱的所有滋味。

　　“她姐姐夜棠是擅闯城主宝殿触动机关导致被乱箭射死，小柒是因为伤了绮玉公主又盗取千山雪莲所以理应受罚，至于靖儿之死，不是她自己要抱着孩子跳崖寻短见吗……”

　　南司宸有些苍白地解释着，但说到最后发现自己也没有了底气继续往下说。

　　事到如今，真的是白雪要抱着靖儿寻短见？

　　苏绮玉的话，当真？

　　北辰皓听着他的话，忍到极致终是忍无可忍，直接挥拳对着他脸上狠狠砸去！

　　这种没有施展内力的拳头，是最有血有肉的力道，宣泄着北辰皓全部的情绪。

　　南司宸丝毫没有料到，直接生生受了一拳，脸颊瞬间红肿了一块。

　　“南司宸，我幺妹是三生不幸才会毁在你手上！”

　　“我恨不得将你千刀万剐，泄我心头之恨！但我不能，我要为复活幺妹而积德，现在手上不能沾血……”

　　北辰皓咬牙切齿说着，眼眸中迸射出来的怒气和杀气足以将整个宫殿的所有化为灰烬。

　　连带着他身后的狐狸尾巴都没能抑制住直接张扬了出来。

　　低压空气中透着的寒气让石墙都透着一层水雾，连带着墙外的郁葱树叶都震落了下来，沙沙作响。

　　“我知道你们有让人起死回生的复活秘术，我相信白雪可以安然无恙地醒来……”南司宸说道。

　　北辰皓眸底闪过一丝痛色：“那是针对人，可幺妹是狐妖，她是妖，不是人……”

　　南司宸呼吸一滞，连带着心脏都有些抽痛。

　　是他忘了。

　　“妖史上……不是有以命换命的法子吗……用我的命，换她醒来吧。”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怎样，这是他欠白雪的。

　　若不是他娶了苏绮玉，他和白雪还有靖儿就不会有这一系列遭遇。

　　北辰皓一听，随即冷笑出声：“以命换命？南司宸，你说的倒轻松……你这条贱命，我幺妹可不会要……九尾狐性属阴，你却是纯阳猎妖师。”

　　“是不是需要一个同为五行属阴的人就能换命给她？”南司宸焦急问道。

　　北辰皓神色冰冷看着他：“需要一个五行属阴的孕妇，她腹中胎儿也得属阴，才能召回狐妖散于天地的妖魂。”

　　南司宸瞳眸骤然紧缩，北辰皓这是将目标已经锁定在了苏绮玉身上！

　　“你是说……苏绮玉？”

　　“怎么，少城主舍不得？”北辰皓冷声问道。

　　“……”南司宸一时间没有说话。

　　不是舍不得，而是从未料想过这一切一直都在北辰皓的安排中。

　　看来从一开始他甚至是北辰霸业坚持要带苏绮玉回北辰国，便是为了复活白雪的目的。

　　“苏绮玉曾经是白雪的丫鬟，她的命给她也是理所应当……靖儿坠崖死了，我也欠白雪一个孩子，所以……”他沉声说道。

第18章 夫妻情断，生死无关

　　“北辰国人妖平等，从没有谁生来就要为谁偿命之说，若当年幺妹失踪一事跟苏绮玉毫无关系，我会另寻五行属阴的孕妇，但她腹中那个孩子，我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北辰皓阴鸷说道。

　　“当年失踪事件，不管是白雪还是苏绮玉都尚且年幼……”南司宸不是要替苏绮玉开脱，只是将自己的质疑说了出来。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北辰皓就彻底怒了。

　　“你五岁就能斩妖了，凭什么说她年幼？南司宸，你口口声声说没有舍不得苏绮玉，现在不是照样在维护她吗？！”

　　“这次坠崖，苏绮玉说是幺妹带着孩子寻死，你就信了！一个是跟了你十年的女人，另一个是刚娶进门不过一月的女人，你到底应该信谁心底就没一点数吗？！”

　　北辰皓对着南司宸嘶吼道，将他拽到了阴阳殿白雪的冰棺跟前。

　　南司宸的衣领被北辰皓揪着，模样有些狼狈。

　　“你看看她，她现在安静躺在这里，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如果不是我强硬用法术将她从崖边捞了起来，她已经跟靖儿一样命丧狼口了！”

　　北辰皓在说这话的时候，将南司宸逼到了冰棺跟前，让他无路可退，整个后背都靠在冰棺之上。

　　那冰棺之上的寒凉彻骨，他就该感受道。

　　“冰棺这么凉，你说她冷不冷？幺妹小时候最怕冷了，所以父皇想方设法让整个北辰国四季如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