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臾谢鹤逸小说(囚鹤)免费阅读_孟臾谢鹤逸小说免费阅读-笔趣阁
他抱着孟臾一路从门口辗转来到床边,她的手指用力攀住谢鹤逸的肩,侧过脸,唇瓣贴上他濡湿的鬓角,亲了又亲。
很明显,她在讨好他,尽管是带着回报性质的讨好。
谢鹤逸无声一笑,伸手按下开关,床头灯随即亮起一点小小的昏黄的光。
不刺眼,是她习以为常的亮度,孟臾却抬手捂住眼睛,小声嘟囔着抗议:“你说过不开灯的。”
说完,她从指缝中露出眼睛,明目张胆地偷偷打量他的身体,每一处的线条都那么紧致而有力量,她的心跳似乎变得更快了,就听他低声说:“最开始不是你要开灯的吗。”
最开始?孟臾怔愣,是指她十八岁成年的那个晚上吗。
她用掉所有勇气问谢鹤逸以后会不会后悔,得到否定答案后,为了讨好他,笨拙而生涩地主动吻上他凸出的喉结。
孟臾总不太愿意回想后面的事儿,因为实在太混乱太尴尬了,在那之前,性格和经历使然,她一直都过得很压抑,性方面更不用说了,从来没跟任何人尝试过,也不懂自慰是什么滋味,除了学校里几堂浮皮潦草的生理卫生课,她连其他相关启蒙都没怎么接触过,所以最初的几分钟里,对未知领域的畏惧占据主导了她的灵魂,浑浑沌沌,迷迷瞪瞪,好像一直在战栗,不停地哆嗦,浑身抖得厉害,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摆。
孟臾的印象中,谢鹤逸在这方面一直很有耐心,动作也温柔,所以她才会在过程中渐渐有恃无恐,不断提要求,“太亮了,吊灯关掉吧”“别关台灯,太黑了,我害怕……”最后是低到不能再低的颤声,“我没做过,我不会,你教教我……”
那一夜,孟臾才知道,原来世间还有这样一种酣畅淋漓的快意。
从此之后,谢鹤逸好像每次都会留下一盏台灯。
相似却不尽相同,又令人反复沉溺其中的快感再次袭来,迫使孟臾从回忆中抽身而出,颤抖着吟叫出声。
谢鹤逸终于鸣金收兵,疲惫随之一扫而空。他一向烟酒有度,违禁药品是从不沾染的,这种纵情释放过后浑身上下无处不舒坦的感觉是他无法从其他任何刺激中得到的,就连神经末梢仿佛都在叫嚣着难以言喻的畅快。
宁知衍曾经问过他,为什么是孟臾?
他们自小一起长大,也像。玩儿的野,同时心里又有根底线绷着不至于太过荒唐。照镜子一样的人,如今年纪上来了,宁知衍已收起离经叛道的散漫性子,专心致志当他们宁家的孝子贤孙,不光差事办得好,不久前,还按家里的意思定下了门当户对的婚事。本来,若无意外的话,他似乎也应该照宁知衍那样按既定的轨迹活着。而现在,他不仅没收敛半分,还愈加刚愎自用,佛前诵经千遍,无法破除我执,到头来反倒不如前几年看得清。
但是无妨,谢鹤逸并不在意,他的行事风格向来势如破竹,直指目标。
于他而言,原因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如何。
只要,她还在身边陪着他。何况,与其问为什么是孟臾,还不如问为什么不是她?这样一个可人儿,几乎是按照他的审美喜好长大的,他亲手养的,怎么可能会不喜欢?
谢鹤逸垂下眼,刚好对上孟臾探寻的目光,四目相接,她从他眸底深处又看到了那种肃杀的、仿佛所有欲望都能轻而易举被满足的消沉,但很短暂,只是一瞬,就听他谑笑问:“我帮你洗?”
“不用!”孟臾立刻推开他,掌根撑着床板起身,腿还是软的,她一步一跌地赤足踩着地板往浴室去,还不忘回头强调,“你可不要进来哦。”
他并不在意,不过一笑置之。
花洒湍急的热水冲刷下来,终于让孟臾从恍然如梦的欢愉中回神。
回想起晚上朱惊羽和梁颂年看她的复杂眼神,孟臾狠狠心,破罐子破摔地想,罢了,反正她很快就是要消失的人了,天下无不散的筵席,毕业后许多人都会渐行渐远,一路走一路丢弃几个朋友算得了什么?
隔着水汽氤氲的门板,孟臾偏过头朝外面定定看了几秒,其实什么都看不到,但她知道,谢鹤逸就在那里。
十多年前,她从悬崖边跌落时,是谢鹤逸在半空中托住了她,免她无枝可依,若连他都能舍得下,其他人还有什么好在意的。
十八、青云梯
谢鹤逸最近频繁被叫回北京,但孟臾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事,有时甚至只待上半天就连夜赶回来,更像是不得不过去点个卯。
那天孟臾学校里刚好有活动,一直忙到很晚,回来时下车就看到谢园灯火通明,从门口一直亮到东南角,大灯把整座园子照得通天一样。她好奇问了一嘴,这才知道原来晚上家里招待了一位从北京来的女客。
李嫂回她这话时,还注意着分寸和避讳,刻意到连孟臾都察觉出来了。她只觉好笑,难不成还怕她立时三刻就去找谢鹤逸大闹一场吗?
这不是什么稀罕事,自早些年谢晚虞还在世时始,家里隔段时间便会给他挑一些潜在可能的联姻对象,他有时嫌烦,也会拨冗去见一见,但大多数都悄无声息地没有了下文。孟臾不清楚他究竟用何种方法办到的,也从未见他跟哪位小姐认真发展过一段恋爱关系,她并不关心这些。
但这次竟然直接安排在家里,似乎是真的有所不同。
孟臾并未见到来人的面貌,她回来时对方已经走了,上楼看谢鹤逸正站在书房里侍弄书桌边的一株兰花,桌面上倒扣着一本书,应该是晚上临时起了兴致翻看着玩儿的。
靠窗的案上燃着沉水香,澄明宁静,没有烟雾,只有袅袅的香气顺着风攀爬。
“我回来了。”孟臾走过去,没话找话说:“在看什么书?”
谢鹤逸淡淡应了一声,拾起旁边的白布擦了擦手,“自己不会念?”
孟臾低眼扫过封面,“是周嘉胄的《香乘》?”
谢鹤逸本来绷着脸,一听她的读音反倒笑了,“是乘(胜),不是乘(成)。你这书是得要好好学学,别跟在我身边十多年,连古文都不通。”
孟臾垂眸,“谁通古文你找谁去,我不想学,又不能当饭吃。”
谢鹤逸自然知道孟臾面上看着呆,但心里头精明得很,见神见鬼见菩萨都能装出同一副凡人相,这么多年在他面前一贯是温柔乖巧的,该放时放,该收时收,最近明显不一样,眼下都敢跟他呛声了。
谢鹤逸把《香乘》放回书架的原处,看着孟臾,终于还是走过来揽着她的腰,恨铁不成钢道:“缺你吃了还是少你穿了?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满腹市侩经的小俗物?”
孟臾偏过头,小声咕哝了句,“我求你养了?”
“说什么?”谢鹤逸像是没听清,但很快反应过来,抚着她脊背的手指一路顺着脊椎滑下来,“求不求我也养了,怎么,还想一笔勾销吗?”
他指尖的温度就足够孟臾忐忑半晌,不防又来这样一句话。
分明蜜糖,暗则含刀。
孟臾没再接话。
下周即将迎来毕业答辩,学校每年都会在之后安排一场毕业生优秀作品展览,今年的地点定在新建成的科技馆,指导老师提前打过招呼,让孟臾她们帮忙准备前期工作。
每个环节都很琐碎,不是什么能讨到好的工作,孟臾却很沉浸。
人都是这样的,困境之中反而能生出源源不断的勇气,用于自我麻痹,就算泥足深陷于一成不变生活中,总还要深一脚浅一脚地挣扎着继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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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惊羽回去后,第一时间就将在粤菜馆大堂目睹的事儿和盘托出,告诉了李楚明,听完她的描述,他大致推断出孟臾和谢鹤逸的关系来。
不外乎是那夜,谢二公子风月场上见色起意,看中个勤工俭学的琵琶女,来一场短暂的露水情缘,不新鲜,也不出奇。
要在乱世,你挥斥方遒,我红袖添香,英雄美人甚至不失为一段佳话,但不管哪个年代,也仅限于“一段”。
李楚明嘲讽一笑,什么不执不妄不近女色的小菩萨,装得比谁都正经,明明玩儿得比谁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