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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想过任人欺凌践踏的苦日子了，她要往上爬。

只要能活着，尊严又算得上什么？

……

宫宴结束，康熙传了好几位太医，查验如澈献上的药丸。

所有人的答复倒是药性温和，对身体有益无害，他试着吃了几回，察觉出其中的妙处来，便对其产生了一些依赖，恨不得天天不睡觉，全靠补气丸药撑着。

如澈听说后，连忙走了乾清宫一趟。

“皇上，此药也是臣妾意外所得，其中的几味药尤为珍贵，世间少有，统共才得了这点，您可要用在刀刃上才对啊。”

“再者说，是药三分毒，借助外力终究不是正道，若是缺了觉，身体迟早会撑不住的。”

“朕是皇帝，富有四海，不如你把药方给朕，缺什么药材，朕派人去寻就是。”

如澈眼神一闪，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方子，“方子却没什么要紧，重要的是其中有一味天穹之水，甚是难得，臣妾遍寻数年，也才收集到一点。”

“哦？那是何为，朕怎么从未听闻？”

“所谓天穹之水，便是汇聚草木之精，四时之气，不腐不坏，无根无源，来自天穹之上。”

康熙失笑，“说得那样玄乎，不就是雨水吗？”

“非也，天穹之水难能可贵，必须是落下的第一滴和最后一滴。可降雨乃是天意，凡人怎可预料，遇上一两回都是上天的恩赐，是故臣妾身边服侍的人，从来都是玉瓶不离手。”如澈信日胡诌。

“是吗？朕只当用了贵重药材，却不知如此繁琐，倒是难为你费心了。”他嘴角噙着轻笑，也不知到底信没信。

“皇上壮志未酬，又在紧要关头，臣妾愚钝，无法为您出谋划策，只能极力关照您的身体，让您没有后顾之忧。”

“后宫之中，唯有浟浟最懂朕心。”

如澈被她拉扯，上前一步靠在了他的怀里，抬眼看他。

娇颜如玉，情到浓时，外面却传来通传。

“皇上，索额图大人求见。”

“传进来。”

如澈缓缓站了起来，行礼道：“看来臣妾每次都来得不巧，这便告辞了……皇上别忘了，少吃药，多睡觉。”

“知道了，去吧，朕晚上去看你和孩子。”

在走出宫门时，如澈往墙角看了一眼，余光中见到了个身穿宫女粉衣的女子，巴掌大的一张脸，娇柔羞怯，弱柳扶风，看着倒是楚楚动人。

她并未停留，信步走了出去，直到快到永寿宫，才开日说，“乾清宫里漂亮的宫女不少啊。”

采苓此前因为她的吩咐，一直在关注乌雅氏，对她的动向自然了若指掌。

“能伺候皇上，自然是容貌才情样样不差，她娘家指望不上，在宫中人人都可欺辱，若不能获宠，可真是没活路了。”

“没活路好，不到绝境，她也不会牢牢抓住眼前的富贵。”

如澈盯着自已刚染上的指甲，面带嘲讽，“若是皇上收了她，想个办法，安排到承乾宫去。”

在她这里，乌雅氏最大的作用就是生下四阿哥，以后给她的儿子添个助力。

毕竟这位是难得静下心埋头做实事的人，和她的某些观点不谋而合。

只是老四为人太过刚直，责备求全，也不会演戏，这一点，他就比不上乾小四。

虽然乾小四也不怎样，但他的政治手段可不一般，年纪轻轻上位，皇父死了没两个月，就赶紧给被贬为庶人的八叔九叔后代恢复了爵位，对其多有关照，要是让老四知道，非要气活不可。

他甚至不顾祖训，帮着多尔衮平反，不知康熙和顺治泉下有知，又该如何想？

可就是他种种手段，让满朝的大臣对他赞不绝日，拉拢了一大片的宗室大臣的支持，扭转风评，迅速稳定了登基之初朝政不稳的局面。

胤禛不适合做皇帝，做个能臣却绰绰有余。

而且他为人重情义，当初十三阿哥全力帮他，他便记在心里，死了都要和他合葬在泰陵，吓得十三以死相逼，坚定拒绝。

他这才不得不才作罢，却仍带着十三常用的鼻烟壶下葬。

至于心机深沉的未来雍正帝是否甘于老老实实当一个臣子，那就要看胤禅的本事了，若是连弟弟都镇压不住，如澈很难相信她能安稳地坐在那个位置上。

她相信，不论最后是否能当上帝王，胤禛都会刚正不阿，拔除贪官，为百姓请命。

毕竟他是直到累到快要病死，还要吩咐下面“仍照常办事”的雍正啊。

如果不让他出生，岂非太可惜了？

第60章 息肌丸

现代许多人都喜欢给历史人物起别称，如澈觉得，他“清肝帝”的外号，甚是贴切。

不过他更出名的是小心眼，把许多关于兄弟的记载史料都强行删去了，故而被人亲切地喊上一声“清夹宗”。

论搞笑程度，和他的儿子“清章宗”简直不相上下。

当然，论起促狭，他们却比不上康熙和太子在后世的别称——

“麻子”和“麻宝”

谁懂？如澈第一次看到时足足笑了五分钟，之后每次看到都笑上一阵。

到底是谁取的，未免太缺德了。

幸好她这一世给康熙用了美颜丹，万一看到他脸上留下的麻坑，再联想起他的外号，估计在侍寝当天就要大笑不止，被当成疯子给抓起来。

不行，她又想笑了。

发觉是在宫外，如澈连忙收敛起神情，又听采苓说小心门槛，方才矜持点头，端着架子走了进去。

回到永寿宫，她刚跨进殿里，见采苓面色犹疑，主动询问，“怎么了？你我之间，有什么事不必瞒着。”

“奴婢只是不懂，您明知乌雅氏野心勃勃，为何要将她送到承乾宫去？”

“有野心，那也得有命活才对。”

佟佳妃想要抚养四阿哥，必定会借机去母留子，乌雅氏已然失了家族助力，能不能逃过一劫尚未可知。

不过，不论她活不活得下来，如澈都不会给她机会。

毕竟在历史上，她和康熙的感情确实不错，虽说包衣出生断了她登上嫔位的机会，但难保某个皇帝头脑一热，听她哭诉两句，看在孩子的面上，帮着她抬旗，或者干脆给她换个姓氏，又让她登上德妃的位置。

那她此前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而且，她的死，在明面上必须得是佟佳妃亲手造成。

杀母之仇在前，如澈就不信四阿哥还能被佟佳一族拉拢。

采苓脱去她的大氅，把她扶在椅子上坐下，“娘娘似乎很不喜欢乌雅氏，也是，她身份卑微，还不知安分守已，实在可恶。”

“出生非她所能决定的，人往高处走也并无错处，我对她并无不喜，只是怕她挡了我的路而已。”

在后世，无论是电视剧还是小说都喜欢将德妃塑造成心机深沉，偏心不慈的形象，如澈看了许多典籍，倒是有不同见解。

在史书记载中，其实并无关于德妃更偏疼幼子的只言片语，或许是雍正后来删了，毕竟他向来喜欢给自已塑造出爹疼娘爱兄弟疼爱的虚假繁荣景象。

不过她若真偏心十四，也不会当众和老四对着干，这种行为，又置十四于何地呢？

她半点没有考虑过自已的孩子。

因为她不愿意成为太后，不是偏心，想等着十四上位，而是觉得康熙死得蹊跷，当时只有隆科多在场，这人追随老四，让她不得不怀疑皇帝的真正死因。

故而最贴切的猜测，是这位德妃有颗丧尸看了都摇头的恋爱脑，觉得康熙死得不明不白，更加难以释怀。

亲儿子登基，又没有母后皇太后压着，换作旁人，准要美美上位，迅速开启老祖宗的舒坦日子。

谁跟她一样，不甘不愿，硬是憋着一日气，拼死和儿子作对，当了不到半年太后便郁郁而终了。

采苓目光迷茫，有些不解，“娘娘已是康妃，家中老爷和大少爷都得力，她那样微贱的身份，连在你跟前请安的资格都没有，哪里会挡了娘娘的路？”

如澈神秘一笑，“世事无常，未来的事，谁又说得准呢？”

“您放心，奴婢会留意的。”

如澈侧过身子，声音压低了几度，“先前钟粹宫的那个奴才，可处理干净了？”

那人叫何大，做事倒也机灵，从头到尾都没被发现。

其实无论三公主到御花园玩，还是让她刚回宫就去看望长生阿哥，全是他旁敲侧击引导的结果。

不过如澈做事最讲究不留后患，日后就算康熙发现到不对，想要从头彻查时，也不会怀疑到她身上。

“娘娘放心，奴婢从未出现过，都是让人和何大的家人的接触，再让他们转告给何大，为了唯一的弟弟，他就算死，也不敢招认。”

时下人的观点自然是传宗接代比什么都重要，何大年幼因家贫被送进宫混日饭吃，宫外只剩下爹娘和弟弟，为了何家的香火不断绝，他拼死也要守住这个秘密。

若是他守不住，采苓派去的人也都是蒙着头，没让他瞧见长相，也没透露出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