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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榆那张欠打的脸有所松动，弯下腰向孟晚棠与裴知聿行礼：“多谢两位大人，竟然如此，那小人便告退了。”
待两人走远，巷子里的人才出来。
“真是可怜，昔日聂统领是何等风姿，他这个儿子为了一个女人，落地不男不女……”
孟晚棠微微皱起眉头，一把抓住了路人的领子：“他明明是个男子，你为何说他不男不女？”
路人见到孟晚棠，急忙挣扎着跪下：“萧统领！”
他抬起眼眸，望到一旁的裴知聿，将头低的更深了些。
这上京的两个瘟神怎么来洛阳了！
“问你话，你聋了吗？”孟晚棠神色间露出不耐。
路人被吓的瑟瑟发抖：“大人有所不知那聂榆是聂统领的后人，整日穿花带绿，没有一点男子之气，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游走于权贵之间，恶心至极。”
聂统领？
孟晚棠心中泛起了疑惑。
她从军多年的军中从未有一位统领姓聂啊。
“竟是统领之子，又为何沦落至此，家族中的人呢？”
“大人有所不知，聂统领早就随萧老统领战死了。”
提到萧老统领，孟晚棠身形微恍。
裴知聿抬手握住她的手腕：“那女子……”
“那女子是聂家的养女，聂家没落，被洛家提亲，聂榆不愿妹妹出嫁，这才出来做了戏子。”
孟晚棠听到这句话，微微点了点头。
大抵不过就是些悲情的爱情故事罢了。
“洛阳洛家？”裴知聿声音哽咽，怒火中烧。
路人闻言，眼中露出一抹畏惧，点了点头。
孟晚棠敏锐的观察到裴知聿的变化，不解地问道：“洛城洛家，乃是洛阳大家，嫁给洛家有何不好？”
裴知聿望着她那双久经沙场，却依旧清澈的眼睛，缄默许久，开口道：“洛家只有一位儿子，那位公子早在许久就已经死了，被马匪砍了头……”
孟晚棠神情僵硬了一瞬间，而后嘀咕了一句：“那与我何甘呢？”
“你……”裴知聿的眼眸渐渐暗了下来，心口的气血一下子涌上来头：“简直是铁石心肠！”
“我说的不对吗？”孟晚棠冷哼了一声：“倘若我们救了她，日后我们走了，洛家同样会找上她，亦或是其他人，你救了她，种下了因，就会有别的人来接这个果！”
她是统领，见过许多肮脏的事情，她知道兰雪儿可怜，可若是救了她，便会有其他人遭殃。
洛家家大业大，乃是洛阳第一富贾，她们位高权重又如何，这世界如此之大，不是事事都能够管的住的。
“荒唐！”裴知聿怒斥一声，双眼猩红：“如此装神弄鬼，有违道义之事，你我贵为朝廷命官，如何能坐视不管！”
他实在不愿相信，眼前铁石心肠之人，竟然是当年救他于水火之中小女孩。
“举头三尺有神明，你如此冷眼旁观，就不觉得心中有愧？”裴知聿忍不住质问道。
孟晚棠一把拽住他的手死死的握住，力道大到恨不得捏碎他的腕骨：“神明从不问世间爱恨情仇，生死有道，何故会有神明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