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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等了一会儿，终于等到梁亦谦主动开口：“阮同志……我要离开了。”

　　这远远超出阮言琦的猜测。

　　她怔了会儿，不由得问：“为什么？”

　　梁亦谦扯了扯嘴角，艰难地说：“我爷爷身体不行了，家里人都希望我能回到西北军区……”

　　“我这次本就是顶着家里的反对一意孤行过来的，这次回去，肯定就不会再变动了……”

　　阮言琦骤然听到这一消息，怔了片刻，问：“什么时候？”

　　梁亦谦抿了抿唇，说道：“交接一下，大概三天后走……”

　　他顿了顿，鼓起勇气开口：“虽然知道不可能，但是我还是想问问你，你愿不愿意和我……”

　　话没说完，阮言琦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似的，连忙开口打断：“我到时候为你送行！”

　　梁亦谦怔怔地看着她，神情受伤。

　　他沉默了片刻，勾起一抹苦笑：“我知道了……”

　　阮言琦朝他笑了笑，说道：“家人比较重要。”

　　经过这次的事，她也彻底明白了自己对顾霆川的心意。

　　顾霆川于她而言，不仅是爱人，更是亲人。

　　梁亦谦还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只说道：“那三天后，我在营地外等你。”

　　阮言琦点了点头答应了。

　　顾霆川以受伤需要照顾为由，哄着阮言琦跟他住到一起。

　　阮言琦想拒绝，但只要一看到他眼里的受伤情绪，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好在顾霆川只是抱着她，什么都没有做过。

　　一连两晚过去，相安无事。

　　梁亦谦离开的前一晚上，阮言琦打算早早睡了，等为他践行之后，再回来跟顾霆川好好谈谈，把一切都说开。

　　她想告诉顾霆川，自己已经原谅他了，在他不顾自己的安危跳下河去救奔奔的那一刻，她就已经原谅他了。

　　她想告诉顾霆川，自己其实一直都知道，他有多在意梁亦谦的事，所以她要跟他把自己和梁亦谦之间的一切都交代清楚。

　　她再告诉他，自己从没喜欢过梁亦谦，她的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他顾霆川一个。

　　她想和顾霆川继续做夫妻，和他生两个可爱的孩子，和他好好走完一辈子。

　　谁知照顾好奔奔回到宿舍，却没有见到梁亦谦。

　　阮言琦以为他出去巡逻了，也没多想，洗了澡就直接上床睡觉。

　　谁知刚有些睡意，宿舍的门却忽然被人拍得震天响，将阮言琦直接惊醒。

第40章

　　“阮言琦！开门！开门！”顾霆川醉意深浓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阮言琦懵了一瞬，怕顾霆川吵醒别人，暗骂了一句，连忙从床上爬起来去开门。

　　她一边没好气地数落着，一边开门：“你疯了吗？身上还有伤你就喝酒……”

　　话音未落，顾霆川挤进来，一脚踢上了门，将她一把抵在墙上。

　　上回这个姿势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什么事，阮言琦到现在记忆犹新。

　　那次真是把她折腾得够呛，后来那处痛了两三天。

　　想到这里，阮言琦就有些发憷，她推了推顾霆川：“你别撒酒疯！”

　　顾霆川只是睁着醉意朦胧的眼睛看着她，恶狠狠地质问她：“阮言琦，你、你是不是又要跟人跑了？”

　　就着昏黄的灯光，阮言琦看见他红了眼眶。

　　阮言琦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去触碰他的眼睛，却被他攥住手腕按在墙上。

　　“阮言琦，你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喜欢上别人了！”顾霆川又问道。

　　他的语气依然凶狠，却带着颤抖和哽咽，好像兽类怕到极致而衍生出来的愤怒。

　　阮言琦皱起了眉，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些什么，烦躁地挣扎着：“你说些什么胡话？感觉放开我，别发疯了！”

　　顾霆川手上力道丝毫不减，一低头就衔住了那两片柔软的唇，带着要将她拆吞入腹一般的狠意辗转深吻。

　　这一切的走向都和那一晚太像了，阮言琦脑子里的那根弦一下子就绷断了。

　　“放开我！你这个疯子！放开我！我不准你碰我！”她手脚并用地死命捶打推拒着，疯狂地扭过头要躲开他的吻。

　　顾霆川喘着粗气在她肩膀上咬了一口，阴鸷地说：“不让我碰，你想给谁碰？！”

　　他的声音又粗又哑，还带着几分大型猫科动物威胁发怒时的喉音。

　　阮言琦吃痛地哀叫了一声：“你是狗吗……啊！”

　　话音未落，顾霆川一把将她扛在了肩上，大步朝床铺走去。

　　“放我下来！你这个流氓！”阮言琦气得破口大骂。

　　顾霆川却好像完全不知道痛似的，不管阮言琦如何踢他打他，竟是哼都没哼一声。

　　砰。

　　一声闷响，阮言琦被他一把掼在床上。

　　“你……”她还没从这天旋地转中回神，顾霆川就倾身压了上来。

　　阮言琦眼前一阵阵发黑，强烈的羞耻感将她淹没。

　　她忍无可忍地狠狠扇了顾霆川一巴掌：“顾霆川，你疯了？！”

　　看着顾霆川被打偏到一边的侧脸，阮言琦的手都在发抖。

　　声音更是抖得厉害：“你又想跟上次一样，是吗？”

　　话刚出口，阮言琦就被一阵强烈的心痛催着落下眼泪。

　　她太失望了，明明再过一晚，她就会主动向他踏出那一步，重修旧好。

　　可他却……

　　顾霆川回过头，低声说：“我是疯了……”

　　他忽然情绪无比激动地开口：“阮言琦，你为什么不愿意再看看我？为什么不肯试着再接受我？我明明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多看一眼？！”

　　“那三年，我为了找你，每去一个军区，就到处托人帮我打听人家的训犬基地里有没有一个叫阮言琦的训导员！”

第41章

　　顾霆川越说越难受：“我跟着你去西北，又来边境，别人都说我疯了，放着前途大好的军区不待，非要跑到这高原上来受罪！我是为了谁？！”

　　阮言琦被他这番话说得懵了一瞬，下意识说：“我没有叫你跟着我……”

　　话音未落，一滴眼泪落到她的脸颊上。

　　阮言琦心口猛地一痛，她彻底怔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顾霆川眼里蓄满了泪，满是痛苦与煎熬：“是，是我一厢情愿，是我离不开你，我愿意花十年、二十年、三十年，甚至一辈子去挽回你、去赎罪……”

　　“可是……”顾霆川的声音颤抖至极，刚开口就泣不成声，“可是要我看着你跟别人走，跟别人在一起，还不如让我现在就死了……”

　　阮言琦听他第三次提到自己要跟别人走了，心里疑惑极了：“你到底从哪听说我要跟别人走……”

　　她话没说完，顾霆川忽然掉伏在她身上，埋首在她颈间，泣不成声地说：“琦琦……你别走，别走好不好，我不能没有你……”

　　“琦琦……我真的好爱你……我只想跟你过一辈子，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琦琦……”

　　阮言琦没想到事情竟然演变成这样，一向高傲冷漠的顾营长，竟然抱着她哭得像个孩子……

　　猛汉落泪的嚎哭声实在粗哑难听，阮言琦没忍住“噗嗤”笑了一声。

　　顾霆川止住了哭声，抬起头看着她，幽怨不满地说：“你笑什么！”

　　阮言琦在他毛茸茸的寸头上揉了揉，和平时安抚军犬的手法一模一样。

　　“我没有要跟人走，我也不喜欢其他人。”阮言琦认真地说。

　　顾霆川被泪水洗过的眸子亮得惊人，他定定地看着阮言琦，带着醉意未消的懵懂问：“真的……？”

　　阮言琦的心竟然被他这副模样猛地戳中了，又酸又软。

　　她定定地看着顾霆川，鼓起勇气主动抬手环住了他的脖颈，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

　　“顾霆川，奔奔都有孩子了，你……想不想跟我有个孩子？”阮言琦强忍着让她脸上发烧的羞涩轻声问道。

　　她的眼里此刻只有顾霆川的模样，再容纳不下其他任何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