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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琅瞪了她一眼，认命地将点心和瓜子分好，摆在他们前面

　　于是四人便一边吃糕点嗑瓜子一边看画卷里的内容。

　　画卷里，徒弟们陆陆续续地来了。

　　鱼思遐提着裙摆跑过来，扑到裴望身上，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大师姐”，然后便摸了块桃花酥吃。

　　裴望被扑得身子歪了一下，忍俊不禁地摸了摸鱼思遐的发顶，神情包容中带着一丝宠溺，看得画卷外的鱼思遐有种诡异的酸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其他几人向文惜墨行过礼后，也纷纷恭敬又不失亲切地和裴望打招呼，称呼同样是“大师姐”。

　　画卷外看戏吃糕的其他几人咀嚼的也都动作停滞了。

　　“是我听错了吗？”

　　“好像我也听错了……”

　　几人面面相觑，最终目光一齐落在一脸迷茫的司琅脸上。

　　“大师兄，你地位不保了！”吴慈同情中带着幸灾乐祸。

　　“谁稀罕！”司琅看着这群贱不嗖的玩意儿就来气，自从当了这个大师兄就没一天是省心的，谁爱当谁当！

　　“哎呦，大师兄伤心了，心寒了，戳中伤心事了～～”李遇安贱兮兮地配合吴慈。

　　司琅的回答是将他们二人的脑袋抵在一起，拿指关节狠狠地凿他们太阳穴。

　　那边在“哎呦哎呦”地叫唤讨饶，鱼思遐坐在一边，人还有些恍惚。

　　这个裴师姐……也太迷人了！

　　她简直要忘记先前被开瓢留下的心理阴影，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不会躲不会跑，还温柔地看着她的裴望，恨不得自己能马上附身进画卷里的那个鱼思遐。

　　早知道自己就跟着跳进去了！

　　师尊，您老也太会想、想的太美了，这搁谁谁不迷糊啊！

　　这个裴师姐哪哪儿都好，只可惜不是真的。

　　画卷里，文惜墨又喝了一杯。

　　“这酒也好，只可惜不是当年亲手酿的。”文惜墨感慨道。

　　说完，他回头看了一眼满脸写着心虚的安胥，一时间又是怒从心头起，用剑柄怼着安胥的腰眼一发力，让安胥一边吱哇怪叫一边又在半空中荡了起来。

　　“这么有特殊意义的酒，你就一个人偷喝了，怎么不喝死你呢！”文惜墨咬牙切齿地一遍遍拿剑柄将安胥怼飞出去。

　　裴望在一边看着，也捏了块桃花酥吃。

　　还没放进嘴里，她的动作忽然凝滞了一下，甜腻的香气令她说不出地反胃。但她还是吃了下去，嚼了两下却尝不出什么味道。

　　是这一块没有放糖吗？

　　裴望有些疑惑，又咀嚼了几下，打算咽下去。

　　嘴里的东西有一瞬间变成了什么黏滑阴冷、又带着一股腥气的东西，令裴望的喉头涌上来一股呕意。

　　但这奇怪的感觉也只有一瞬，马上便变回了有些油腻的酥软糕点的口感，被裴望皱着眉咽了下去。

　　这一瞬间的违和让裴望有些恍惚，而这异状也被一边的文惜墨看在了眼里。

　　“小裴儿，你怎么了？可是这桃花酥不合你胃口？”文惜墨担忧地注视着裴望苍白的脸。

　　“还好，可能是最近练剑累着了。”裴望笑了笑。

　　“小裴儿资质好，人也勤奋，不那么拼也可以的。”文惜墨心疼地摸了摸裴望的头。

　　“弟子是大师姐，要给师弟师妹们做好榜样，努力一些是应该的。”裴望给文惜墨斟了杯酒，淡淡地笑道。

　　“那些杂事你让司琅去做就好，他一向周到稳重。别太累着自己。”文惜墨将那杯桃花酿一饮而尽，眼里的醉意又迷蒙了些，嘀咕道：“怪了，为师怎么感觉小裴儿斟的酒要更好喝呢？”

　　“大抵是师尊喝醉了。”裴望弯了弯唇角。

　　“离醉还差的远呢……不许给她喂酒喝！让她吊在那儿好好反省！”文惜墨笑了笑，一抬眼看见七徒弟林笑歌正偷摸给安胥喂酒，马上拍着大腿怒斥，“这个倒霉玩意儿，馋死她活该！”

　　林笑歌尬笑着放下酒杯，摊开手朝安胥耸了耸肩，道：“师叔，您也看见了，这可不是师侄我不帮忙啊……”

　　文惜墨又娇气巴拉地要裴望给他倒酒，裴望只好一杯接一杯地给他倒。

　　桃花酿一杯接一杯地下了肚，甘棠和南乔的乐声从《临江仙》换成了《桃花观》，文惜墨惬意极了，因为酒意，连眼尾都有些泛红。

　　裴望被这湿漉漉的眼神一看，整个人都有点麻，正想说些什么转移文惜墨的注意力，便听他说道：

　　“为师记得，当初为师带你上山时，也是这样的好天气……”

125 挥之不去的违和感

　　“为师记得，当初为师带你上山时，也是这样的好天气……”

　　裴望听了，也试着回忆。

　　一片茫然。

　　想不起来师尊是怎么带她上山的，更不用说那时的天气如何。

　　不应该是这样的。如此意义重大的时刻，她应该铭记在心才对。

　　难道是自己那时候年纪太小，才会记不清楚？

　　自己是几岁上山的来着？

　　裴望越想越心惊。

　　过往的记忆像被迷雾笼罩一般，无论如何都看不清楚。

　　那些经年累月的事也便罢了，可她就连昨日做了些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们看不见的角落，空间微微震荡了一瞬，这一瞬过后，裴望的那些疑虑便和过去的回忆一样被缭绕的雾气蒙住，再也看不清晰。

　　在文惜墨的视角中，裴望只是又忽然开始发呆，连手上在斟酒都忘了，使酒漫到了文惜墨手上。

　　“抱、抱歉！”反应过来的裴望连忙放下酒壶，掏出手帕去给文惜墨擦手。

　　“怎么了？为师在这儿还发呆，可是有什么心事？”文惜墨看着裴望那纤细的手指隔着手帕在自己的手上小心地擦拭，温声问道。

　　“……”裴望试着回想刚才发生了什么，却是一片茫然，只好笑道：“可能真是累着了吧。”

　　“注意休息，就算你是大师姐，也该先以自己为重。”文惜墨语重心长地说道。

　　“是。”裴望点头。

　　桃花酒宴一直到黄昏才结束。

　　甘棠和南乔的曲子弹奏了一首又一首，几乎没停过。乐声清雅悠扬，又不喧宾夺主，使众人的注意力始终在桃花而不是他们的乐曲上。

　　简直就像环境自带的bgm一样。

　　……等等，bgm是什么？

　　裴望愣住了。

　　她觉得这怪异的感觉有些似曾相识，可一时也没什么头绪，便连忙在记事玉简上写下了那三个符号。

　　不出意料，很快这疑虑便消失了，裴望拿着玉简，几乎想不起来自己掏玉简是要做什么。

　　好像是要记下什么东西？

　　是什么呢？

　　裴望满心迷茫地将玉简收了回去。

　　回了自己的院子，进了房间，裴望打算先修行，毕竟已经荒废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修行之事不可懈怠。

　　这一修行就修到了大清早，裴望tຊ睁开眼，稳固了一番体内灵气，便又出门去练剑了。

　　画卷外的几人看了，皆是感慨万分。

　　“难怪裴师妹这么强，她从前不睡觉的时候，肯定都在悄悄修炼了。”司琅慨叹道，顿时对自己身为大师兄却不如师妹强这件事释怀了。

　　他们虽然也勤勉，但还没勤勉到觉都不睡的程度。

　　——虽然裴望不睡觉也并非出自本意。

　　练了一会儿剑招，裴望觉得有些累了，便盘坐在地调息。

　　她拿起佩剑看了一会儿，忽然有种微妙的违和感。

　　自己的佩剑不该是这样的。

　　应该再粗糙一些，崎岖不平一些，黑漆漆的，与自己的联系更加紧密，能随着她的心意改变……

　　可是，自己如果真有这样的一把剑，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

　　裴望只知道绝对不会是师尊给的。

　　师尊那样娇贵又臭美的人，对剑的审美一向是雪亮、流畅、轻盈，如果真有这样一把剑摆在他面前，他只会嗤一声“丑东西”然后绕路走，绝对不会将它送给自己的爱徒。

　　可是越想，她越觉得自己缺了这样的一把剑。

　　还忘记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裴望一边喃喃着，一边用剑在地上画了脑海中那把剑的模样。

　　刚画完，裴望就感觉周身的气氛改变了一瞬，然后，她就再次忘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