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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清栀浑身一颤，整个人差点从马背上滚落。
来不及多想，她一勒缰绳，朝里疾驰！
近了！更近了！
当她看清马场内情景时，瞳孔骤缩！
曾被毕顾尧大张旗鼓的送到她手里的小矮马，此刻被套马索牢牢困住。
挣扎间，刀尖入肉，血液划空，刺的她眼睛瞬间血红！
往日记忆纷杳而来。
“清栀，这匹小矮马血统不纯，实非上上之选，听话，咱们另挑一匹。”
“毕顾尧，那我们不选它，它会怎样？”
“无用的马匹，自然是送去斩马亭。”
“那我也于心不忍啊，就要它！”
可如今……曹清栀狼狈的下了马，连滚带爬的朝它冲去。
“住手！”
下一刻，外场的毕顾尧淡漠出声：“拦下她！”
即刻便有侍卫上前，一左一右扼住了曹清栀的肩膀。
她挣扎不脱，只能盯着毕顾尧，声声泣血。
“摄政王当初同我一起养奔霄时，曾说过无论如何，都会让它寿终正寝！”
“您也曾给它喂过草梳过鬃，说等它再大一点，就可以带去猎场跑马！”
毕顾尧，你忘了吗？你都忘了吗！
她的话，让毕顾尧眼神有一瞬恍惚，熟悉的头疼再次袭来。
可怔愣一瞬后，他又冷冷看向曹清栀：“你在指责本王？”
哪怕曹清栀此刻痛彻心扉，也知晓此话绝不可认。
毕顾尧对上她倔强的泪眼，眼神愈冷：“人始终比马重要，它让本王不痛快，本王为何要留？”
“你连这个道理都不懂，还要为它求情？那本王就慢慢杀！”
曹清栀心口一窒，却见毕顾尧身边的人已然吩咐下去。
场中，本就伤痕累累的小矮马迎来新的酷刑。
落在它身上的每一刀都不致命，可它的嘶鸣声，却越发痛苦。
“不要！毕顾尧我求你……”
曹清栀跪在那里，只觉那刀子每一下，都是在生生凌迟她的心。
她哀求的看向毕顾尧，却只能看到他毫无波动的侧脸。
这一瞬，曹清栀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她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到了极致。
“王爷，臣女知错，求王爷赐臣女恩典，让我亲手了断它！”
毕顾尧盯着她看了片刻，冷冷笑开：“允。”
身后钳制骤松，曹清栀发颤起身，从侍卫腰间抽出长剑，朝奔霄走去。
场内，只及她胸口的小矮马侧卧在地，鼻尖的呼哧声已弱不可闻。
可见曹清栀，它竟不顾疼痛拼命支起头来看她。
曹清栀跪在它身前，心脏疼到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奔霄，我来看你了。”
伤痕遍身的小矮马凭着本能轻轻蹭她，发出‘咈哧’的声音。
曹清栀动作轻柔的抚摸小矮马的鬃毛，声音哽咽到几乎破碎。
“来世……你不要选我做主人了。”
说完，她抬手覆上小矮马的双眼。
寒光骤起，又落。
噗嗤！
剑尖刺入大动脉，鲜血如同幕布，染透曹清栀的前襟。
感受着剑柄下的颤动一点点消失，她终于崩溃痛哭。
“奔霄……对不起、我……也于心不忍啊……”
寒风骤起，如同呜咽。
曹清栀抱着小矮马的头，随着它体温逐渐冰冷，她的心，好像也死了。
身后，毕顾尧的脚步声缓缓离去。
曹清栀却连质问的勇气都没了。
她和毕顾尧，好像真的分道扬镳，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