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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姐，可以帮我拿一下储物盒箱的护手霜吗？”

　　唐念一愣，打开储物箱里面，没有护手霜，只有一条手链。

　　她顿了顿，突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楚艺发来短信，一张和顾司岸的床照，楚艺带着的，就是这条手链。

　　唐念一瞬间觉得眼前有些花。

　　“停车！”

　　她的声音很冷，顾司岸眉间一皱，猛地踩了刹车。

　　车一停下，唐念立即拉开了车门，往前走去。

　　顾司岸拉住她的手腕：“怎么了这又是？”

　　唐念看着他，心口疼的半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哑声道。

　　“你让她走，我不想跟她坐一辆车。”

　　“能不能别无理取闹了？”顾司岸烦躁地皱着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烦人？”

　　烦人？唐念心口骤然刺痛。

　　她看着楚艺挑衅的眼神，突然笑了：“是，我是烦人。”

　　她紧紧盯着顾司岸的眼睛，咬牙道：“这辆车上只能载一个人，你选我还是选她？”

　　这句话一出，顾司岸眼中的不耐几乎化为了实质。

　　他皱眉看了眼唐念，牵着楚艺的手就上了车：“你自己慢慢冷静吧。”

　　天空飘着细细的雨丝，顾司岸一眼也没再看她，汽车轰鸣，转眼就消失在了路口。

　　他抛下了她……

　　今天的风好大，唐念开始觉得冷了，雨丝落在后颈，却冷到了心里。

　　她站在路边，红着眼掏出手机打车，却发现没电了。

　　突然一滴血滴在屏幕上，唐念一摸，才发现又流了鼻血。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捂住口鼻，却被鲜血瞬间染红，一张又一张。

　　垃圾桶里满是沾血的纸巾，看起来犹如凶杀现场格外渗人。

　　唐念干呕了几声，缓缓往回走了片刻，就再也没了力气。

　　她伏在路边，脑子热地糊成了一团，连带着眼前也是灰蒙蒙的一片。

　　模糊之间，她仿佛看见了顾司岸的身影。

　　“你自己不会打车吗？”顾司岸皱眉看着她，“上车，回去了。”

　　唐念看着他愣了很久，才怔怔地起身上了车。

　　一路无言回到家。

　　顾司岸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

　　“上次酒吧也是，这次也是，你以后能不能别老是针对她。”

　　针对两个字，像是一根针，忽的就扎醒了唐念。

　　她苍白着一张脸，抬眸看向这个她爱了七年的男人：“不会了，以后都不会了。”

　　她语气迟缓而坚定：“顾司岸，我们离婚吧。”

第9章

　　顾司岸一瞬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不可置信：“你说什么？！”

　　唐念很累。

　　她几乎已经没有力气再多说什么。

　　她强撑着转身进了房间，打开抽屉拿出两人的证件。

　　五年没动过，上面落了点灰，唐念伸手擦了，看着上面渐渐浮现出的字，红了眼眶。

　　结婚时，她将这个抽屉落了锁，本以为会一直锁在这里，却不曾想，竟会走到这一步。

　　她顿了很久，最终还是把结婚证放在顾司岸面前，又拿起身份证往外走。

　　“我今天出去住，明天早上直接民政局见吧。”

　　她平静的语气，让顾司岸怒火止不住的上涌。

　　他一把拉住他，看也不看结婚证：“你在闹什么？就因为我送楚艺，所以你就要离婚？！”

　　“只是坐车吗？”

　　唐念抽出手，慢吞吞的语气听在顾司岸的耳朵里，是说不出的嘲讽：“你是真的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顾司岸眼神瞬间就变了，他烦躁无比：“你到底想怎样？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个事了，现在追究有意思吗？”

　　唐念愣了愣，几乎不敢相信这句话是从顾司岸嘴里说出来的。

　　他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又怎么能变得这么面目全非？

　　但她已经没有心力再计较。

　　再多说也只有一句话：“好聚好散吧。”7

　　这一刻，她真的不想看到顾司岸了，转身就要走。

　　突然手臂传来一阵力度，唐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拉着进了卧室，随即只听“咔哒”一声，将她关在了门里。

　　唐念去拉把手，才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了。

　　“顾司岸，放我出去。”

　　顾司岸冷冽的声音从外面传来：“你先自己好好冷静一下吧。”

　　“放我出去……”

　　唐念重重拍了几下紧闭的门，却突然一阵反胃，一弯腰，竟又吐出了一口血。

　　她浑身没了力气，跌坐在门边，哪里都疼，身体开始冷了起来。

　　不知缓了多久，她才终于有了力气。

　　踉跄着走到床头给手机充上电，一开机却看见了十几通邻居奶奶的未接电话。

　　她心神一震，立即回拨。

　　邻居奶奶焦急地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小念啊！你可算接电话了，你妈不行了，医生说就这几个小时了，你快来医院啊。”

　　唐念眸光一颤，立即起身去开门，却还是怎么也打不开。

　　她慌乱地喊着顾司岸的名字，眼中模糊一片。

　　怎么可以，爸爸已经错过了，怎么可以再错过一次……

　　她颤着手打顾司岸电话，忙音响了几声被接通了。

　　“顾司岸，顾司岸你开门，我求你了……”

　　她刚开口，那边却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呻吟。

　　唐念一顿，只觉浑身血液都瞬间被冻结了。

　　“是谁？”顾司岸的声音有些远，带着粗重的呼吸。

　　随即楚艺清晰的声音传了过来：“骚扰电话，麻烦不要再打来了，我们在办正事~”

　　骤然间心脏被撕裂了一个豁口。

　　唐念压着涌上喉间的腥甜，猛然回过神，哀求地喊道：“顾司岸！我妈妈在医院，你求开开门……”

　　话没说完，那边就传来了忙音。

　　一声一声，仿佛要将她最后一点心气都彻底磨灭。

　　“啪嗒”——手机重重落在了地上。

　　唐念茫然看着周围，一种难言的绝望将她包围，几欲窒息。

　　突然，她眸光一顿，看向落地窗。

　　不知从哪儿涌起的一股力气，唐念猛地拿起椅子便往窗户砸去，嘭嘭几下，玻璃应声而碎。

　　唐念想也没想，就爬上窗户跳了下去。

　　二楼不高，玻璃亦划伤了她的手臂，鲜血冉冉流下，她却恍若未见，挣扎着起身往医院赶去。

　　这时，手机又响了起来。

　　唐念一顿，一种不好的预感瞬间蔓延全身。

　　她颤着手接通，只听见那边老奶奶的声音暗哑。

　　“不用来了，你妈已经去了。”

第10章

　　唐念走到医院时，唐母的尸体已经被送至太平间了。

　　她浑噩地往太平间走去，却又被一道冷冽的声音叫住了。

　　“站住！”

　　唐念一顿，回过头便见她的亲叔叔面色冰冷的站在她身后。

　　一字一句都如同冰冷的利刃：“你妈临死前，说不想见你。”

　　“别让你妈死不瞑目。”

　　死不瞑目……

　　唐念呆呆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能思考了。

　　她只知道，她又错过了。

　　父亲、母亲……

　　似有一把尖刀径直贯穿她的心脏，疼得她神志都模糊一片。

　　再次回神，她已经在医院门口。

　　唐念看着漫天飞舞的细雨，怔怔地往前走了一步，却瞬间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她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好像时空轮转，一下是从前，一下又是现在。

　　最终却定格在她跟着顾司岸离开家的那一晚，她对父母说：“我不会后悔。”

　　忽而一道闪电划过天际，唐念在病床上睁开眼睛，流了满脸的泪。

　　她后悔了。

　　晚上医生来了一次，告诉她，她快没时间了。

　　医生又劝她：“还是通知家属吧。”

　　唐念想了想，轻轻说了一句：“等我死了，再告诉他来收尸吧。”

　　……

　　唐念送走了医生，扶着洗手间的水池，又咳了满池的血。

　　突然手机响了一声，是日历发来的通知。

　　——今天是她和顾司岸结婚六周年的纪念日。

　　唐念愣了愣。

　　她僵在原地，突然怎么也想不起来，她和顾司岸是怎么走过的这六年。

　　她抖着手打开微信，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3

　　可是入目，便是和顾司岸一直停留在三天前的聊天界面。

　　眼泪，忽地就止不住。

　　洗手间里，细碎的呜咽，一声声直催人泪下。

　　半夜三点，窗外泛起了蓝。

　　新的一天就快要到了。

　　唐念打开朋友圈，指尖有些颤抖着扣下一个个字。

　　“今天是查出白血病的144天，顾司岸，我好像要死了。”

　　她指尖顿了顿，又写了下去。

　　“人在死前总喜欢回忆过往，我最近总是梦到过去的事，十八岁的你多好啊，眼里谁都没有，只装得下一个我。”

　　“你说会给我一个家，我就抛下了所有跟你走了，可你说，人怎么能变得这么快呢？我还没反应过来，就什么也不剩了。”

　　唐念笑着，本以为干涸的眼又一次泛起雾来。

　　“你知道吗？其实你第一次出轨，我就发现了。那天的吻痕太明显了，我想装作看不见都不行，可我真的太懦弱了，我不敢说破，我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