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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有些瑟缩，不知道为什么，提到程清嵘，她会不自觉地想起那天晚上。

那段不好的回忆，冰冷的地面，和一波接一波的头痛，让她觉得不适。

大约是看许筠的脸色有些不好，许芸嘱咐让她好好休息就离开了。

晚宴。

这是重生后的许旖和程清嵘的第二次正式见面。

许筠有些紧张。

上一次也是林家的宴会，那时候许筠的身份是程清嵘的妻子。

这一次却成了半个陌生人。

程清嵘一袭剪裁得当的黑色高定西装，面容冷峻。

他静静地站在宴会厅一角，手上的酒杯轻轻摇晃。

许筠几乎是下意识地挪动步子向他靠近。

这是那三年养成的习惯。

任何公开的场合，他们都是站在一起。

程清嵘冷了冷脸：“许筠小姐。”

许筠听到他有些低沉的声音，脚步停住，同样冷声道：“程先生，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两人僵持之际，林墨言拿着香槟出现。

和程清嵘一般无二的衣服，在许筠身侧站定：“筠姐应该是在找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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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许筠转向身侧，看着相比三年后还是有些稚气的林墨言，莫名有些眼热。

“筠姐，好久不见。”林墨言有些激动，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许筠。

许筠有些不习惯这样直接的注视：“好久不见……”

葬礼上林墨言颤抖的那句“我想让你自由”在耳边炸开。

也是那时候，她才意识到。

林墨言对自己的感情，远比自己的想象的深。

亏她那时候，只当他是个弟弟……

一旁，程清嵘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打了个转，意识到了什么。

林墨言也朝他轻轻颔首示意，随后就对许筠伸出手臂，微微弯腰，示意她挽住：“筠姐，那边有你喜欢吃的点心。”

许筠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下意识地瞥了程清嵘一眼。

而程清嵘只是端着酒杯有，静静的回视着。

那眼神里的深意，让她有些不舒服。

许筠别开眼，只想离程清嵘远一点。

她将手轻轻地放在林墨言的臂弯，跟他离去。

程清嵘站在原地，看着两人并肩走远的身影，从容的表情微微冷凝。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许筠和林墨言的互动竟会觉得有些刺眼。

收回停留在两人身上的目光，程清嵘低下头晃了晃酒杯，决定将这一切不正常的情绪归咎于今晚的酒。

随后他端起手里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精燃烧着喉咙，火辣辣的感觉让程清嵘的意识有些模糊。

他看着不远处，许筠和林墨言谈笑风生的样子，心中的不适感不减反增，愈发强烈。

许筠感觉到身后传来的目光，转身看去，正好对上程清嵘复杂的眼神。

她有些愣住，心里也开始纷乱起来。

许筠轻轻地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在宴会上找寻着许芸的身影。

就见许芸站在角落，她对面站着的，赫然是后来和许芸结婚的李锡楷。

两个人看上去举止格外亲密。

再回头看着一杯一杯灌着酒的程清嵘，许筠一下明白了。

他这样的异常，和自己无关，是因为许芸。

许筠心里有些失落，但也坦然接受。

她收回了目光，不再去看程清嵘。

这是许芸和程清嵘的事情，已经和她没有关系了。

她接过林墨言递过来的糕点，放进口中，是合她口味的恰到好处的甜。

林墨言有些自得地又递上一杯果汁，语气里带着些邀功的意味：“筠姐，很好吃吧？”

许筠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只能笑着点头，然后安抚似的摸了摸林墨言的头。

林墨言整个人都愣住，耳朵都染上了红色。

程清嵘被这一幕刺痛，避开其他人到了阳台。

火机点亮了黑暗里的一隅角落，烟头逐渐燃烧起来。

灰白的烟雾从程清嵘嘴缝之间流出。

这是他不为人知的习惯，如果心情不好就会抽一根烟冷静一下。

程清嵘靠着冰凉的栏杆，西装被一阵风吹起。

刚才就一直有些疼的头却没有半点好转，程清嵘将已经燃了大半的烟捻灭。

转而用手抚上愈发严重的头，轻轻按着太阳穴想要缓解这一阵不适。

许筠路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程清嵘。

她本想当做没看见，可看着他难受的模样，最后到底还是没忍住。

“你喝了不少的酒，别站在风口上了。”

程清嵘循着声音望过去，许筠站在不远处，相似的情景在他脑海中闪过。

他捂住骤然有些发疼的头：“许筠，你之前是不是也说过同样的话？”

“为什么我一看到你，就难受地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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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许筠被他问得愣住，又很快恢复平静。

“可能是其他人说过，程先生记错了吧。”

程清嵘不信，朝许筠走近一步。

许筠下意识后退着拉开距离。

程清嵘看出她的躲避，心里越发的烦躁。tຊ

不是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或者说，不止是这样，在那些情景里，他和许筠应该是更亲密的关系。

可是，好像也不是格外亲近。

更多的是自己离开，而许筠被他扔在身后……

“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

程清嵘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

他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留下她，只能眼看着许筠一步步走远。

许筠注意到身后的目光，加快了脚步。

许筠躲在门后，再也撑不住。

她靠着墙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她还是不敢和程清嵘单独相处。

许筠手脚变得有些冰凉，额头上密密麻麻渗着一层冷汗。

如果和程清嵘继续待下去，许筠觉得自己很快就要窒息了。

许筠弯下腰，将自己抱紧。

另一侧，目睹了两人互动全程的林墨言脱下西装，慢慢靠近。

他不忍心看见这样的许旖，脆弱地像要消失。

“筠姐，会很冷吗？”

见许筠没有反应，林墨言捧着衣服更近一步：“筠姐，如果你冷的话，我的衣服……”

许筠抬起头，看向抱着衣服的林墨言，头发有些翘起。

许筠想起小时候那只被父亲打死的小狗，也是这样一双眼睛。

会一心一意地看着她，好像眼里只有她。

“小言，你好像一只小狗。”许筠的眼前有些模糊。

之前喝的几口酒精开始发挥作用，许筠脑子有些发昏，缓缓蹲下身子。

“小时候，我有过一只小狗，是母亲给我的。”

“可是父亲并不喜欢，他说我应该去学钢琴，学马术，我们家里不需要一只小狗。”

许筠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父亲让人打死了那只小狗，有时候，我其实不知道，家里究竟是不喜欢小狗，还是不喜欢我。”

“不是不喜欢你！”林墨言有些急切地说。

许筠眼眶泛红，将自己蜷成一团，像只刺猬一样拒绝别人的靠近。

强势又脆弱，这样矛盾的特质在许筠身上和谐地存在着。

这样的许旖格外让人心疼。

林墨言甚至想伸手将她抱进怀里，用力亲吻她，告诉她自己的真心！

但那太孟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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