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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病房里静得只能听见两个人的呼吸声。
沉默半晌，云汐微微抬头，那双淡如秋水的眼眸中只剩坚定：“我不签。”
岑亦瀚迟疑了片刻，捏着她的下巴：“我倒忘了，你是苗疆蛊女。自然有千万种方法能活着，我怎么会觉得你会死呢？”
阮云汐执拗地偏过头去，这些年她做了无数个梦。
梦中的自己穿着不同朝代的衣服。
可结局无一例外都是被岑亦瀚所杀。
原来那个梦里的诅咒竟是真的。
“岑亦瀚，我做错了什么，让你如此对我？”阮云汐偏执地有些可怖。
可她真的太想要一个答案了。
岑亦瀚冷冰冰的声音回荡在病房内：“错就错在你不该和她长着一样的脸。”
阮云汐垂下头去，回忆瞬间被拉到他们第一次见面。
那是一个黄昏落日，女孩坐在公园长椅上听歌。
岑亦瀚却一把拉住她，满脸震惊：“小小，你不是在国外吗？”
女孩好笑地看着他：“大哥能不能换一个搭讪方式？”
阮云汐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是那种足以魅惑人心的美。
岑亦瀚摸了摸头，讪讪地道歉，阮云汐却扬起头：“我总觉得我们见过。”
后来他们在一起了，可阮云汐自从遇见了岑亦瀚，便频繁地做噩梦。
某天夜里阮云汐整个人被惊醒，岑亦瀚便一遍遍拍打着她的背，给她唱着儿谣。
她哭红了眼，身子微微有些抖：“岑亦瀚，我做了一个梦。梦里你杀了我好多次……”
岑亦瀚紧紧抱着她，许是没睡醒，声音有些慵懒：“真有那一天，我会让你先杀了我。”
或许是今世的诅咒生效了吧，所以他没有理由地憎恶她，恨不能杀了她。
阮云汐原本给岑亦瀚种下情人蛊便是害怕有这一天，害怕他会杀了自己。
可没想到情人蛊对岑亦瀚是失效的，阮云汐心想这就是命运。
阮云汐缓缓开口：“岑亦瀚，你能不能陪我去一次森顾公园。”
岑亦瀚有些诧异，生死关头她居然提出要去森顾公园。
岑亦瀚眸色微变：“你疯了？”
“岑亦瀚，你记不记得我和你说过，在我的梦里你杀了我很多次。”
“你看这次也不例外啊，你亲手断送我治病的机会。”
“你对我恨之入骨，可我是真的要死了。”
“岑亦瀚，你陪我这一次，我就把血换给她。”
云汐的声音越来越轻，她不知道岑亦瀚会不会信她最后一次。
岑亦瀚的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的目光，可阮云汐却没有捕捉到。
岑亦瀚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后他说：“好。”
阮云汐强撑着站起身来，那张病态的脸早已没了一丝血色。
她从包中拿出一只口红，对着嘴巴胡乱抹了两下。
她对岑亦瀚挤出一丝笑：“岑亦瀚，我们走吧。”
很快他们就到了森顾公园，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夕阳下那一抹残红像极了阮云汐嘴上的口脂。
艳丽又转瞬即逝。
她说：“岑亦瀚，你相信人有前世今生吗？”
岑亦瀚没有回应她，只是搀扶着她继续往前走。
阮云汐近乎卑微地再次开口：“岑亦瀚，你爱过我吗？”
岑亦瀚低下头从包中翻找着些什么，像是在刻意回避这个话题：“到地方了，这个协议可以签了吗？”
阮云汐苦笑了一下，颤颤巍巍接过他手中的协议。
不经意间却瞥到了男人手机屏幕上的婚纱照。
她心中一哽，喉间涌过一股酸涩，仓促地低下头，声音有些轻颤：“你要结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