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囿祁禹时蝴蝶沉溺多人追免费无弹窗小说,蝴蝶沉溺已完结全集大结局
下的血迹祁禹时穿着雨衣下车,看着面前完全坍塌的一片山体。
树木断折,公交车成了一堆废铜烂铁,而那辆白色面包车挂在山壁树梢上,油箱漏了,产生过一次小型爆炸,余下的碎片都是沈囿成用过的东西。
雨水噼里啪啦往下砸,浑身僵冷,祁禹时戴着蓝牙耳机对传呼机里的人开口:“北纬40度三十七分,东经116度52分,发现客车残骸,请求救援。”
雷声轰隆,世界荒凉,面前一片废墟。
脸上的水珠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他不能接受她所在的车坠崖的结果。
傅青森问:“找到她了吗?”
“那里山体不稳定,立刻开车出来。”
眼尾泛红,丝丝红血丝蔓延,祁禹时想起她十七岁那年,自己第一次见她。
明明都到孤立无援千夫所指的地步了,一个人在雪里孤零零的,抬头看他的时候,那双狐狸眼里也有不认输的倔强。
那时候他觉得好玩,年轻气盛想着,养着玩,捡回去当妹妹,当她是被豢养的玫瑰,却没想到成了从他怀里飞走的蝴蝶。
她不会死,不会这么轻易的坠崖而死。
“沿着这个地点,往山上搜寻,注意山脉顶部,直升机无法迫降的时候使用大功率照明设备探寻。”
“我要进去。”
“你疯了!”傅青森几乎第一次失控,吼道。
“夜里温度多低,雨不停,而且无线传呼机在那里面也没有信号,你晚上出不来,很有可能失温而死!”
“她不会吗?”冷冷一声反问,祁禹时声音微微颤抖,脸色苍白一片,山地靴踩在滑坡过无数次的极不稳定的山壁上,他往里走。
水珠顺着喉结往下滚落,“我有野战经验,林子里有很多蛇,红外感温,所有设备都往这边调,给我救她出来。”
傅青森握着传呼机,唇抿得笔直,没回应。
“听到没!”一声暴喝。
“是!”
无线电受电塔干扰,信号微弱,没有电。
莽莽苍苍绵延至无边无际的森林里,祁禹时孤身深入,从最危险的山体往里搜寻。
晚上六点至十二点,整整六个小时。
身上多了数不清的伤痕,雨衣划烂,衣服湿透,水珠沿着黑发一缕一缕往下滴落,浑身酸痛,到最后几乎抬不起脚步。
在一个空旷一点的地方,他终于发现一截白色丝绒稠布礼裙,电击站外,用传呼机发射了最后一次坐标。
…
蛇来势汹汹,听声音有很多条。
腿部痉挛,杨玥跌倒在地,再也走不动一步。
声音把衣服盖她身上,撑着最后一口气,朝旁边树丛里扔了一大把石子。
蛇似乎往那边过去,而他们也再也没有力气前行。
冷得浑身发抖,沈囿抱着杨玥,嘴唇动了动,却发现说不出声音,只是嘶哑的几声,“不能睡,不能睡……”
刘雀德被蛇咬了仰躺在地上,刚开始还时不时呻/吟几声,到后面已经完全没有声音了。
仅剩的理智告诉沈囿,他最好的情况也是昏过去了。
而他们在密林深处,这片山脉占地超过十万平方公里,搜索到他们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几乎只有一个结果,他们会死。
眼泪落到唇上,很咸很咸,有一点点温度,哈出的气成了白雾,沈囿抵着杨玥的额头,“别睡,玥玥。”
手掌虚浮无力,她一点一点揪出衣服里面的水,呼吸微弱,问她,“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
“有没有什么心愿未了。”
杨玥声音断断续续,眼皮沉重,要睡着了,“好多,炸鸡,烧烤,烤鱿鱼,还有巨无霸汉堡,嗯啊花生酥,鸡腿,鸭腿,好多腿。”
“烤羊,我要烤羊。”
“呜呜呜,怎么办囿囿,我还没谈过恋爱。”她似乎被食欲勾醒了,声音大了点。
沈囿下巴垫在她肩上,“等出去了,都会有的。”
眼泪划过脸颊掉到薄肩上,沈囿感觉自己似乎深陷一个白茫茫全是雪的世界里,一切都是冰冷的,皮肤到骨髓,细胞到血液,一碰就凝结成冰。
周身都被寒冷包围,似乎过了很久。
抽搐痉挛,沈囿声音细弱蚊蚁,“奶奶,奶奶。”
杨玥有些慌乱,抱住她,“囿囿,囿囿你怎么了?”
额头滚烫,她却一直喊冷,浑身发抖。
伤口发炎,高烧发热,唯一的外套都湿透了。
杨玥吓坏了,没有力气,也一直抱着她,“囿囿,你别吓我。”
额头滚烫贴着肌肤,杨玥汲取到一点温暖,哈气给她维持体温,也学着她哄她一样说些其他话来让她别昏睡过去。
“囿囿,你不是问我还有什么心愿未了吗,我二十三岁了,还没谈过恋爱,初中高中家长都说不准早恋杨玥,结果大学倒好,学了个男女比例1:10的专业,我又宅,其实我有点社恐,不爱出去联谊什么的,喜欢自己蒙在被子里看小说。”
“可能我的遗憾和心愿就是,我还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爱情是什么样的呢。”第一份尝试的家教,就是遇见祁禹时那样矜贵冷郁的男人,高高在上的掌权者,无可挑剔的皮囊,她原本很羡慕沈囿的。
眼睫轻颤,沈囿轻轻扯住杨玥的运动外套衣袖,声音很轻很轻,低低回:“我谈过,不是很好。”
年少时期爱慕,一腔孤勇,所有热忱都拿来爱他了,最后还不是跌得粉身碎骨。
脑海里似乎走马灯一样闪过画面,关于他,只是模糊的影子,她叫过他哥哥,也叫他男朋友。
心底有很轻的悲伤,风筝线一样断开,她不再执着非要抓住。
已经在心底写定无数次,这是他们的结局。
桥归桥,路归路。
高热,烧得糊涂了。
沈囿不记得是多久听见战机嗡嗡龙卷风般卷起树叶的声音的,只记得有穿着军装的人从空中跳伞下来,在不远处的平地里,她和杨玥都被抱过去。
温暖像枫糖一样可贵,冬日暖炉般,他们被送上战机,紧急挂了葡萄糖,直接转送到了附近医院。
…
傅青森派人找到祁禹时时,他左手臂手术的伤口已经崩裂开,发炎灌脓,他一手按压着,还在往前走,撑着最后一口气要找到沈囿。
他不能让她死。
发现他的地方就在离沈囿不远处,是他发射的最后一次坐标救了他们。
脸色苍白,伤口感染,雨雾蒙蒙的黑夜里,他被人送上战机,也送到最近的疗养院。
手臂伤口需要剜除腐肉再做一次手术,进手术室前,他问的最后一句话仍是沈囿。
梁津陆朝逸他们都飞过来,傅青森恨铁不成钢,只得开口:“她很好,输了吊水烧退了,身上都是外伤没什么大碍,抗生素很管用。”
紧攥着手腕红绳,指节慢慢松开,手臂缠着纱布,祁禹时脸色苍白,病弱而冷感,他放下心来。
被推进手术室里,他想的是,她很怕冷。
以前在一起时,她喜欢缩他怀里,柔嫩白皙的手揣他兜里,靠在他胸口睡觉,她也喜欢抱芝麻,芝麻浑身毛茸茸的,很暖和。
而昨晚,她该多冷。
—
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沈囿换上了干净的棉质衬衫,外面是浅蓝色病号服,头发已经吹干了,在VIP病房里,很安静温暖。
空气里有淡淡的消毒水气息,窗台上有一盆吊兰,叶片细细的,茎上开出了些白色的小花。
杨玥住在隔壁病房,年轻身体好,也没发烧,穿得暖和喝了葡萄糖后很快就缓和过来。
她杵着拐杖过来,笑吟吟道:“囿囿早上好!”
烧退了,沈囿撑着靠枕半坐起来,嘴唇有些干裂,她想倒水喝。
杨玥眸里还有些兴奋,喋喋不休,“我们昨晚坐战机出来的耶,那位长官真的好帅,比影帝还帅,他们叫他编号,什么鹰来着。”
“也不说比影帝还帅吧,就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帅,他是桀骜不驯那种,有点痞,又是军官,气质太……”
沈囿有点宕机,手刚碰到玻璃杯,问:“什么影帝?”
“闻献呀……”
正说着病房门打开,男人穿了一件咖啡色衬衫,搭配长裤,清隽温和,他走到沈囿床前,弯腰给她倒了一杯温水递过去,“温度合适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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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玥眼珠子跟着转,一副想磕糖的样子:“就是闻影帝呀,温润如玉也很帅,还特别贴心,昨晚守在你旁边照顾了你一晚上囿囿。”
看见他眼底淡淡的青色,应该是疲倦没睡好。
他琥珀色的瞳眸像藏了深秋的阳光一样,温暖,泛着一丝甜甘,沈囿心动了下,接过那杯温水,温吞的喝了几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