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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髓池所在的山谷不见日光，直到掌门设下的结界散去，他们才知晓，时辰已到。
沈雪棠赶紧上前，将凌川忱从池子里拉出。
“刺啦”
池壁碎石嶙峋，划破沈雪棠的手腕，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口子，
“师尊......对不起......”
凌川忱声音极低，意识已经模糊，知道沈雪棠是因为自己受伤，迷迷糊糊地道歉。
“没事，没事，为师带你回家。”
沈雪棠想抱凌川忱，可是，这一年里，少年个头窜的极快，已经跟她差不多高了，看着极瘦，但身上肌肉紧实，摸起来硬邦邦，她手测了一下，是她抱不动的重量。
少年浑身瘫软，脱力地靠在她肩头。
暗处，一双透亮的猫眼正盯着此处。
“泡了洗髓池，居然还能好生生得出来？”那个黑影划破指尖，一滴黑色的血渗出，双手结印，黑血成符，瞬息间没入洗髓池。
本来已经逐渐平息的洗髓池被这道黑符击中后，忽然血池翻涌，像是喷泉般不断外溢。
沈雪棠大惊，看着脚边不断上涌的血色池水。
“这是怎么回事？”
她一手揽着凌川忱，一手施法阻挡池水化成的血色人形。
洗髓池血水化成的人形逐渐变大，巨大的血手抓向两人。
沈雪棠御剑后退，将凌川忱护在身后，巨手直接穿过她手中凝聚的灵光，竟一把抓上了沈雪棠的手腕。
“嘶~”手腕伤口处溢出点点金光。
沈雪棠疼的倒吸了口凉气，几乎是同时，那巨手仿佛被灼伤一般，兀自退后于池水之中。
暗处黑影长眉拧紧，洗髓池的水居然对沈雪棠仙尊的血液起了反应，难道沈雪棠也是妖物？
少年微眯的挑花眼凝重之色，这女人竟不是凡人之髓？洗髓池的水可洗去除了凡髓以外所有血髓。
不过，洗髓池的水居然莫名有了思想？或者说是被什么操控了？
能操控洗髓池的，除了魔还有什么？
魔？
上一世，青云仙府倒是没有这一号人物，重生归来，倒是发现了许多与上一世不同之处。
“这洗髓池真是诡异。”沈雪棠带着凌川忱御剑离开。
出了洗髓池所在山谷，周遭景象瞬间开阔，已是星辰漫天，夜风微凉，两人衣袍在风中猎猎飞扬。
怀里的人浑身冰凉，若不是胸口处的温热，沈雪棠都以为自家崽崽嘎了。
少年嘴唇泛白，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沈雪棠身上。
沈雪棠念了个诀，惊鸿剑变大数倍，沈雪棠扶着凌川忱坐下，继续给他输送灵力，少年面色苍白，鸦羽般的长睫轻轻颤动。
“师尊........我是不是再也无法修仙了.......”
少年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闪着无辜澄澈的光芒。
“不会的，洗去半身妖髓，以后修炼会苦了些，但是相信为师，你之后不会比青云仙府的任何一个弟子差的。”沈雪棠心里已经有了主意，她记得两年之后，蓬莱岛秘宝出世。
一个是女娲石，可塑半神骨血，半幅神髓，对修炼大有裨益，上一世女娲石便是落到女主颜沁雪手中，直接金丹入化神，成为九州最年轻的化神期修士。
这一次，她要替自家崽崽拿到女娲石，修复残缺的血髓。
另一件秘宝是浮生镜，可穿梭时空。若是能得到这个，便可随意扭转时空，更改结局，还怕笑不到最后嘛。
不过在书中，还未有人寻到浮生镜。
“我不想，让师尊失望.......”
少年眼尾微微泛红，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沈雪棠怔怔看着凌川忱，少年肌肤如玉，鼻梁高挺，长睫长而密，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五官精致得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似的。
四周充盈着淡淡的香气，是从凌川忱身上散发出来的，少年手腕和脚腕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妖冶的红像是玉色瓷器上雕刻的红梅。
她替少年抹去唇角残留的血迹：“怎么会呢，在为师心里，你是最好的。”
沈雪棠脑子有些发懵，连说话都是全凭惯性，手指碰到少年冰凉皮肤的那一刻，一股酥麻传遍全身。
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
鼻尖交错，唇间也变得酥麻。
“沈雪棠仙尊！！！！阿夜！！你们回来了？”
沈雪棠触电般回过神，立刻离开。
只见凌川忱睁开迷蒙的双眼，清寒澄澈的眸子无声地看着她。
眸底的神采淡的像明月高悬时夜空的薄雾，但朦胧片刻后，又忽得像是薄雾飘过，露出背后的明亮。
俊美的眉舒展开来，连同眼尾的微红平白明媚几分。
“呵呵，子明啊，你怎么还在？”
“仙尊，呜呜呜，人家先是去通知三长老，然后去通知掌门，然后你们御剑都太快了，我一不留神跟丢了，我想着，在灵音峰等，你们肯定会回来的，然后，我就等啊，等，等啊等，你瞧，把你们等回来了吧！
我还想去通知我师父，可是，你知道的，我师父啊，除了会看热闹，啥用也没有，主要是，我刚到异兽阁，就想起她下山去跟养猪的王师傅学阉割去了。
然后我担心阿夜啊，所以，我就又跑回来了。
哎呀，阿夜怎么了，脸色好差，怎么还受伤了？
那群狗日的，真不是人，那个李一亮，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居然对阿夜下此毒手，看我回去不好好收拾他！”
凌川忱捂着伤口，清冷的眸子扫过喋喋不休的贺子明，前几日养的一只公鸡，整日打鸣，不分昼夜，他觉得烦，便给做了宫保鸡丁。
沈雪棠被吵得脑壳疼，烦躁地使了个眼色，贺子明赶紧过来跟她一起扶着凌川忱。
“李一亮被穷奇吃了。”沈雪棠道，还不等子明吃惊，沈雪棠继续道：
“今日之事，就到此为止吧，至于李一亮，是他多行不义必自毙。”
“吃，吃了？”贺子明震惊，虽然修仙多年，但是还没真的见过周围的师兄弟死于妖兽手上，这么一听，对上古妖兽的恐惧又增了几分。
“那阿夜呢，不会真的是........”贺子明有些惊恐地看着凌川忱。
凌川忱已然坐在床沿，沈雪棠去给凌川忱打热水洗漱了。
屋里就剩下凌川忱和贺子明二人。
“你说呢？”凌川忱慢慢抬眸，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地看着贺子明，笑意不达眼底，倒是充满了寒意。
“我.......就算阿夜是妖又怎样，阿夜又没伤害过我，我们还是好朋友。”贺子明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持续输出。
打水回来的沈雪棠看着贺子明两股战战几欲先走的模样，嘴角抽了抽：“子明，天不早了，阿夜要休息了，你先回去吧。”
“好嘞。”
********
洗去半身妖髓之后，凌川忱的修为直接全部交代在了洗髓池。
自那以后，凌川忱修行得更加艰辛刻苦，每每半夜才回来，还总是带了一身伤。
沈雪棠特地去四师兄那搞了泡澡的草药，每日都会给凌川忱泡澡。
随着在这个世界生活时间的增加，沈雪棠对凌川忱多了些不一样的情感。
一开始她以为这只是一场游戏，她能像所有小说里的主角一样，不断打脸，一路爽文剧情。
可是洗髓池事件后，她逐渐明白：爽文只是主角爽，她只是个炮灰女配。
炮灰女配的作用是用来让主角爽的。
这一日，沈雪棠十分娴熟地褪去凌川忱的衣裳，恍然惊悟。
面前的少年已经高出沈雪棠一个头，她站在他身后，只能看到他宽阔的脊背，白如脂玉，肌肉紧致，琵琶骨处线条优越，延伸至下，直至凹下去的腰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