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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胡言一日为兄终身为兄,你可是我打着灯笼才找来的哥哥,没了的话你上哪儿去再赔我一个?”
“哥哥今日就好生歇息,妹妹我明日还有要事处理,这就不叨扰了。”
说完,不等顾逸川挽留,她匆忙溜出了房间。
直到走回了自己的院子,顾晚钰才放缓自己有些凌乱仓促的脚步。
擦了擦额上虚汗,她心间简直是一团乱麻。
实在是没想到,顾芊这么一折腾,反倒刺激得顾逸川要来向她表白心意。
老天爷知晓,这几年相处下来,她一直只把顾逸川当成嫡亲的哥哥来看待。
这好好的,她挑回来的哥哥怎么就真如谢鹤憬当年的质问一般,成了她给自己挑的夫婿了?
都怪曾氏和顾芊的做的缺德事儿!
本来顾晚钰还打算慢慢收拾曾氏和顾芊,这下子一闹,她当即决定要彻底除掉这两个祸患。
如今她手上其实已经握住了曾氏的两个把柄。
曾氏刚开始放印子钱,就被早已投诚的贾嬷嬷通风报信给了顾晚钰。
未免祸及恭王府全府人,曾氏放出去多少钱,顾逸川便派人跟着平了多少账,一应票据都已经拿捏在他手里。
而曾氏这些年悄悄从恭王府搬回娘家的财物,也有贾嬷嬷记了账本,如数交给了沈梦阳。
只剩曾氏给恭王爷下药一事,还缺一个关键人证。
第42章
这人证便是顾晚钰曾经从谢鹤憬那里听闻来的南疆苗医。
宫中御医每年都会定期给这些皇室宗亲请平安脉,却一直未曾发现恭王爷中了绝子药的事。
想来曾氏这药方确实奇特,只能指望前世为恭王爷确诊的那个苗医。
可顾晚钰只知对方出身南疆,善治男子不育,其余年纪相貌特征一概不知。
此前她也不曾想过要求助谢鹤憬。
一是觉得没有前世记忆的谢鹤憬恐怕也不能迅速给她指条明路。
二便是不想再和谢鹤憬牵扯欠下人情。
只是她派人在南疆苦寻了数年,却毫无音信。
想到谢鹤憬作为摄政王,就算没有记忆,手下门路也要较她广得多。
如今她复仇一事陷入瓶颈,恰好谢鹤憬又递来了台阶。
她倒是有了一个合适的赴约理由。
隔日,酒楼雅间。
顾晚钰晌午才至,进门却发现上摆着几碟只略动了几口的早点。
而谢鹤憬正倚靠在窗边,闻声迅速向门口投来专注的目光。
想来他一早便来了此间,然后一直在默默等候顾晚钰。
入座之后,两人都没急着开口。
顾晚钰注意到,谢鹤憬面色有些气血不足的苍白。
即便穿着素色宽袍广袖,也掩不住他身形的消瘦。
她有意探寻缘由,脱口而出的却是:“怎么不见长公主与皇叔同来?”
说完她找补:“嗯……只是许久不见长公主……我……”
谢鹤憬笑了笑,打断了她:“晚钰,不必多做解释。”
“谢琬身子不好,我便让她以后常留宫中了。”
顾晚钰注意到,他叫自己的亲妹妹“谢琬”。
谢鹤憬亲自为顾晚钰倒了茶,又唤来小二点了几样菜。
点的菜都是顾晚钰最爱吃的。
今生的谢鹤憬不该知晓她的饮食喜好忌口。
前世今生的谢鹤憬也都不该对谢琬如此生分才是。
她意识到了什么。
还未开口,谢鹤憬便仿佛知她所想,落寞道:“前世种种,事无巨细,我已经悉数记起。”
那年上元夜,其实谢鹤憬回府便做起了接连不断的噩梦。
醒来后,他又发了好一阵高热,宫里御医轮番上阵也没能让他好转。
只是他一直记着自己还有一定要做的事情,才险险捡回了一条命。
身子好点后,他便依循梦醒后残存的一些记忆,几经周折,甚至远赴西域,终于让他忆起了前世全貌。
包括顾晚钰的痛和恨,他自己的错和悔,还有他做梦和顾晚钰能重生的因果。
“你恨她,恨我,都是应该的。”
“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事情的所有真相,以期许你能宽宥我的失察之过。”
说完,他主动卷起了自己的衣袖,露出了仿若剜肉割血之后才留下的无法消褪的伤疤。
丑陋可怖的疤痕爬满了两只手臂,甚至还有往上攀延的迹象。
顾晚钰一时被惊诧到忍不住后仰了些许。
紧接着,眼泪便在她的心还未反应过来前涌出了眼眶。
这么多伤,比她两年牢狱受的伤更甚,那他该有多痛?
谢鹤憬身上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他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
第43章
谢鹤憬用锦帕轻轻擦去顾晚钰的眼泪,一边温声安慰:“别怕,我不疼了。”
这些疤痕是在他忆起前世的过程中,逐渐出现在他身上的。
出现时,虽无血迹,他也是亲身再经历了一遍伤痕产生时的痛。
初时他不明所以,后来他知晓了真相。
这是他自找的,也是神佛降下的惩罚。
因为顾晚钰不肯原谅他,所以他的报应找上门了。
他不得承认自己确实卑劣,他就是故意给顾晚钰看的这些伤。
毕竟他的小姑娘本性一向良善心软。
他也没骗顾晚钰。
只要和她待在一起,时间久了,莫说伤疤不会疼,连这些痕迹都会逐渐褪去。
待顾晚钰缓和了一些情绪,他又为她添了茶水,布好菜,才不紧不慢开始讲述。
“之前你提到过,是我给了你两年牢狱之苦,也是我派人把你杀死在了和亲路上。”
“晚钰,我要向你道歉。虽然我将你关入牢中的初衷其实是为了保护你,可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让你在我眼皮子底下都吃了这么多苦。”
“可是授意狱卒折磨你、派杀手截杀你,当真都不是出于我手。”
“前者出自你的庶母庶妹,后者则是……我的妹妹谢琬。”
“陷害你一事,也全然是她自作主张。”
“哐当”一声。
顾晚钰不慎碰掉了碗筷。
她却顾不上这些,急急开口问:“怎么会是长公主?可她之前分明待我亲和,还爱凑在我面前叫我姐姐,什么好玩好吃的都想着我……”
谢鹤憬捏了捏自己眉心,苦笑了一声:“谢琬就是个疯子。”
然后他叹息一声,有些无奈:“我不可能拿自己家人的命冒这种险。晚钰,你连这点信任都不愿给我了吗?”
顾晚钰有些迟疑。
的确,在两人决裂前,谢鹤憬也有一点把她视为家人的迹象。
对她的保护也已经有些密不透风。
她想了想,道:“姑且信你。可让我和亲西域一事,确实是你的手笔。”
谢鹤憬更是自责懊恼道:“让你和亲西域和把你关进刑部大牢都是一个用意。我早早和西域王达成了交易,我助他最满意的王子顺利继承王位,他帮我看顾你一段时间,保你安宁无忧。”
“待此间事了,我就会亲自去接你回到我身边。”
“可我当时只以为是有人胁迫或者诱骗了谢琬,才让她做出了拿命陷害你这种蠢事。我想错了方向,自然一直找不到幕后真凶。”
“最后害你无辜丢了性命,我才知自己所谓的尽在掌握不过全是笑话……”
话及此处,谢鹤憬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