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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回书桌前，却没有坐下，伸手从桌面上的玻璃罐里取出了点东西，随后朝裴述招了招手：“过来。”
“手伸出来。”她朝着向她走来的裴述说道。
裴述不知道慕清要他伸手做什么，只听话地将手摊在她面前。
下一秒慕清的手握着拳，覆盖在了上面，有什么东西被她放在了他的掌心里。
慕清移开手，裴述就看见了手上的东西。
是一把糖，五颜六色的。
“以后想进书房，可以敲门，知道了吗？”慕清轻轻地弹了下他的额头。
裴述缩了缩脖子，应道：“知道了。”
“不止是这个，还有其他的东西，你想要什么都可以告诉我，你不说，我怎么又知道？”慕清叹了口气。
她早就发现裴述一直压抑着自己，看到喜欢的东西不敢开口要，想要做的事情也总是在顾及她的感受。
裴述没有听懂她的意思，他觉得自己没有什么想要的，他只想待在慕清身边。
裴述没有想明白，很快就走神地低下头，看着手里的糖傻乐起来。
慕清坐回椅子上，裴述却没有转身回到飘窗那坐着。
他把糖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在书桌前蹲下，两手搭在桌面上，露出一双亮澄澄的眼睛，注视着慕清。
他努力的把自己藏起来，只希望慕清可以不要注意到他，把他赶走。
然而裴述的目光实在是难以忽略，慕清抬起眼看他。
和慕清对上视线的那一刻，裴述被吓得一抖，仓皇地垂下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将自己埋在桌子后面。
慕清指尖在桌上轻敲着，声音里蕴含着无奈和妥协：“想不想画画？”
“画画？”裴述的脑袋又从桌子后面钻出来，下巴轻抵在桌面上，眨巴着眼睛：“我可以吗？”
慕清伸直手，食指在他脑门上一抵，裴述的脑袋便顺着力道往后倾了下：“有什么不可以的。”
慕清朝门外的方向仰了仰下巴：“去餐厅搬把椅子过来。”
慕清趁他拿椅子的功夫，简单收拾了下桌面，给他腾了些位置。
她从抽屉里取出画纸和画笔，递给他。
书房内一下安静了下来，只剩笔尖摩擦过画纸的声音。
两个人都在各自画着自己的东西。
从这个角度，慕清能看到他低垂的睫毛，和挺直的鼻子，嘴唇不自觉地轻抿着。
裴述其实长得不像性格那样温顺。
他的五官轮廓分明，现下认真起来，带着种不易接近的距离感。
看着看着，慕清突然来了灵感。
她拿起电容笔在平板上粗略的画了个新人物的设定。
她觉得在原有的基础上加个新的人物，这样既可以不改变原有人物的设定，也可以推动剧情往另一个方向走。
时间在缄默中悄然流逝。
但很快慕清就发现，只要她换了个姿势，裴述也势必要重新挤过来，同她胳膊挨着胳膊。
慕清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手，笔头轻敲他的脑袋：“动来动去干什么呢。”
被发现了，裴述抿了抿嘴。
他把头压低了些，不敢看她，不自觉地咬住笔杆末梢，偷偷拿眼睛瞄着慕清，小声含糊着：“画画呢。”
“坐直了。”慕清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掰正了些，笔杆末梢从他嘴里滑出：“什么东西都往嘴里塞。”
裴述一坐直，慕清就看清了他脸侧沾上的颜料。
她曲起手指，用指节蹭过脸颊上染上颜料的地方，轻笑了一声：“怎么还把脸弄脏了？”
裴述听后，愣愣地抬起手，用指腹搓揉刚刚慕清触碰过的地方。
颜料随着他的动作逐渐向旁边晕开。
他放下手看了一眼手指上的颜料，抬眼看向慕清，有些无措，语气里带上了难掩的紧张：“弄，弄脏了。”
“洗掉就好了。”慕清拉着他去了卫生间。
很快她就发现了裴述洗手根本不用洗手液，完全就是把手放在水下，期待着水流将他的手冲干净。
慕清单手撑在洗手台上，垂眼看着他的手，发出疑问：“为什么不用洗手液？”
“洗手液？”裴述缓慢的眨了眨眼。
他试图从脑子里寻找到关于这个名称的记忆，但思索良久也没想起来这是个什么东西，只好将疑惑抛给慕清：“洗手液，是什么？”
慕清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裴述，猛然想起她给裴述介绍浴室里的东西时，确实没有告诉他洗手液这个东西。
所以他这几天洗手都只用清水吗？
慕清无奈扶额。
她将袖子往上折了折，抬手放在水下，冲了下水，把水龙头关掉，挤出一泵洗手液在手上。
“以后洗手都要用洗手液，你跟着我学。”
裴述便跟着慕清，摁了一泵洗手液在手心里。
掌心相对，十指相互搓揉，绵密的泡沫不一会就从指缝里冒出来。
他跟着慕清将每根手指都揉搓过去，放在流水下冲洗干净。
冲洗完后，他举起双手，平摊在慕清面前，向他展示自己的成果：“我洗干净啦！”
“洗干净了。”慕清轻拍了一下他的掌心：“脸上还有呢。”
他这才想起来，“哎呀”了一声，忙要去挤洗手液，往脸上涂。
“脸上不用洗手液。”慕清握住他的手：“有专门用在脸上的。”
慕清从洗手台的架子上取下一瓶氨基酸洁面，挤出一点在手心里，揉搓打泡。
她捏住裴述的下巴，将他沾上颜料的脸侧了侧，面向她，将泡沫都抹上去，搓揉着。
“去冲水。”
在卫生间里折腾完，已经快到晚饭点了。
“饿了吗？”慕清拿起沙发上的外套穿上。
裴述垂下眼，看了看自己肚子，扣着手有些不好意思：“有点饿。”
慕清走到他身侧，从他的口袋里掏出一颗糖，撕开包装，塞进他嘴里：“走吧，今晚带你去吃好吃的。”
裴述含住嘴里的硬糖，草莓味的甜腻在他嘴里化开，只觉得比他之前吃过的糖都要好吃，虽然他也没吃过什么糖。
他眉眼弯弯，冲慕清点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