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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家兄弟姐妹,每个人都把她放在心尖尖上疼爱。
可要不是她和毕顾尧的纠缠,他们又怎么会死?
她指尖攥入掌心,泪一滴滴砸在被子上:“宁州,迟家……只剩我们了……”
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吵闹声。
曹清栀神情一凛,忍着疼让宁州扶她起身。
一进灵大堂,那两口灵枢,就让她心底如同针扎。
她强忍悲痛,看向站在那里的顾之安,以及他身后的一双襁褓。
“你为何不管我姐姐?”
顾之安并没回答,而是高声宣告:“今日过后,我顾家的孩儿,与将军府再无瓜葛!”
曹清栀浑身一震,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她大姐迟雲清尸骨未寒,她的大姐夫竟然抱着孩子在灵堂前就要和迟家划清界限!
曹清栀死死抓住迟宁州的手腕,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捏碎。
她几乎从齿缝中挤出声音::“凭什么?他们也是我姐姐的孩子!”
顾之安静静的看着她,一字一顿:“因为我要他们活。”
他话里的意思,如当头一棒,让曹清栀头晕目眩。
等她回过神来,顾之安已经带着孩子走到了门口。
曹清栀突然出声:“顾大人,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大姐?”
顾之安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
许久,他的声音才响起:“顾之安此生,永不续弦。”
永不续弦又为什么不救大姐?
曹清栀没忍住,终是不顾伤势朝顾之安的背影追了出去。
不想刚到府门,就看见毕顾尧站在不远处,顾之安躬身在汇报什么。
她猛然停下身形,毕顾尧转眸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一个悲恸,一个漠然。
曹清栀陡然绷不住情绪,一步步走到毕顾尧面前:“你有什么怨,都可以冲我来,迟家和那些边境的将士都是无辜的!”
“冲你?”毕顾尧薄凉的凤眸没有丝毫情绪波动,“此战惨败,边境几乎失守,本王未追究将军府的过失,已是仁慈!”
“难道迟家连几个人都牺牲不了吗!?”
曹清栀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心底最软的那处,仿佛被人生生掏空。
她眼神一点点寂灭下去:“我早该明白的……你早就不是我的毕顾尧了。”
闻言,毕顾尧心脏猛然抽痛,像是有什么在胸腔里啃噬。
他捂住胸口,面露痛色。
曹清栀已被泪水覆了满脸,声声嘶哑。
“摄政王说的没错,将军府的使命,历来便是忠君报国,护佑万民。”
“我的爹爹,我的兄长,迟家的祖祖辈辈们,从不敢忘。”
她直直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往外吐。
“可我大姐说过,迟家人,可以死在战场上,但绝不能死在肮脏的手段下!”
毕顾尧一怔,却见曹清栀拔下头上玉簪,一头青丝,瞬间披落。
他眼神瞬间变了。
曹清栀惨然一笑:“看来摄政王还记得这是陛下给我们赐婚的信物。”
毕顾尧猛然上前一步,然而,‘啪’的一声脆响!
那玉簪,一截落在地上摔的粉碎,一截在曹清栀手里,沾染鲜血!
风,吹起曹清栀的发,她满脸决绝,字字泣血。
“自今日起,我与摄政王,前缘尽消,日后再见,只论君臣,再无其他!”
第10章
‘只论君臣’四个字如利刃刺入毕顾尧心口。
他头疼难忍,又肝心欲裂。
恍惚之间,和曹清栀的过往飞快从脑子里掠过。
毕顾尧想去抓,那些画面却又瞬间消失不见。
寒风呼啸,曹清栀却早已无视两人,转身回了将军府。
接下来的几日,她和迟宁州都为迟长铮和迟雲清守灵。
一直葬礼到结束,朝中大臣都无一人前来吊唁。
昔日门庭若市的将军府,有朝一日竟落魄至此……
曹清栀正在怅然,门外忽然走进一队皇城内卫。
内卫首领亮出腰牌,语气恭敬:“迟姑娘,陛下宣召。”
陛下醒了!?
曹清栀瞳孔一震,匆匆叮嘱迟宁州几句,跟着内卫进宫。
皇城内,武英殿中。
曹清栀进门,就看见皇帝满脸疲惫的坐在龙椅上。
下方站着脸色凝重的毕顾尧和太傅。
见她身上还挂着孝,皇帝眼里闪过疼惜:“清栀不必行礼,此次唤你来,是想和你商议突厥如今士气如虹,谁可为国出征?”
曹清栀黛眉微拧,还未出声。
太傅先一步出列:“陛下,眼下迟家无人,不若派其他边关将领带兵出征。”
这时,毕顾尧冷冽的嗓音陡然响起。
“谁说迟家无人?迟家四子不是已在军营历练五年。”
曹清栀心头一跳,赶忙朝着皇帝跪下:“陛下,出征一事,迟家固然万死不辞,可……迟宁州才十二岁,已经是我迟家唯一的血脉!”
“请陛下三思!”
英武殿内一时沉寂无声。
皇帝沉默许久,才缓缓站起身:“都退下吧,此事朕还需斟酌。”
争执无果,三人只能退下。3
曹清栀离开大殿时,看见皇城风雪漫天。
毕顾尧和太傅各行一路,离开皇城。
她看着毕顾尧的背影,想起之前自己曾跟在他身后,一步一步踩着他的脚印。
毕顾尧总会牵紧她的手:“你以后要跟在我身后一辈子。”
如今不过短短几年,他们便分道扬镳,各行一路。
曹清栀默默收回视线,走了另一条路出宫回府。
曹清栀一进门,就看见偌大的将军府空空荡荡,没有一丝人气。
她心里泛酸,转身抬步去了祠堂。
那里,多了两个牌位,迟长铮,迟雲清。
曹清栀跪下,认认真真的上了一炷香。
“大姐,宁州已回了军营,你放心,无论朝堂上如何风云诡谲,我都会好好护着他长大。”“就算豁出这条命,我也会保护宁州安全无虞。”
她深深叩首下去,迟迟未起。
门外的吴明看着,不由心酸。
自那日曹清栀跟毕顾尧决裂之后,日日不是在练房,就是祠堂。
曹清栀走出祠堂已是午时。
“吴明,当日跟着回来的那些迟家军,安置好了吗?”
吴明点头:“已安置到各处了。”
曹清栀遥望远方,泛起苦涩:“可边境还有多少将士,在等着回家?”
吴明心里一沉,却回答不上这个问题。
他只说:“只希望有朝一日,再无战事。”
提起战事,曹清栀又想起朝堂上的事情,心里又涌上不安。
她看了眼天色,吩咐道:“让墨画陪我出府,香烛不够了。”
“是。”
长街上,曹清栀看着周围的笑脸,心里的阴霾仿佛也少了一点。
这时,一辆缓缓驶过的马车,在她身边时停了下来。
帘子被撩起,露出一张曹清栀熟悉的脸。
“二姑娘,下官正要去将军府寻你,有事相告。”
许时安,曾被陛下专门指派给迟家的太医院院首。
半刻钟后,茶楼里。
曹清栀跟许时安相对而坐。
许时安率先开口:“二姑娘,下官刚从摄政王府出来。”
曹清栀眼中闪过恍惚,只是一瞬,她神色恢复如常。
“许太医,我已与摄政王毫无干系,若是他有事,你该禀报陛下。”
许时安却摇了摇头:“二姑娘,摄政王之病,唯你可解。”
曹清栀一愣。
许时安解释:“进来摄政王总犯头疾,下官诊脉之后,发现他体内被人种了情蛊!”
曹清栀顿时蜷紧了手指:“情蛊是何物?可会危及性命?”
如今陛下病重,朝堂中还需毕顾尧坐镇。
许时安摇头:“蛊之一道,下官并不精通,但从摄政王脉象来看,暂无大碍。”
曹清栀默然片刻:“你告知我,是想让我帮你什么?”
走出茶馆时,曹清栀耳边还回荡着许时安的话。
“这情蛊,应当是周姑娘的手笔,为今之计,只有你多出现在摄政王面前,勾起他从前记忆,让他的本能与蛊虫抗争,届时,下官自有办法。”
曹清栀想到毕顾尧那张冷脸,不由苦笑。
中了情蛊,真会将从前忘得干干净净吗?
一时间,曹清栀自己都不知道,该不该相信许时安的话。
思绪混乱间,她就看到吴明一脸焦急的朝她策马奔来。
“二姑娘,陛下下了旨意,让四少爷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