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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的离婚申请，深吸口气确认：“我不想离。”

有这句话，郑父和郑母的脸色当即好看很多。

但郑父背着手，眉头依旧蹙得紧冷哼：“你没想跟月娇分开，那写的这个‘结婚协议’算是怎么个事？”

终归还是问到了。

谭振鸣神色微僵，神色有些不自在：“这是我跟她刚结婚那会儿写的，没想到她一直当真着。”5

当时他对宋芷云没有什么好印象，随手也就写了。

可后来随着时间流逝，他对宋芷云愈发认同。

若不是今天在此刻重新看见这份协议，他几乎都已经将它忘记了。jsg

然而也正是宋芷云将它重新拿出来，谭振鸣才意识到，原来她一直都记得这份协议。

见谭振鸣神色中的失落确实不像是假的。

郑父没有再多问，长长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等月娇回来可一定要记得好好认错。”

谭振鸣很快注意到了重点。

他眼里一亮：“回来？她会回来？”

“对，”郑母还是忍不住告诉了他，“月娇这次是为了去参加什么国家竞赛而去集训了。”

竞赛？

奥数竞赛吗？

谭振鸣脑中记起来，上次宋芷云确实跟他提过一句，只不过自己当时心情乱糟糟的，似乎并没有给过她什么好话。

天色已经很晚了。

父母又唠叨骂了他几句，这才转身回房去睡了。

谭振鸣在院子里呆站了许久，也回了屋。

屋里已经空空荡荡。

以往谭振鸣回来，不管如何，屋子里总有灯亮着。

宋芷云的身影时而是在桌前坐着看书做题，时而是待在炕上她自己的那边，先一步睡下了。

可今天，整个房间冷冷清清。

灯暗着，也不再有宋芷云的身影。

谭振鸣的心也在这瞬间倏地空了下来。

鬼使神差地，他走向了她平时最爱待着的书桌前。

掏出口袋里特意给她买的道歉礼物。

“你走得太急了点，我都没来得及跟你说句对不起。”

将其准备先收入抽屉。

可放入抽屉之时，谭振鸣的目光却很快被旁边放着的钢笔吸引过去。

他眼底满是诧异。

这支长虹钢笔，是自己原本要送给宋芷云的礼物。

可前些天却莫名其妙不见了。

没等他去找，又碰上了钢材厂的事，于是就没多想。

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谭振鸣没想明白，忽地发现，钢笔之下还压着一张纸条。

——对了，你送给李静欣同志的钢笔她让我还给你。

谭振鸣神色骤然冷沉了下来。

这怎么就变成他送给李静欣的了？

第12章

一晚过去。

谭振鸣没能想通，总觉得这事或许跟李静欣脱不了干系。

于是隔天一大早他就赶去了电影院旁的文工团排练厅。

李静欣得知他来，十分开心走出来。

“江川，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找我……”

话才说到一半，看见他手里的钢笔时，她的神色有些僵。

谭振鸣的脸色并不好看，他直言问：“这钢笔怎么回事？你去见过宋芷云了吗？你跟她说了什么？”

李静欣一怔，颇有些无措。

顿了半天，她说：“这钢笔是那天你落在这里的，我给你送回去了，但我别的没说什么，是不是嫂子误会了什么？需要我跟你去解释解释吗？”

听她这样说，谭振鸣神色间的狐疑减退了些许。

他拧起眉头收回了钢笔。

“只说了这些吗？”

李静欣迟疑着，又道：“我还跟嫂子说了，我准备离开这里去深市。”

谭振鸣当即一怔，“你也要去深市？”

“那边有舞团邀请我。”李静欣解释着。

谭振鸣没有多说什么，心却沉了下去。

他想，以宋芷云的脑子，怕不是要误会他跟李静欣了。

“发生什么事了？江川，真的不需要我去跟嫂子解释一下吗？”李静欣神色担忧地追问。5

“不用，抱歉打扰你了。”

谭振鸣收起钢笔，没准备跟她多说的意思，转身就要走。

李静欣眼里闪过一丝不甘心，又追上来问：“对了江川，听说你也要继续去深市做生意，什么时候走呀？顺道的话，我们一起去深市。”

话音才落。

谭振鸣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她：“不了，我不想叫人说闲话。”

“这话是什么意思？”李静欣脸色僵住。

谭振鸣看她一眼：“我们一起下过乡，并肩有过革命情谊，但也就此为止了，以前我没结婚倒没什么，想着只要我们自己身正清白，就不怕别人说闲言碎语。”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已经结婚了，我也不能再跟以前一样不顾我妻子的想法，我想我们是应该要保持距离才是。”

“你要去深市是你的安排，我去深市是做我的生意，本就是互不干扰的两件事，要是我们一起走，落在别人眼里，倒像是我们之间有点什么一样。”

这是谭振鸣第一次这么严肃正经提起这些。

李静欣被堵得说不上话来，眸中有些发红，她将眼底的嫉恨掩盖，最终只点头：“好，我知道了。”

听到了李静欣的回答。

谭振鸣当即迈步离开。

原本在谭振鸣的计划中，处理完货源的事，他就该启程去深市了。

可想到宋芷云，他最终还是跑了趟电话局，拨了个长途电话去深市。

“郑老板，哪天回深市啦？我们给你准备接风宴咯。”电话那头的合作伙伴问。

谭振鸣却说：“这批货我已经让人运过去了，但我人就先不去深市了。”

“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人懵了。

谭振鸣没有多解释的意思，只说：“我在老家这边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需要再多点时间，这次的货我可以让利三成，麻烦你多费心了。”

电话那头震惊了：“郑老板，什么大事值得你让利三成也要待在老家？”

这个问题让谭振鸣勾起了唇角。

“追媳妇儿。”

……

两个月后。

经过谭振鸣的多卢打听，终于知道了宋芷云封闭集训的第一次放假时间。

郑家人为迎接宋芷云的回来，从一大早就忙活起来。

谭振鸣更是开着车直接去了大院入口等着。

就等宋芷云回来的第一时间能够接到人。

公共客车缓缓抵达，提着大包小包行李的人群鱼贯而出。

里面有好几个背着奥数集训统一背包的人，谭振鸣探着脖子仔细盯着。

可等了许久，从车里下来的人群中，连宋芷云的影都没能等见。

谭振鸣随手拦了一位问：“麻烦问一句，你认识宋芷云吗？她怎么没回来？”

那人一愣，随即答。

“宋芷云？她跟林院长一起走啦！”

第13章

一句话当场就叫谭振鸣愣在原地。

他不可思议：“她单独跟林院长走的？”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那人很快提着大包小包走了。

谭振鸣靠在车边很久，面色冷沉。

转而回了家。

当天晚上，郑家人没能等到宋芷云回来。

谭振鸣跟父母解释说是自己记错了日子。

然而他回到房间后，却是一夜未眠。

他的脑海里始终对那人的那句话挥之不去。

宋芷云无依无靠，离开集训没有回家，反而跟林序维走了。

谭振鸣心里顿时觉得又酸又涨的。

第二天一大早。

怀着浓切的疑惑，谭振鸣直接去了趟民清大学找林序维。

林序维似乎对他的出现毫不诧异，他冷淡的眉眼在见到谭振鸣的瞬间染上了一抹不耐。

“郑先生是想问月娇的事吗？”

月娇。

他什么时候竟然能直呼宋芷云的名字，喊得这么亲密！

谭振鸣眉梢不悦地轻挑，但还是忍下来点头：“她怎么没有回家？”

“家？你是说她哪个家？”林序维淡淡看他。

谭振鸣眉眼冷下来：“自然是我郑家。”

话音才落。

林序维轻笑一声，“据我所知，月娇跟你已经离婚了，那她怎么可能再回你们郑家？”

他怎么连这事都知道？

谭振鸣的神色更难看了几分。5

“林院长，这事是我们的家事，还没有领离婚证，她就还是我妻子。”

他冷冰冰的话让林序维神色微变，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片刻，林序维揉揉眉头告知了他：“我送月娇去了汽车站，她说要回乡下老家。”

“多谢。”

谭振鸣迈步就要走。

林序维又喊住了他：“郑先生，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希望你能尊重月娇的选择，也不要影响她，实话跟你说，她在数学上很有天赋，将来大有所为，我不希望你会成为她的阻碍。”

从结婚以来，所有人包括宋芷云自己都总是跟谭振鸣说是她拖累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跟谭振鸣说，他会拖累宋芷云。

谭振鸣心口有些五味杂陈。

他没有回答林序维，大步流星离开了。

宋芷云的老家在距离大院80公里的乡下。

谭振鸣回了趟家，收拾了点东西就出发了。

市郊县流西村。

宋芷云爷爷的房子处于流西村的最南边山脚下。

坐了一晚上的汽车，宋芷云终于到了家。

她提着行李推开木门。

吱呀一声。

老旧的木头夹杂着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宋芷云咳了几声，伸手挥散面前的灰尘，看着家里熟悉的摆设，不觉眼眶有些湿润。

“爷爷，我回来了。”

这个家虽然破旧，